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要變天了(4000)

「關于南邊王儲的事情?」

維羅妮卡的表情變得認真了一點,並且把自己翹在書桌上的腳放下,還理了理外衣的袍子。

「嗯。」安莉艾塔點頭,「儲君的情況並不好,他的傷情加重了。」

多納帝國的的皇帝斯坦頓‧多納,膝下一共有兩個兒子,沒有女兒。

長子現在已經20出頭,正是雄姿英發的年紀。而次子則是斯坦頓老來得子的意外結晶,如今才只有8歲。

其中的長子利曼‧多納,就是如今帝國的王儲,未來帝國王位的合法繼承人。

但是在一個多月以前,這位當朝太子發生了意外。

本身武力值不算低,甚至還隨軍親征過兩場鎮壓叛亂戰爭的太子利曼,在一次狩獵活動中不幸墮馬,並被馬匹踏成重傷。

傷勢不容樂觀,宮廷里面的醫生和煉金術士都束手無策。

安莉艾塔本身和這位利曼堂兄沒有太深的交情,兩家王室畢竟一家在南一家在北,只有家族里面有什麼盛大活動的時候才會踫面。

不過,在談到這位堂哥傷情的時候,安莉艾塔還是略微有點悲戚。

「看來,最近鬧的沸沸揚揚的,皇帝要另立儲君的事情是真的?如果利曼太子他……我是說如果……那麼儲君的位置,就會落在8歲的小皇子頭上?」

維羅妮卡坐得更端正了一些。

「這就是我要找你說的事情,我剛剛得到消息,南方的小皇子失蹤了。」安莉艾塔輕吸了一口氣,一字一頓地說道。

……

「等會等會,我還是有點難以相信。被養在皇宮里的小皇子為什麼會失蹤?而且還是在這個節骨眼傷?」

維羅妮卡把右手食指的指關節輕輕抵在牙間,眼神也有點游離,一時半會難以消化這個新得到的信息。

「沒有人知道小皇子是怎麼失蹤的。總之,他就那麼在深宮里不見了。」安莉艾塔如是說。

房間里面沉默了一會。

良久以後,坐在書桌後面的維羅妮卡抬起頭來,看向小王女。

她那頭好看的紅發披散著,有幾縷如火的發絲擋在臉前。這一小抹紅色之下,是同樣紅色的眼眸。

維羅妮卡看向小王女的眼神帶著詢問的意味,包含的情緒很復雜。

或許是從小一起長大而養成的默契,安莉艾塔很輕松地讀懂了自己好閨蜜的眼神︰「不是我父親,我相信這些事和他沒有關系。」

南方擁有帝國繼承權的兩位皇子相繼發生意外。

從理論上來講,萬一已經上了年紀的皇帝斯坦頓去世,帝國的掌權人就會變成他的親弟弟。

也就是安莉艾塔的父親。

在得到小王女口頭的答復以後,維羅妮卡原本稍稍緊繃的表情和身體肌肉都稍稍放松了一點。

她似乎是很信任自己這位身處高位的好閨蜜的。

「但是斯坦頓伯伯那邊,已經開始懷疑父親了。唉,怎麼可能不懷疑呢?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實在太突然,太奇怪了。」

