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販帝也煩惱

平德令望雲端這麼一說,都虞候漆雕卉也大為驚奇。

她往前站一步,笑道︰「要這麼論,臣居然是薛僕射的師叔輩分,這也太離譜了吧。」

元販大帝笑道︰「人間的事情帶到神界來其實說不清。比如投胎轉世,望愛卿是炎朝首任肆正,封市公、平神。而寡人是黃朝首相蚩尤,望愛卿前世比寡人至少早五百三十年,因為炎朝的國祚五百三麼。這又怎麼論呢?」

望雲端被元販大帝這麼一說,驚得目瞪口呆,自己從來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漆雕卉也不知如何說話,呆愣在那里。

元販大帝看將他們嚇到,一時哈哈大笑︰「既然做了神明,正如神農大帝所說,都是一樣的神明,只不過職事分工不同罷了,人間的很多事情就不要帶到神界了。」

望雲端忽然想起來一條,驚道︰「難怪薛僕射節鎮義成軍的時候,對臣等這麼厚愛,莫非冥冥中他也覺到了這種親近麼?」

元販大帝笑道︰「薛楚玉一定給兒子薛嵩說過師承關系。寡人獲封第一販神之後,他們薛家至少嫡子會掌握這些。因而薛平只是表面不說破,內心是很親近的。要不然,他怎麼就敢第一個打破官商禁律,斷然起用你們呢?」

竹木販神、隆慮子、平德令望雲端听到這里,禁不住熱淚盈眶。

是啊,薛僕射起用販夫做朝廷正官,成為將軍,的確是冒了極大的風險,滿天下的節鎮只有他的帳下有販夫。不但如此,還首開販夫助軍的先例,使胡軫封公封神。到這里就找到了薛平的思想原動力了。

這也是他為什麼會在家里設置朝歌三販神牌位進行跪拜的原因。

望雲端想到這里,翻身對元販大帝跪下,奏曰︰「臣沒有陛下在華胥寨及朝歌元聖宮的點化,哪有後來一步步成為將軍又獲封第三販神?陛下點化之恩,縱然五岳、昆侖之高,亦難以勝過。」

元販大帝也禁不住傷感,親自過來將望雲端攙扶起來,笑道︰「既已成就道果,就不是一個人的福分,而是要擔負更重的責任。咱們還說薛楚玉為什麼會改名伍思瑾。」

元販大帝繼續布道。薛楚玉之所以改名伍思瑾,那是為了銘記他曾經是元販大帝的五弟子。

嚴格來說,不算兒子子祝壽,西面是大師兄,他是五師兄。下面的陸懸、戚純、巴我、九寒,也都不是本名,都是為了銘記曾經在販門為徒。

因而,薛瑾就成了伍思瑾。因那時候官商禁律森嚴,元販大帝是經商的,薛仁貴是郡公,國之棟梁,為了不給薛家惹禍,就每每在販賣冬凌草的時候,到薛府去傳授武藝。

薛楚玉在販門的身份對其他所有門人弟子都嚴格保密。子祝壽也只是知道元販大帝教授他武藝,並不知道薛楚玉曾經拜師。

而陸懸被逐出師門,到底是為什麼呢?

原因其實很簡單,陸懸被元販大帝帶著經商,偶爾到了薛府,薛楚玉喝多,禁不住在陸懸面前稱呼元販大帝為師父。

陸懸從此往薛府跑得很勤,與薛楚玉結下較好的情誼,還每每在人前炫耀與薛府如之何。

元販大帝三令五申不得講出薛楚玉的徒弟身份,陸懸就是不以為然,屢屢犯禁,被元販大帝一氣之下將其逐出師門。並嚴格約束,他其若敢再賣弄這個,元販大帝一旦听說,定斬不饒。

漆雕卉听完,感慨不已︰「其實,陸懸師伯被這樣逐出師門很冤枉的。這就知道了,難怪他會跟宋公涯提及去渤海國太白山相會伍思瑾師伯,討教彭祖還童功呢。看起來,陸懸師伯並不壞,沒有殺人之念。」

