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撩撥世荒勼

九公主世荒勼將他們五位迎入翠羅宮,宮女紛紛給他們端茶倒水。

簡單寒暄,互相結識。別看凌公威五十四了,須發烏黑,面如傅粉,依然能叫女子們心中顫抖。奔向王宮的這一路,二公主世雅就跟凌公威有說不完的話,想盡一切辦法多跟他說幾句。

此時,九公主與凌公威認識了,哪里見過這等極品男人,一開始就驚得魂飛魄散。仔細看,誒喲,身腰如此挺拔,面目如此姣好,談吐高雅大方,穿著鮮艷而不扎眼,走動宛如仙家降臨。天啊,該不是潘安在世吧。

凌公威見九公主痴痴呆呆看著自己,急忙上前一步,從懷中取出一件寶物,乃是一支長五寸四、徑九分的蓮藕。于闐玉質,溫潤剔透,微微泛著金檀皮色,是上好的手把件。這件寶物的寓意是佳偶天成。

九公主手拿這支蓮藕,愛不釋手,轉眼盯著凌公威,款款問道︰「哥哥,送小妹這件寶是何用意,小妹倒要听听。」

凌公威將雙目閃動,兩唇踫撞間,射出電一樣的銷魂話音,又宛如笛子奏響,穿雲破霧而來,說道︰「此寶乃大唐天子御賜之物。天子聞听文武百官傳言南詔九公主美若九天仙女,恰遇我等前來南詔辦貨,就委托公威送你此寶。天子口佔七古敕曰︰

「天降南詔世荒勼,

「欲見怎奈道相阻。

「一支蓮藕表心跡,

「心潮翻涌似鼎煮。」

世荒勼听完凌公威一番說,透過凌公威仿佛看到唐天子為自己焦慮不安,百般思念的苦惱,頓覺心中一顫,身形搖動,差點暈厥過去。

凌公威輕輕扶住她雙肘,似有似無,抑揚頓挫,極富煽情的說道︰「公主之美,恰配唐天子英武絕倫。」

世荒勼盯著眼前的美男子,心中想著唐天子,天啊,多美多美啊。頓時醉了,索性斜倚在凌公威肩頭,悠悠說道︰「全憑哥哥安頓,小妹感謝不盡。」

凌公威在她耳邊悄悄補一句︰「蓮藕豈止是手把件,還是心把件。屆時哥哥約你出宮去海邊采珍珠玩耍,會叫二駙馬前來請你,好麼?」

世荒勼脈脈含情,飛眼射電︰「哥哥是要先教授一下唐宮規矩。」

凌公威將臉頰蹭一蹭公主粉臉︰「到時候自然知道。我們不敢久停,這里有一封壽春公範銘也就是張德妃的大舅給烏底的信,到時候我約你出宮之時,留下信就好了。」

世荒勼被他這一蹭,更是渾身酥軟,又听這美男就要走,有些急眼,輕輕耳語︰「那你要快點約我出宮,可別叫小妹等久了,到時候憔悴不堪,無法行動,難以面見哥哥。」

凌公威笑道︰「這麼急干啥?哥哥會安排好的,你就當這支蓮藕是哥哥守著你不好麼?」

話已說到骨頭里了,凌公威連忙將九公主身子扶好,向大家示意開拔。再看二公主世雅,兩眼似有妒火,但又深恐惹惱凌公威和九妹,那種難過的表情叫人好生心疼。

九公主目送他們遠去。繼而淚光閃閃,禁不住緊握那支蓮藕,飛身跑入紗帳,捂著被子,嚶嚶哭起來。

傾國傾城的美人其實是人世間最寂寞的人。九公主那種內心深處的苦只有凌公威懂得,幾句話就將她整個擊倒,再也不能抑制那種辛酸淚。

且說凌銑、介克、向沖、王捶及二公主世雅五人,出來王宮,先將世雅送回王捶的駙馬府中。看看天,才過去半個時辰,剛到辰時。

既然要送給段瘦粼兩件禮物,對于一個尚未婚配的郡主,到底送什麼好呢?四人打馬飛奔陽苴咩城之外的大朗山王家灣。

到了這里,臨海王望凌通、遒侯望鈞、巢侯介攻都坐在軍帳中閑聊,正在煩惱城中到底怎麼回事,一天一夜沒人給個消息。此時見到凌銑、介克回來,還帶了兩個,望凌通、望鈞、介攻感覺這個人很熟悉,一時想不起來。

凌銑趕緊稟告︰「爹,這位是南詔國二駙馬、洱河三杰的三弟王捶啊,他爹新豐虎王尋。這位是南詔四象的二哥向沖,雲安伯向春山的長孫。」

臨海王頓時想起來,這小子販賣翠玉,忙起身抱拳︰「驃玉販詔,翠玉王,皂針大販,副內算官垌篾閣的郡馬,幸會幸會。孤乃臨海郡王望凌通,奉旨押寶而來。」

望鈞、介攻也自報家門,與王捶、向沖一一相見。

驃玉販詔王捶、皂針大販向沖怎能不認識他們,那都是到長安販賣翠玉的時候,有幸撞到凌銑、介攻,才能到他們府上看看,此時在這南詔之地再次看見,簡直是跟做夢一樣,兩位都禁不住眼含熱淚。