安莉艾塔嘆一口氣。

「而且,這些都是大事,帝國或許要變天了。」維羅妮卡這樣附和了一句,「安莉兒,還有得到什麼新信息嗎?」

「有的,上午的時候,父親和菲尼克斯大公他們商討了好一陣子。他們都覺得南方發生的事情,是一場有組織的暗殺行動。嗯……他們覺得是周邊國家勢力做的。」

相繼兩位皇儲出事,肯定會引起多納帝國內部勢力的混亂。

南方的斯坦頓皇帝已經對自己武統北方的親弟弟起了猜疑,隱隱約約又兄弟鬩牆之勢。

還有,北地這些年被鎮壓下來的反叛和起義,在太子墮馬事件發生以後,都有了要再抬頭的跡象。

一旦多納帝國內部爆發騷亂和戰爭,很容易挨邊上其他強國的背刺。

「塔贊帝國嗎?我們和他們本來就是世仇,據我所知這些塔贊的軍力年發展的還不錯。再加上,我們兩國的停戰協議這兩年也快到期了。」

維羅妮卡表情又凝重了幾分。

「不知道,現在局勢還很不明朗。」小王女臉色也不好看,走到靠近壁爐的窗前,搖頭看向窗外。

外面。

北地納經年不息的風雪還在繼續,只把這片極北之地渲染成單調的白色。

但如果不把視線放那麼遠的話,單看親王宮殿里的情形——

可以看見,王宮的下人們在庭院里面忙碌活動,有幾個身強力壯的男僕,正推著幾推車土豆,朝著廚房方向走去。

他們在雪地上留下腳印和車痕,遠處廚房方向正在升著濃白的熱煙。

對于下人們而言,今天也只不過是親王宮殿里面平靜的一天。

只不過,這份平靜不知道還能保持多久。

「維羅妮卡說的沒錯,南方發生了那樣的大事……或許帝國要變天了。」

小王女心里這樣想著,又把目光投到風雪肆虐的遠方。

那里,天地蒼莽一片。

……

帝國中部,沿海,伊頓鎮。

在主干街道上,火鍋店和粵菜館的經營正如火如荼,兩家店門口都是人山人海。

食客們興奮地談論聲,配合上服務員們一聲聲「歡迎光臨」,讓這里顯得很熱鬧。

在街角的位置,門口種植著大量盆栽景觀植物的酒吧。

這個時間點,酒吧門口還有點冷清。

倒不是因為鈴和她調制的雞尾酒不受歡迎。

相反,這間酒吧剛開始營業的時候,伊頓以及周邊城鎮那些愛喝酒的食客們,幾乎每天都在討論這間新開的「酒館」,以及「酒館」里那位樣貌可愛,性格外向的年輕老板娘。

等到這些人真正進了酒吧小酌上一杯以後。

他們談論的話題里,又新加上了樣式種類豐富,滋味各式各樣的雞尾酒。

鈴和她調制的雞尾酒受歡迎程度可見一斑。

至于現在酒吧門口冷清的原因,只是單純因為鈴還沒正式營業而已。

鈴的酒吧,素來都是在鎮子里華燈初上的時候才會開門。

這條規矩是多恩上次遠行之前就留下來的。

「如果白天也營業的話,那我們和那些普通的酒館還有什麼區別?我們要拿出自己的特色,要把酒吧打造成社畜們辛苦工作一天之後,放松身心小憩的淨土。所以,只在晚上營業就好了。」

多老板當時原話是這樣的。

其中的意思,鈴大概只听懂了大概七七八八,而諸如「社畜」一類難懂的生造詞匯,則被選擇性忽略。

她不在乎。

晚上營業就晚上營業唄,白天正好樂得清閑。

等到整個伊頓都點上馬蹄燈,個別富裕的沿街店鋪里面掛上光羽網的時候,鈴打開了酒吧的門。

這才剛開始營業,很快就有掐著點趕來的熟客進門。

今天的第一個客人,是伊頓的本地居民,開診所的弗雷明先生。

「鈴,老樣子。」

性格有點古板的醫生先生熟門熟路來到酒吧里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選的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到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同酒吧里面相對靜謐的環境形成鮮明的對比。

「好的,一杯[教父],稍等。」鈴很熟稔地招呼,並且開始調酒。

[教父]是鈴的酒吧菜單里,度數較高的男性向雞尾酒。

自認為酒量不錯的熟客才會點。

大麥釀制烈性蒸餾酒,加點帶口味的杏仁酒,調和,混入冰塊,最後在杯口插一顆小櫻桃作為點綴。

很快,一杯[教父]被行雲流水地調好。

因為在早前學習的過程中有受到[廚力]的影響,再加上後來認真的練習。

目前鈴對于菜單上的各種雞尾酒調制鈴已經熟門熟路,各種酒水的配比比例拿捏的非常到位,而且動作還有一定的觀賞性。

要放在地球上,考個高級調酒師證書肯定能穩過。

雞尾酒調好以後,鈴抬手示意了一下邊上的服務員。

這里的服務員一共有兩個,一男一女,都是剛成年歲數。

說起來,酒吧剛開業的時候是沒有配置服務員的,鈴從調酒到送酒到整理杯具全是自己一個人。

營業的第一個晚上,就把這個金盆洗手的女盜賊累得夠嗆。

于是第二天她拖著疲憊的身軀,緊急找到隔壁的大堂經理,兼人事主管哈娜商量︰

「雖然我經營這個酒吧是為了向小哥賠罪,本來不應該有什麼怨言。但是那些客人實在太多太熱情了。要是每天晚上都這樣工作的話,就算是一頭驢都會累死的哇!行行好,發發慈悲吧!」

