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神算擒王舵

誰來了呀?正是陰差。

陽錯正在說王舵的事情,而王舵就住在陰差家里,怎麼能不吃驚呢。

陰差樂樂呵呵,笑道︰「我早已察覺王舵辦了天大的壞事,只是沒發作。我正是要找陽錯商量這件事的,家人卻說在這里吃酒。你們說的我約略听懂了,我這里絕無問題。你們繼續說吧。」

陳果贊道︰「陽老爹、陰老爹果然深明大義,這也是他王舵的福氣。要不然,我們原本是要直接砍掉他,提著他的頭去見寧僕射的。」

陽錯重重嘆一口氣︰「這人啊,江山易改稟性難移,千真萬確。早年間一起學藝,他就是壞水多,惹得師父沒少打他。但不管用,出師之後,更加無人管束,想整誰就整誰。」

听他說到這里,萇丁也氣不打一處來︰「我爺爺當年就壞在王舵手里,朝歌三販被迫一起遷居蓬萊。」

陰差、陽錯一听朝歌三販,大驚失色,不約而同問道︰「你是蓬萊子販神爺什麼人?」

「海產販神蓬萊子正是我的爺爺。」萇丁欠欠身答道。

陽錯撫掌大笑︰「咱們是一家人啊,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你曾祖父是不是叫萇嶺?大號昆布俠。」

萇丁大為震驚,自己走過不少地方,從不曾有人能說出曾祖的名字,這位老人家是怎麼知道的?他不敢怠慢,趕緊回答︰「昆布俠萇嶺正是小生的曾祖父。老人家,您是……。」

陰差、陽錯頓時熱淚盈眶。陰差抽泣起來︰「他就是我們的大師兄啊。走了好多年了。可惜啊。我們幼年練武,都拜在北來大師門下。」

陰差這一說,驚得萇丁、陳果頓時張大嘴巴,不知如何說話。他們在大名府,已經听南冥大師說過販門八虎及武道七老的典故,北來的蹤影卻在這里發現,怎不叫人吃驚?

天啊,萇丁的曾祖父是北來大師的大弟子,難怪海產販神萇度有那麼大的神力,這是胎帶的,遺傳的。

這幾位道家武術大師,西面卻居東,在青州。南冥卻在北,在相州。北來卻居南,在安南的愛州。東由在常州,還基本算是跟名字配套。看來,天上第一販神子敬父當年在給弟子們起名的時候,就奠定了基礎。

這也是正經的師承關系呀,要這麼論起來,萇丁就該叫陰差、陽錯、王舵為曾師祖。

但爺爺萇度卻跟隨望霄、範丹拜在子敬父門下,與南冥、北來、西面是一輩的,子敬父是萇丁的曾師祖,是陰差、陽錯、王舵的師祖,他們該叫爺爺萇度為師叔,與父親萇南鄉平輩,自己又該叫他們師伯。

萇丁將其中原委講了一遍。陽錯哈哈大笑︰「還是按照你爺爺這里排比較合理。畢竟我們的師祖收了朝歌三販神為徒,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澄泥販神陳哲與陰差、陽錯也是平輩的,因而陳果也叫他們為師伯。

這邊,朝歌八劍結義的大哥全登、二哥陳妤也叫他們為伯父。

既然這樣,陰差、陽錯就是師伯了,毫無差錯。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這酒越喝越開心,越說越親熱。

陰差、陽錯二話不說,直接帶上全登,去陰差家里叫王舵出來。

希望他當場認下師佷,看他如果能幡然醒悟,那是最好不過。如果執迷不悟,就地逮捕,當即綁了,解送至魏博軍牙帳。

他們三個去了不久,匆匆趕了回來。陰差一進門,就跌足浩嘆︰「唉,還是被他逃掉了,這家伙太滑頭了。」

玄冠俠全登進來,搖頭嘆氣,對陳果他們說道︰「我們到家里,要找王舵,伯母卻說,跟陰伯父一前一後出去的。家里人還以為兄弟二人相跟著。」

陽錯也嘆氣︰「他好久都沒出過門,既然出門,必然是跑掉了。」

陷目神陳果想了一想,問道︰「他會奇門遁嗎?」

陰差點頭︰「他的確會奇門遁甲,算得極準。應該是給自己算過了。」

「好,我也掐一下奇門遁,看看他跑到那里去了?」陳果開始掐指。

陳果算了算,又搖搖頭︰「他根本沒走,還在你家里。這不對呀?要不你們再去看看。我算的應該不錯。」

他們三個又回去看,不久又空手回來。但這次,陰差手里多了一個金牌,上面刻著「岩國相」三字。陳果一看金牌,一跺腳,懊悔不跌,原來是金牌擾亂了掐算。

他急忙又掐奇門遁甲,大家等了一會,看他反復掐算,都焦急起來。

忽然,陷目神陳果一聲大吼︰「快,到家了。快去。」

這次白玉墩萇丁也跟了去。四位不大功夫,前後左右圍定王舵,相擁到了酒肆。王舵一進門,大喊道︰「座中是哪位大俠善掐奇門遁?」

陷目神緩緩站起,對他以禮相待,作個揖,說道︰「小將陳果陳局德。」

「莫非澄泥販神管城伯陳哲之子?」王舵也略微回禮,一坐下來。

陳果答道︰「正是家父,請問有何指教?」

王舵微微一笑,直接拿起筷子,挑一口菜,細嚼慢咽,又呷一口酒,這才說話︰「你父任衛縣令時,我與你父頗為交厚。我說出來一件事情,恐怕會將你驚到。本不想說,今天既然我王舵要遭此一劫,也就不怕什麼了。」

