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血濺縣大堂

眾人听他這樣說,情知他的師父另有其人,冒名任職毫無疑問。

那麼真的商繼被他弄到哪兒去了?他是怎麼代替了商繼的出身?

張涯緊趕一步,俯軀,抱起這小子的頭︰「你到底叫什麼?你又為什麼要冒名任職?你師父是誰?不妨叫我替你報仇。」

「多——謝——。某乃韓郢,飛焰靈官韓皂之子,師父叫——安——慕——。」說完,小子模模右衽,歪過頭去,再也不能醒來。

韓皂是他爹,安慕是他師父,韓皂、安慕是誰?在場的基本都听見了,誰也不知道這兩個人的來歷。這小子長這麼高,韓皂也一定是個巨人。

津署衛兵二十余人執定兵刃,紛紛過來,團團圍住這里五人。領首的這位,二十五六歲,張涯十分面熟,但怎麼都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這小子大叫︰「某乃黎陽津丞石所,爾等擅殺朝廷命官,休做無謂抵抗。」

金樓向前一步,對石所如雷吼道︰「冒名任職的津令,將他碎尸萬段,又能把我們怎麼樣?」

黎陽津令韓郢被斬,津丞石所帶人將張涯、有航等五人圍定。

與金樓同時,張涯將手模入韓郢右衽,掏出來一個繡袋,長四寸八,寬三寸六,里面明顯是個長形硬物。張涯顧不得細看,將其懷入自己右衽。

石所怒吼︰「模出什麼東西?膽敢搜身,交出來?」

張涯將藤蛇棒往他面前一指,怒喝道︰「快將韓郢尸身帶上,隨我到縣令馮察處審案。如果不從,將你一並斬殺。」

石所一愣怔,倒退一步,大叫︰「他是此處津令商繼,哪里有什麼韓郢?」

「商繼乃張某弟子,假商繼剛才臨終說出,他叫韓郢,他師父叫安慕。我徒弟商繼被他弄到哪里去了?其中必有驚天大案,快快跟我見縣令。」張涯這麼一說,驚得石所頓時失聲。

他看看韓郢,忽然回過神︰「你的弟子商繼,有何憑據?」

張涯掏出商繼的拜師帖。石所一看,曾經在假商繼那里見過,更加疑惑了,這這,這老頭手里與自己見到的,肯定都是真的。難道津令商繼出了問題?想到這里,石所倒抽一口冷氣。

他將庚帖還給張涯,向身後的衛兵一指︰「將商津令蓋好,抬到縣署。你們五位,都不能走月兌,一起到縣署說清。」

八名衛兵抬上韓郢尸身,石所及這邊五人一起到縣署。

到了黎陽縣大堂,縣令馮察看到津令商繼尸身,異常震驚,叫一個個陳說。又看了張涯手里的拜師帖,頓時陷入迷霧。

張涯高叫︰「斬殺韓郢之前,我審問他說出商繼高堂、鄰居,商繼鄰居中最年長的叫陰差、陽錯,他卻說成了陽差、陰錯。小民就知道他乃冒名任職。我就是商繼師父,站在他面前,他居然不認得。」

馮察怒道︰「商繼已死,死無對證,全憑你在這里瞎掰,不足為憑。來人,將五個擅殺朝廷命官的家伙,給我枷上,各杖五十,打入大牢,等候發落。」

牙役過來就要給他們戴枷。有航大怒︰「我被黎陽津扣掉八百套錫制茶具,如果今天不說清楚,還要繼續殺人。」

金樓听他這樣說,應聲站起,揮劍削掉了靠近的牙役人頭。

銀蔓早已飛身到了堂上,一劍揮下,將馮察耳朵削落一個,憤而喊道︰「把你個昏官,再敢胡說,再削掉一只耳朵。」

馮察大怒,略一閃身,抽出佩劍,來斬銀蔓。

有航眼疾手快,早已將他右手斬斷,馮察右手和佩劍一起落于地上。

馮察嚇得魂不附體,略一愣神︰「造反啦,造反啦,還不擒拿。」

張涯早已到外面取來了藤蛇棒,「啪啪」兩棒,又將兩名企圖捉拿他們的牙役,當即打成無頭鬼,死尸栽倒。

張涯將藤蛇棒指著滿堂人物,大喝道︰「黎陽津劫掠商家資財,比同反叛。韓郢冒名任職,比同反叛。馮察有冤不申,不承擔唐室職責,比同反叛。黎陽縣有三條反叛大罪,再敢亂動,張某今天替唐廷將爾等斬殺殆盡。」

我的娘呀,這麼大的口氣,殺我官牙吏員,竟然這麼鎮定自若,這人是誰呀?馮察听了他的說辭,深感問題嚴重,真的要把這幾位惹惱,黎陽縣將產生當朝第一支起義軍。到那時候,自己的腦袋也應該留不下來。