在鈴言辭懇切的據理力爭之下,哈娜給酒吧抽派了兩個性格比較穩重的新人。

吧台上的這杯[教父]被女服務員端起來,送到了弗雷明醫生的桌子上。

「請慢用,先生。」

放好酒水以後,女服務員微微欠身,這樣輕聲細語地講上一句,便退了回去。

因為多恩制定下來酒吧服務理念區別。

這里的服務員被交代無需像其他兩家店那樣熱情洋溢,而是要對客人保持充分的禮貌和尊重。

簡單說就是要讓客人們充分感受寧靜。

窗邊的弗雷明醫生把自己的酒杯拿起,輕輕飲了一口。

烈性蒸餾酒的芳香里面,夾雜著淡淡的杏仁味和苦味,混合在一起的口感很獨特,氣味也很濃郁。

「很不錯,好像滋味比前兩次喝到的還要好。看來鈴的手藝還在進步,真厲害啊,不愧是多恩小哥帶回來的人。」

性格略微有點沉悶,且工作了一天的弗雷明醫生,臉上疲憊的表情變得稍微生動了一點。

順便一提,醫生先生最近的工作,幾乎全是在接待那些初來鎮子上吃撐了肚子的客人……

又繼續喝了幾口[教父],高濃度的酒精開始讓弗雷明的眼神變得有點迷離。

他的目光持續注視在窗外流動的人群上。

「吁——真好啊,真熱鬧。自從多恩小哥來了以後,鎮子就在一點一點變好,不知不覺都發展成現在這樣了。每天有美味的食物,有好喝的雞尾酒,哦,最近還有一些精彩的表演可以看,有很多新鮮的商品可以買,真好啊……」

醫生先生喝到滿意,就起身地離開了酒吧。

在他推門出去的時候,正和一個新走進來的男性擦肩而過。

這個新進門的男人是個新面孔,弗雷明醫生不認識他。

不過這也無關緊要,每天都會有很多慕名而來的新客人來跑到鈴這里來品酒的。

帶著一絲絲微醺的醉意,吹著晚春夜晚舒適的涼風,弗雷明醫生朝著主干街道的前方走去,他打算再去夜市逛逛,順便給診所買兩件好看的裝飾品。

真好啊,伊頓鎮這逐漸豐富的夜生活……

而酒吧里面。

「晚上好,先生,請問來點什麼?」鈴朝著新進來的酒客招呼道。

新客人是個面容帶著點滄桑的中年人。

但是他現在的精神狀態還不錯,身上的衣服看起來並不貴重,不過比較新,而且很整潔。

這個中年男人看了看吧台後面的鈴,表情有點錯愕,然後又恍然。

「怎麼了呢?先生?」

而鈴到底是盜賊出身,對于他人的目光注視還是很敏感的。

「沒,沒什麼,小姐。就是,我之前有在其他地方見過你,在甜桑鎮。」中年男人開口解釋。

「見過我?我做過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情嗎?抱歉,可我不記得你。」鈴有點警覺。

「我初次見到小姐你的時候,你正被鐵手杰克的手下追趕,所以要說深刻印象的話,確實是有的……」

為了打消酒吧老板娘對最近的警惕和誤會,中年男人選擇實話實說。

「呃……好吧。」

鈴想了想,這中年男人說的話邏輯上沒啥問題,要是他真看見自己當初被人販子鐵手杰克追得滿街亂跑的狼狽樣子,會留下深刻印象也是很正常的。

或許,這人就是自己和小哥初次見面時候,站在街邊看戲的路人甲吧。

放下了對中年男人的警惕以後,鈴繼續負責的營業︰「那麼,先生要來點什麼呢?看在我們有點緣分的份上,今晚的酒水可以給你打九折哦?」

「那個,小姐,我不是來喝酒的。」男人正了正神色,然後晚上身子,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件樂器來,「我听說,你們這里在招……呃……招……」

「哦,駐唱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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