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暗黑魔龍與女人之間像是相識,在空中對視了一眼之後,暗黑魔龍的目光全部放在了正在感悟天魔碑的黎司司身上,而這女人則將冰冷的目光掃向了林遠三人。
頓時林遠三人便被一股極致的冷意鎖定,就連軒轅羅都心驚肉跳!
「聖三尸!!」
無論是軒轅羅還是林遠,心中陡然蹦出了這三個字!
聖道境的強者很難一個眼神就讓他們生出這種心悸之感。
「慕容冰心……」
林遠的眸光一亮,很快便確定了這女人的真實身份,這冰魔之地本就人跡罕至,是冰魔慕容冰心的隱居之所,再加上眼前這女人身上的體系,幾乎可以確定是慕容冰心!
林遠一步踏出,朝著天空上的女人宏聲拱手道︰
「冰心前輩,林遠受家師軒轅十七之命前來拜訪前輩!」
林遠沒有任何彎彎繞,直截了當的朝著女人說道。
開玩笑,現在黎司司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如若這女人是慕容冰心,必然知曉這魔碑的情況。
當听到軒轅十七這個名字之時,慕容冰心的身子顯然在天空之中搖晃了一下。
先是雙眸呆滯,隨後以一種冰冷到極致的目光掃向了林遠,頓時令林遠咽了口口水,暗道不會自己的猜測有誤吧。
難不成師父之前游歷星域,四處留情?
「你說……」
「你的師父是誰?」
慕容冰心的氣勢籠罩著林遠,頓時將林遠壓迫到幾乎無法喘息的地步。
可林遠何許人也!
骨子之中本就帶著不屈之意,意志堅韌到了極致,在這股狂暴的壓迫感之下林遠用盡了全力漸漸抬頭, 和慕容冰心四目對視, 宏聲道︰
「家師……」
「軒轅十七!」
「請問冰心前輩,這魔碑究竟是何物!」
林遠的聲音洞穿雲霄, 可回答她的並不是慕容冰心,而是天空之中那尊暗黑魔龍。
只听到這尊暗黑魔龍口吐人言道︰
「這是我的主人留下的天魔碑。」
「里面擁有著我主人留下的魔道傳承,小子,她叫什麼?」
暗黑魔龍目光中充斥著懷念, 隨即望向了林遠。
三千萬年的時間, 第一次有武者能夠引得天魔碑異變,看到等待的人終于來臨!
「她叫黎司司。」
「是我的道侶。」
听到魔道傳承四個字,林遠算是松了口氣,這暗黑魔龍的語氣不像是有敵意的味道, 看來這算是一場機緣。
即便不知道黎司司究竟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就算黎司司變成徹頭徹尾的惡魔,林遠也會和當初承諾她的那般,放棄武道, 找尋一個無人的島嶼,和司司永遠生活在一起。
她永遠是她。
道侶二字一出,慕容冰心一直冰寒的神色終于有所觸動,站在天空之中朝著林遠問道︰
「我問你。」
「我要殺你,換她活,你可願意?」
慕容冰心的話語中帶著一絲難言的意味,好像這個問題對她而言有什麼特殊的意義。
林遠的目光直視著慕容冰心,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不願!」
這二字一出, 軒轅羅和軒轅凌同樣望向了林遠, 雙眸之中充斥著震驚之色,他們兩個很清楚林遠和黎司司之間的情感。
就算為彼此去死眼皮估計都不會眨, 為什麼林遠會給一個否定的答案?
而且他們能夠听的出來, 林遠的這個「不願」二字不是撒謊,而是內心深處的答案!
慕容冰心听到熟悉的這兩個字, 體內那種壓抑了整整三十萬年的怒火正在沸騰, 連嘴角都溢出了一絲鮮血。
「男人啊……」
轟!!
恐怖的壓迫感再度籠罩了林遠, 頓時讓林遠臉色大變, 幾近跪倒在地面之上!
可林遠不會更改自己的選擇,用沙啞的嗓音低聲道︰
「我若死了……」
「司司不會活!」
慕容冰心依舊是那般冰山蛇蠍的神色, 道︰
「若是她死了。」
「你會活。」
林遠扛著重壓抬起頭,一字一句, 鏗鏘有力道︰
「我會……活下去……」
「將你……千刀萬剮!」
「一個人獨留世間的痛苦,我來承受。」
「司司相信,不會等我太久!」
林遠帶著一絲血腥意味的話語穿透人心,軒轅羅和軒轅凌愣在原地,縱使是那尊暗黑魔龍都不禁望向了林遠。
這就是真正生死與共的愛人所能給出的答案!