珍珠侯介克將這一天一夜的活動情況,向一王二侯詳細稟報,望凌通對王捶大家夸贊︰「不愧是驃玉販詔,皂針大販,都有王者之風。大唐與南詔的宗藩關系遲早難以割斷,我們早做打算,既是為國立功,也是為自己打算。」

繼而,望凌通命令望鈞、介攻打開寶箱,讓凌銑挑選兩件上好的禮品。

凌銑按照心中盤算,挑選了兩件,是要送給段瘦粼的。

介克又選了一件好的,準備送給段瘦粼的母親,選了二十一件一般的,準備送給二十一位富商的夫人。

珍珠侯介克將臨海王拉到別帳,一通合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帶來的價值五萬緡的財寶基本會剩下一半。

望凌通說道︰「這就全仗你們弟兄的人緣好,剩下了這麼一大筆。孤以為,既然給都城大軍將垌費喏一萬緡,布燮段宗牓、坦綽杜元忠、副內算官垌篾閣也各留五千緡,就放在王捶府上,沒事兒就給他們捎幾件過去。咱最後剩下一萬緡就行,回程的時候作為路上穩定人心的資費。」

對于如何帶走九公主、五郡主及二十一位富商,二人又商量一陣,定下計策。為防止生變,宜早不宜遲,相約明天一早巳時初都到這里集合。

出來軍帳,望凌通給他們每人派一名大內侍衛,幫著拿東西,牽戰馬,打下手,防意外。一行八人帶著寶貝,打馬直奔陽苴咩城,直接去段府。

恰好巳時三刻到達,再有一刻鐘就是巳時正。這點兒卡得可真準啊。

王捶上去打門,不多時管家出來,將他們迎進去。段宗牓不在家,但管家什麼事情都清楚了,叫出夫人潘韻接見。

看這個潘韻也是個大唐女子,只不過五十歲左右。仔細端詳,其風韻猶存,溫文爾雅,絕對出自公侯之家。

凌銑對于大唐長安、洛陽的王侯將相家眷幾乎全都見過,雖然總覺得跟誰相仿,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是誰家的千金。

他禁不住問︰「公威敢問夫人是大唐哪里人氏,令尊高姓大名?」

潘韻已經至少三十年沒人這麼問她了,今天忽然被這位絕世美男問起,頓時勾起那種對大唐老家的種種牽腸掛肚,禁不住眼含熱淚。

只見潘韻款款說道︰「家父乃百闢橫刀潘獨,長慶元年青州逃兵之亂,薛司徒萬貫募軍,家父被募為旅帥,隨竹山伯牧雨守南門,苦戰而亡。之後,父親被追封為陽信子,母親獲封馬頰鄉君,當時我才六歲。」

潘韻介紹說,薛司徒將我和最小的弟弟潘韶收為義女、義子,一直在薛府長到薛爹爹病逝,我十七歲,弟弟十五歲。我被選入宮中,弟弟入了南衙十六衛。

我在宮中三年被封為御女。二十歲那年,是個太和九年,恰遇南詔段宗牓等人入朝納貢,文宗看段宗牓英武過人,時年二十九歲,有心叫他心向唐廷,就將我賜給了段宗牓。其他幾個大將也都賜了宮女。

這一晃都過去三十五年了,每每想起爹爹的栽培,禁不住熱淚橫流。只可惜從來沒人能跟我談起爹爹了。

听完這個,團魚販仙凌銑已經淚流滿面,「呼通」一聲給潘夫人跪下,高喊︰「姐姐在上,受兄弟一拜。我和三弟等涪陵六俠找了姐姐這麼多年,杳無音訊,今天卻在這里拜姐姐,真的是蒼天有眼啊。」

潘夫人又驚又喜,急忙將凌銑扶起來,禁不住緊緊相擁,泣不成聲︰「兄弟與潘韶是結義兄弟嗎?這麼巧啊。那年我等宮女被賜給南詔大將,不久宮中發生甘露之變。

「宮中被仇士良殺得一片大亂,幸好我們早早往南詔來了,要不然早成了刀下亡魂。甘露之變後,誰還管我們的去向,家人從此不知道我們去了哪里。我到了南詔,設法跟弟弟潘韶通信,死活不見回音。」

凌銑又抱一抱姐姐,幫她擦一把眼淚,稟道︰「俺爹在甘露之變第二年正月出任涪州刺史,帶走了三弟。

「當時三弟十八歲,在涪州除了打仗、訓練,很是無趣,我等六人年齡相當就結義為兄弟。我是二哥,潘韶是三哥。大哥是範職的次子範鎮。四弟是繚雲的兒子谷梁池。五弟是岑壽山的兒子岑踵。六弟是孫夸的兒子孫嘯。」

潘夫人看他說完,驚問︰「兄弟令尊卻是何人?」

凌銑答道︰「家父乃臨海郡王望凌通,昔日里在薛司徒鎮守青州時,先是行軍司馬,薛司徒殺逃之後,升任青州別駕,衛縣男。」

潘韻一听,大惑不解︰「我怎能不知道望別駕,既是父子,你為何姓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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