元販大帝被她這樣說起,禁不住嘆一口氣︰「蘭蕊啊,販神部還沒蹤影的過去年歲,官商禁律長達一千八百年,誰敢違逆啊。武皇首開封販夫為神之先例,繼而憲宗更是直接封販夫為國公,這才有了現在的說話權啊。」

也是的,陸懸被逐出師門在那個時候,的確就是這麼順理成章。過去年歲,陸懸這樣的命運還算輕的,他陸懸也不會埋怨恩師的。這個道理,望雲端、漆雕卉怎不明白啊,這師徒二人頓時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看起來,漆雕卉對陸懸的評價是對的。元販大帝對其心懷善念還是看好的,要不然早急眼了,也不會跟販神販仙都領部的平德令和都虞候這兩位大腕說這麼詳細。

同樣也看得出,元販大帝對于將陸懸逐出師門不能釋懷,感到心痛。那種年歲 ,還能怎麼辦呢?以逐出師門的代價,叫陸懸記住不要說破薛楚玉是商人徒弟,既是保護薛家也是保護販門,更是保護陸懸本人。

元販大帝說的已經很透了,望雲端起而奏曰︰「臣明白該如何做了,陸懸師兄和伍思瑾師兄那里,臣會設法親自托夢,與他們促膝長談。爭取他們回到陛邊,共同為我販門發揚光大,為販神天部傲然挺立出一份力。」

元販大帝听望雲端這麼安排,禁不住眼含熱淚,深情地說︰「過去年歲,徒兒們哪個不是一肚子委屈,就是寡人不也是被逼得自獻人頭麼?還好,踫上了則天大聖皇帝,將朕冊封公爵還封神,換個皇帝,哪有今天啊。」

望雲端拉拉漆雕卉︰「陛下如無聖諭,臣等告退。陛下放心,臣一定妥善處理此事。」

元販大帝向他們擺擺手,望雲端、漆雕卉唯唯而退。

出來元信宮,漆雕卉對望雲端做個鬼臉︰「師父,元販大帝陛下這兩個徒弟的事情太傳奇了,智之听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望雲端瞪她一眼︰「蘭蕊,千萬不可對任何神仙提及元販大帝對陸懸的態度,伍思瑾的徒弟身份更不可亂說。元販大帝對你我二神單獨布道,膽敢亂傳亂說出去,就是辜負了元販大帝的信任,為師決不輕饒。」

漆雕卉被師父這一通訓斥,嚇得面如土色。

平德令望雲端一生經商從無敗績,為將所向披靡,口述《五賊論》被憲宗皇帝敕令天下節鎮大帥及州刺史奉為必誦篇目。如此厲害人物,一生卻從沒見他訓過人。

但是,他一旦怒起來,絕不是拍案而起,也不是雷霆震怒,而是立刻叫你人頭落地。這是他沈丘平賊、剿捕孔盜之時就表現的大帥風格。

漆雕卉在望雲端沒有歸天封神之際,就深受大師父的感染,怎不知道他的憤怒可不是鬧著玩的。

她再也不敢亂說話,小心翼翼跟著望雲端,回到平德省,繼續听眾神諸仙討論一些神務。看大師父望雲端如何一樁樁分派指揮,從中揣摩將相之道。

且說下界的襄城侯宋公涯,既然經過二神一仙托夢,就趕緊鋪排。

宋公涯心中琢磨,文烈、漆雕又兩位又是禮山五雄的老四、老五。而禮山五雄的大哥望雲端又是柴署的師祖,自己是柴署的義子,這麼論起來,尤貫乃自己的曾師祖。

胡軫乃青州四鎮的二哥,又是于闐五老的大哥,從尤統、安芝那兒論,胡軫是安芝的義父。而尤統之父尤貫乃鎮州八駿的四哥。文烈、漆雕又分別是鎮州八駿的六哥、七哥,與尤貫是平輩。這麼說,木相大帥、脂玉販神胡軫、廣州大總管、水果販神尤貫也算是曾師祖輩分。