正要說什麼,此時斷臂噴血,頓時暈倒。黎陽津丞石所本想來捉拿這幾位,一看這種武學修為,咱根本不在一個層次,還是靜觀其變吧。他裝作嚇得不行,坐地哆嗦。

牙役亂紛紛過去,將馮察扶進內堂包扎,有人將三具死尸收攏,以白布蓋上,有人飛身去報縣丞林器、西廳尉馮敢。

縣丞林器听說,居然有人敢在縣署大堂殺人,這可是聞所未聞。馮察難道這麼不懂官威嗎,嚇唬幾個老百姓都干不好?不該呀,還是哪里不對。

他跟著牙役三步並作兩步,火速趕到大堂,一看臉長項的張涯,頓時呆住,驚呼︰「姑父,你,你怎麼殺到大堂上了?這可是死罪啊!」

張涯怎麼不認得,居然是這小子,妻佷林器。這小子啥時候到了黎陽任職的,他不是在魏博軍當田弘正的護衛嗎?

看他上來先問罪,怒道︰「臥槽尼瑪,黎陽津劫掠商家資財。韓郢冒名任職。馮察不擔唐室職責,黎陽縣三條反叛大罪,我正是在這里替朝廷斬殺,再敢胡說,將你也當場殺死。」

張涯話到手到,一把封住林器的領口,另一只手將藤蛇棒砸爛大堂桌案,怒目圓睜︰「想審,就先審清再放屁。不想管,就給老子滾蛋,去叫你們的衛州刺史來。再敢胡說,這張案桌就是你的歸宿。」

林器被姑父這麼暴怒,真的嚇到了,難怪馮察惹惱了他們,敢情是來討要貨物的。他略微愣神︰「姑父,別別,我好好審。什麼韓郢?我們這里沒這麼個人啊?」

張涯放開他,叫他開審。這也沒桌子了,我擦,驚堂木總不能拍地吧,這叫怎麼審?干脆,拉來一把椅子,先將姑父讓到上座,自己站著審吧。

林器,字質瑞,衛州衛縣鹿台鄉人,朝歌大蜂農林雖然之孫。現今二十八歲,二十歲投魏博軍,曾任田弘正近衛六年,屢屢升遷。前年,黎陽縣向田弘正要一位能征慣戰的人充任縣丞,田弘正就將他派來。

他剛到黎陽縣任縣丞不久,田弘正移鎮成德軍,去年被王術正斬殺。田弘正的將吏、家屬被殺三百多人,林器錯過這一劫,差一點死在一起。

看他的樣子,跟林雖然長得相仿,白白胖胖,三綹青髯,身材高大,約在七尺八寸,也是一位神力大王。八品深青袍,八銙瑜石帶,有些官威。

他先給姑父磕個頭︰「姑父,今天咱把丑話先說在前頭。在家里,你是質瑞的姑父,家事全听你的。在大堂之上,我是縣丞,公事全听我的。如果您老認為不行,質瑞立馬走人,就叫衛州刺史來審。」

西廳尉馮敢召集了一隊五十人的牙衛精兵,個個手執陌刀,惡狠狠趕到了大堂之外。進來恰好听到縣丞所說,也就暫時不予發作,靜候審問結果。

張涯將他扶起,高叫︰「好,就依你的。老夫將高座讓給你,開審吧。」

金樓、冉鸝、有航、銀蔓四位少俠,一看,哦,這個人說話還差不多。還是五伯的妻佷,這個好,那就乖乖叫人家審案吧。

有航打頭,帶領幾位紛紛跪下︰「我等都听左堂審案,不再動手。」

「都起來回話。」林器大喝一聲,看姑父讓座,也就坐到正堂這把椅子。

大家紛紛站立,看他怎麼個審法。

林器喝道︰「剛才听張平危所說,黎陽津劫掠商家資財,是誰的資財?怎麼被劫的?誰下手劫的?」

有航上前一步,作個揖︰「林左堂,他是這麼回事。」

這是七天前的事情,有航從揚州采購到八百套錫制茶具,都用木箱包裝,共是八百個箱子。每套連同箱子重九十斤,共是七萬兩千斤,六百石。雇了一條大貨船運回。

每套都有茶灶一盤,燒水大壺一把,茶盤一個,沏茶小壺兩把,二兩茶碗八只,配大茶碟八只,五錢茶盞八只,配小茶碟八只,茶籯一個。茶海一尊,茶挾一個,茶匙一個,茶則一個,茶針一個,茶筒一個,茶罐一個。

每套除了茶海是檀木的,全部是錫制精美器物,揚州知名打錫坊德順坊制作,每套八貫錢。因常年用人家的貨,這次有七百套都是賒購的。簽下了契約,下次到端午節後十日之內進貨,一次性付清,違約賠付每套一貫錢。

並且丟下了師弟李臣在那里給人家幫忙打雜,實際就是人質。

黎陽津將船貨全扣,還有兩名隨從被打傷之後扣押。

林器一听,好大的數字啊,黎陽津這麼大的膽子嗎?隨即又問︰「姑父,怎麼就認定津令商繼是冒名任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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