陳果笑道︰「有什麼事情,盡管說來,驚到小將也沒什麼不可以。」

「你可還記得當時你爹的主薄嗎?不是他毀了你生母的前程麼,你與妹妹葉兒跟生母還有聯系嗎?」王舵一提這個,還真的將陳果驚到了,不知道他狗嘴里會吐出什麼象牙?

陳果點頭道︰「父親所用主薄宋宸,被父親辭了之後,我們就回管城縣了,再沒見過。我跟葉兒也再沒見過生母。怎麼啦?」

王舵又說︰「宋宸被辭,轉年就考中進士,這個咱不說他。你們的生母魏綺被休,想知道她的下落嗎?」

這話一出,陳果當即被困。敢說不想知道嗎?

天下哪有這樣的兒子。看來這個王舵不是一般意義上的厲害,得加著十二分清醒,不然的話,一旦陷入他的計策,很難拔出。難怪安慕、韓郢師徒被他牢牢拴死。

陷目神陳果既然能想到這一層,果然高人一等。他略微沉吟,想好了應付辦法,說道︰「生母下落,自然想知道。但說無妨。」

王舵微微一笑︰「少將軍果然城府很深,能掐會算,量海佩服。不說了,我跟你們走吧,將我綁起來,當心會被我逃掉哦。」

王舵這麼一說,引起了萇丁的極大興趣,還想追問。沒等說出口,被陳果踢他一家伙。萇丁緘口不言。這是王舵的欲擒故縱之計,陳果當即識破,因此不再順著他的套路往下走。

陳果突然將面前的酒杯一摔,「啪」一聲摔得粉碎,怒吼道︰「全登、萇丁還不動手,綁了。走,連夜返回魏博軍。」

當場所有人被陳果的舉動都嚇住了,一時間愣怔在那里。全登、萇丁稍微一愣神,急忙過去,將王舵雙手倒剪,撕爛他的外衣,將他雙臂倒綁得結結實實。

陳果也不管天黑不黑,站起來,對陰差、陽錯抱抱拳︰「多謝陰伯父、陽伯父,這件功勞,局德將稟明寧僕射,叫他奏明當今天子,給予封賞。」

王舵當即破口大罵︰「陰差、陽錯,兩個王八蛋,出賣同門,不得好死。」

陰差當即過去,抖手就是一個脆響的耳光,怒道︰「你將我陰差害得多苦,神明自會清楚。老子不是為了你,怎麼能在那幾年訛人的錢利?老子不是為了你,怎能留下那麼多惡名。倒了八輩子霉,攤上你這麼個同門。」

王舵轉而大罵全登︰「賣主求榮的小人,竟然親自跟敵人來捉拿我。」

玄冠俠全登不屑地看看他,溫和一笑︰「你的花花腸子多,及第自愧不如。但我是直腸子,知道綁了你,我就能立功贖罪,娶妻生子。這就是現實,你認命吧。你剩下的工作,就是用奇門遁好好算算,寧僕射會不會殺你?」

王舵當即低頭不語,隨著陳果,前往魏博軍。

臨出門,萇丁給酒肆結了賬,安頓陰差、陽錯,隨時等候寧僕射傳問。又給了他們每人五兩銀子,叫他們補貼家用,吃酒壓驚。

星夜兼程,全登與陳妤並跨一騎,騰出一騎押王舵。

將王舵這匹馬拴在陳果的馬尾,一路趁著微微星月之光,還是翻山越嶺,走元聖宮山路,回朝歌城。

到元聖宮,王舵非要進去拜烏金伯。陳果怕他又生出什麼詭計,堅決不許。到了朝歌城,天剛麻麻亮。大家急忙尋找楊絨、柴署、吳雕、楊絮,四個人都沒回順成坊,不知道會往哪里跑?

也顧不上那麼多了,陳果叫全登、陳妤還跟著,一起去魏博軍。叫他們當面向寧武山稟明活捉王舵的前因後果,洗月兌全登罪責,正經獲得封賞。

以王舵的詭計多端,陳果最擔心的是,寧僕射等人指不定會落入他的窠臼。畢竟王舵曾經就利用過楚瑤娘、安慕,做下了不少壞事,這又是他攪亂寧僕射胸襟的切入口。

陳果這孩子,僅僅十八歲,看起來比他父親陳哲更勝一籌。他爹就不曾學過奇門遁,他卻學了,而且是神算。他的考慮如果真的發生,魏博軍最高首長,必將自亂陣腳,叫苦不迭。

那麼,寧武山、楚瑤娘會不會落入王舵的窠臼之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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