「你離開幾個月就不想家嗎,不想露面就帶上圍帽再開門,我和明月大老遠來一趟,不見你一面我不放心啊!」華太師說道。
華幼美急了,「我臉上的痕跡快好了,最多一個月就回去,爹要是現在闖進來,我會恨你一輩子的。」
听到她威脅的話,華太師沉下臉,來莊上學規矩這麼久了,怎麼還是這般刁蠻任性。
「胡鬧!快嫁人了還是這般口無遮攔,你就是這樣學規矩的,跟長輩沒大沒小的。」華太師冷眼掃過張嬤嬤,「老太太讓你來,你就是這樣督促的?」
張嬤嬤嚇得連連磕頭,「是奴婢失職,三小姐平時不是這樣,求老爺諒解,女兒家最看重容顏,臉上有一點瑕疵都不想讓人瞧見的!」
女兒的確比較愛美,重視容貌,華太師嘆道,「那我就不見,但你要把門打開,隔著門說話算怎麼回事。」
華幼美怎麼可能開門,但她又不敢頂撞,只能沉默,張嬤嬤湊到門縫邊說道,「三小姐把門打開吧,老爺來一趟您不肯開門就是不孝了,您可以在里間隔著簾子和老爺說說話。」
又沉默了一陣,門終于開了,品菊戰戰兢兢在門口,「奴婢拜見老爺,大姑娘。」
這莊子雖簡陋,華幼美住的地方倒裝飾的不錯,祖孫倆進屋,果然看見里間,影影綽綽的珠簾那邊的人影。
「女兒給爹請安,求爹贖罪,如今是迫不得已等,女兒痊愈再到您面前奉茶謝罪。」華幼美拜下,語氣誠懇。
張嬤嬤說道,「請老爺寬恕,小姐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品菊快代小姐給老爺賠罪。」
品菊很緊張倒了茶,接到張嬤嬤提示,趕緊進了里間伺候,華幼美大著肚子行動不便,坐下來能遮掩住臃腫的體型。
明月冷笑,她們主僕是想瞞天過海,畢竟來的是華太師,雖是親女兒,孩子大了也是要避嫌的,當父親的不可能直接闖到女兒閨房。
便故作天真道,「小姑姑離家好久,明月都快不記得你長什麼樣子了,我可以進去看看你嗎?」
「別,你不準進來!」華幼美瞬間尖叫。
華太師沉下臉,對張嬤嬤喝道,「給我老實交代,三小姐究竟是什麼病?把郎中開的藥方拿給我看。」
張嬤嬤腿肚子直打顫,勉強鎮定道,「老爺捎等,老奴這就去拿。」
養胎不是一天兩天,她們還是做了準備的,很快拿了一張藥方,華太師大概看了只是一張溫補的單子。
「就這個能治小姐臉上的疤痕?」
張嬤嬤忙道,「這是滋補調養的,祛疤有另外調制的藥膏,已經用了三盒,最後一盒用完應該就能痊愈了,到時奴婢會親自送小姐回去的。」
「爹,我馬上要出嫁了,不想成親時臉上還有疤痕,請爹再容我一個月好了我就回府。」
見華太師不吭聲,華幼美又道︰「女兒已經想明白了,以前是我任性不明白您的苦心,以後不鬧騰了會老實嫁人,日後相夫教子,不給華家丟臉。」
沒想到她能說出這話,華太師老懷感慰,正要開口,明月卻冷笑,丟出一道靈氣。
太師突然到來,華幼美受驚,肚子隱隱在痛但還能忍,如今有明月靈氣推動,月復痛劇烈,她突然抱著肚子,一聲慘呼。
「啊!好疼!」
品菊慌了,「小姐,你怎麼樣了?」張嬤嬤顧不得華太師忙沖進內室,把人扶到床上。
華太師急道︰「怎麼了?」他快步走到珠簾前,到底沒好進去,明月卻毫無顧忌闖進去。
「哎呀,姑姑的臉好白,快叫大夫來。」
張嬤嬤手忙腳亂給華幼美蓋被子,「不用找大夫,小姐剛才沒在意崴了腳上床歇著就好了,這里頭亂糟糟的別沖撞了大姑娘,品菊快把大姑娘帶出去。」
品菊過來抓人,明月卻靈巧地繞過,再次驚呼,「哎呀,小姑姑的肚子好大,我知道了,和我娘一樣要生小妹妹了。」
真是晴天霹靂呀!
華幼美肚子絞痛,忍不住申吟,張嬤嬤額頭都是汗,狠心拿了帕子堵上她的嘴,低聲道︰「小姐千萬忍著,不能讓太師發現。」
明月更加大呼小叫,「祖父快叫人來,張嬤嬤要殺小姑姑了。」
華太師站在門口處于震驚中,他本是極聰明的人,听到孫女一句話,把事情前後一聯想哪還有不明白的。
什麼生病傷了臉不能見人,原來這孽障竟干出這等有辱門風之事,猛地甩開珠簾闖進來,一把掀開被子,華幼美那高聳的肚子再也藏不住了。
這時陣痛劇烈,她也顧不得遮掩,慘叫道,「爹快救我,我要疼死了。」
華太師額頭青筋直跳,猛把被子甩回去,「你們給我等著。」拉著明月出去。
太師氣的不輕,明月暗嘆,有一個這麼糟心的女兒真夠倒霉的,「祖父生氣了嗎?」
看小孫女天真的表情,華太師搖頭,「沒事。」他在快速思考怎麼處理這件事,為華家名聲,為了兩個孫女都必須把這事捂死了。
想到老妻,太師心中一陣氣惱,出了這麼大的事居然敢不和自己商量,私自做主。
里頭隱約能听到申吟聲,應該是動了胎氣要生了,品菊直奔廚房。
莊頭夫妻真以為華幼美是張嬤嬤的遠房佷女,知道她懷了遺月復子,听說發動了立刻幫忙燒水做準備。
華太師黑著臉帶明月去了前廳,他此行帶了兩個侍衛,留一個守住大門,讓另一個快馬加鞭去接老太太。
他臉色陰沉,濃眉皺起,明月倒了一杯茶,「祖父消消氣,還是想想事情該怎麼解決吧?」
孫女才四歲但極聰慧,華太師懊悔不該讓她看到如此的齷齪事,面對明月黑白分明的大眼楮,他有些羞愧。
「小姑姑還沒嫁人就偷偷生孩子,祖父打算怎麼解決?」
明月太聰明了不能把她當小孩糊弄,太師嘆道,「你來說說該怎麼辦。」
「家丑不能外揚,等祖母來了我們一起商量吧,小姑姑那邊真不需要請大夫嗎?」明月語氣輕松。
華太師怒道,「她們能做出如此膽大包天之事,定早有安排了,真有什麼差池也是她的命,怪不得旁人。」
這是氣得很,要放棄這個女兒了,華太師比李氏冷靜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