曾經在凡人世界有過一個經典的問題,若是金婚伴侶已入暮年,會讓誰先死。
而很多老人都給出了答案,讓老伴先去。
一個人留在這世間,會有無盡的思念與痛苦, 這些光是想想讓心愛的老伴獨自承受,這些老爺爺們就心痛不已。
這個答案是軒轅羅或者軒轅凌這樣的戀愛白痴, 戀愛小雛給不出來的。
只有真正生死與共,經歷了酸甜苦辣的道侶才能夠給的出來。
林遠不懼死亡,懼怕的是不能夠陪司司一起, 他們早就成為了彼此生命中的一部分。
這並不是什麼驚天動地,流芳百世的愛情,只不過對于凡人世界成長起來的林遠和黎司司而言, 對于彼此的任何一個決定,他們都會去守護。
林遠能夠感受到,自己在說完這番話之後,身體周圍的威壓在漸漸減弱,終于能夠大口喘氣!
此時林遠的喉嚨之中已然鮮血四溢,對于聖像境巔峰的武者而言倒不算什麼大傷。
再看天空之中的慕容冰心,此時此刻已然完全呆滯,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過據林遠猜測,多半冰心前輩和師父軒轅十七有過一段故事,而且和這個問題有著很大聯系,不然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反應。
黎司司前途未卜, 冰心前輩和師父的具體關系又打上一個問號, 林遠的內心之中也生出了一絲急躁,可現如今除了等待別無他法。
「小子, 這姑娘以往沒有接觸過魔道?」
暗黑魔龍見到慕容冰心兩行熱淚留下, 倒也不太在意,他在意的是眼前獲得魔道傳承的黎司司。
感受到黎司司身上散發出的氣息,並沒有感知到魔道氣息。
「沒有。」
「一直修煉的都是黑暗之道。」
這暗黑魔龍對他沒有敵意,又是擁有著難以想象的實力,林遠自然不敢隨意,如實答道。
「有點意思。」
暗黑魔龍露出淡淡的笑容。
三千萬年前,他的主人在此地坐化,將畢生的魔道傳承留了下來,就是這天魔碑,暗黑魔龍便守護在這里,一直等待了三千萬年,才等待到了傳人的出現。
魔道是一種歷來被人們所誤解的,與傳統大道所不同的另類處事求道之途。
魔道並不是說就是邪惡之道,和黑暗之道都有一定的區別,魔道的修行其他達到截然不同,可殊途同歸。
像是很多大道講究順應自然,即武者所常說的道法自然。
很多大道講究的是大道理解,還有大道講究的是超月兌輪回。
而魔道講的自在由我,是一種不受世俗倫理與輪回所限,放蕩不羈的超月兌輪回的處事方式。
大道三千,作為一名武者,很難面面俱到,找尋到最適合自己的大道,就像是林遠,他超然的天賦能夠幫助其修其他大道,自然能夠能幫他修行魔道,在魔道上取得不俗的成就。
可魔道未必是最適合的他的,甚至機械之道也未必是最適合林遠的。
領悟大道,很多時候講究的是緣。
魔道只問本我。
以生之本,步步進之,身合天地,自有乾坤。
遠取諸物,近取諸身,時時問之,以善吾法。
不爭而爭,不得而得,問我何名,謂之為魔。
司司既然得到了此魔道傳承,那林遠便會信任司司,黎司司說過,她不會被心中的黑暗之念所吞噬,她要走出一條屬于自己的光明與黑暗之道。
「領悟天魔碑至少百年時間,若是你擔憂便在此守護,去自行修煉也可,有我在,不會讓任何人傷她。」
暗黑魔龍浮于天空,望著這承載了他無數記憶的天魔碑。
三千萬年,這應該屬于他和主人為數不多留存在這世間的記憶了。
百年時間領悟魔道傳承非常正常,就算時間更長也不意外,就看黎司司悟道的成果究竟如何了。
既來之,則安之,林遠並沒有第二種選擇,先不說他不會打擾黎司司的悟道,就算是她想打擾,以他現如今的實力也做不到啊!
無論是這暗黑魔龍還是冰心前輩都是實打實的聖三尸境強者,沒有一點水分,就算是林遠使用底牌,恐怕最多只是傷到他們一絲,甚至可能做不到。
還沒等林遠出言,天空之中的慕容冰心便已經轉過了身,用一種比剛剛柔和了數百倍的語氣對林遠說道︰
「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