九寒真人與望雲端是師兄弟,也是曾師祖輩分。

書中代言,襄城侯宋公涯並不知道廣州大總管尤貫乃西面真人的弟子。按照他的思量,感覺也是對的。

三位曾師祖神仙托夢,必然不是假的,無需圓夢,直接升帳傳令。

次日點卯畢,襄城侯宋公涯振聲喝道︰「寡人到容州,受天子重托,擒獲來正,平頂軍亂。經寡人通稟上天神明,得到北來道人鈞示︰生死有命,喜憂本心,貴賤有道,禍福因循,子孫之事,從不過問。因此,孤傳令。」

眾將一听,哦哦,北來道人不說啥,那就好辦了。額滴娘呀,襄城侯還能通神,這可不是鬧著玩的,這就要傳令,一個個驚得不知如何是好。稍微愣怔,齊刷刷高叫︰「千歲有令,末將等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這其中包括昔日里來正作都虞侯之時的不少老兄弟,听了襄城侯經了神明提點,這就要收拾來正,也都不敢猶豫,齊聲回應。

經過這麼久的準備,根據潘瑯等眾將近一年的調查,又遭遇了來正兩場鴻門宴,來正的謀叛之罪,罪證確鑿,鐵板釘釘,無可辯駁。

現今來正等嶺南四神以盜伐古木獲得銀錢,募集一千三百余名壯漢活動在良米山,築起寨牆,建起寨門,名為伐木隊駐地。實際上口頭私授官佐,雖沒有落下反叛罪證,卻早已做的是反叛之事。

根據潘瑯等眾將偵查,毒神來正已經自命為容王,自兼容國大將軍;

妻弟司馬震為桂國公、容桂招討使;

跑神于豹為岳國公、嶺北招討使;

水神陳孤為漳國公、廣漳招討使;

針神機秀為諒國公、安南招討使。

牌子好大好大啊。據說,屢次邀請族兄來立出山作他的國相,來立不就,遠走朝歌,攜手族弟北絳繼續販運肉桂。繼而又攆到朝歌,糾纏北絳,卻被北絳打傷,討了個沒趣,怏怏不樂而回。

宋公涯令曰︰「良米山雖小,但其組織嚴密,我等進剿,需做到鬼神不測,采取奇襲,才可以減少傷亡,一舉斬殺來正。孤以為,兵分四路。」

第一路以金吾衛中郎將、容州觀察使潘瑯為主將,高老伯、鄭哭休、呼延璋為副將,仍舊率領訪冤查案的幾火老兵,加派四旅精兵,每人帶一旅。三日後,采取夜襲,沿各種小路上山,找到一個集結點,展開大殺。

容州觀察使潘瑯及高老伯、鄭哭休、呼延璋四將一起出班,齊聲大吼︰「得令!」潘瑯操起他的九環大砍刀,帶三將飛奔而去。

第二路以左驍衛中郎將、青神子柴大淵為主將,棍王趙騎伯為副將,金刀楊簡伯、斧王韓圖隨征,率領猛武團第三天下午殺奔良米山寨門,正面攻殺。當夜,等到潘將軍信號,里應外合,一舉攻滅。

柴大淵、趙騎伯、楊簡伯、韓圖齊聲高喊︰「得令」,柴大淵也操起他的七十五斤描金戟整軍而行。三大兵王也緊隨而去。

揣摩宋公涯傳令,將楊簡伯稱為金刀,卻是為什麼?原來,平南十四翼中出現了兩個刀王,為了區分,石凝仍為刀王,楊簡伯改稱金刀。

右武衛將軍、鄣侯甘冀一看,這兩路一出動就齊活了,還有咱啥事啊?從長安大老遠隨征而來,不立點功勞咋有臉回京啊?而自己沒有得到將令,當即氣得跺腳搓手,不知道如何發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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