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冉府嫁兩女

還是喊一聲吧,提醒他一下。

金樓假動作刺到,出招之先,大喝一聲︰「招劍。」

冉袞遲疑了一下,猛听見金樓大喊,急忙插招換勢。

哪知道,金樓的真動作緊跟而來,他沒能躲過,被墨劍斜插而來,恰恰削在發髻。金樓緊縮手臂,冉袞的發髻還是被削落在地。

金樓翻身跪倒︰「老爺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

冉袞一看,哦,小輩的拜我呢,習慣性的趕忙扶起︰「勾日德,今兒你厲害,將老爺發髻斬落。有種!」

台下听了他這話,無不哈哈大笑,掌聲如雷鳴般響起。

李滋娘篩起銅鑼,等大家靜下來,厲聲高呼︰「冉袞負,金樓勝,金樓為冉鸝夫婿。比劍到此結束,謝謝各位客官捧場。」

「娘啊,這金樓也太厲害吧。」

「這可是墨劍,這可是真砍。」

「成德劍王啊,宋尹劍啊,我擦,輸給女婿了。」

「不過也不錯,輸給女婿有啥丟人的?」

台下的人議論紛紛,看得好不過癮。

冉袞的老哥哥們在台下,也大呼過癮,鼓掌就沒停,還在可勁鼓掌。

吳公鼎已安頓人給吳雕包扎。這時候,幾步來到台上,扶著冉袞下台。

李滋娘也扶著金樓下台,贊美他劍術高強,堪稱新一代劍王。

銀蔓扶著有航,緊跟著高高興興下來。這時候,有航才感覺渾身傷痛,苦不堪言,他不禁說道︰「剛才怎麼就使不完的勁,這時候渾身的傷痛一起爆發。什麼意思?」

金樓扭頭對有航伸伸舌頭,做個鬼臉︰「少爺剛才為了心愛的人,忘記了一切。現在遂了心願,那些疼痛就全冒出來了唄。」

銀蔓踢他一家伙︰「就你懂得多,滾吧,去抱你的美人吧。」

李滋娘听他們打趣,也感覺好笑︰「怎麼樣?今天都遂了心願啦,該怎麼感謝我呢?」

銀蔓趕緊過來扶住她︰「三老爺,不不,三姑母,也不對,三伯伯——」

李滋娘攬過她,擰一把銀蔓的鼻子︰「小丫頭片子,敢跟老娘開玩笑。」

眾人哈哈大笑,一路往冉府中堂而來。管家冉武急忙叫人拆掉擂台,收拾東西。比劍招婿圓滿結束。

李滋娘站在中央,大喊︰「今兒老八可算是喝了蜜了,冉府一下子冒出三位劍客,都是一等一的劍俠。只是苦了吳雕,白白陪進去一根食指。」

吳雕齜牙咧嘴過來,叫道︰「三祖母,你篩鑼勁兒太小,我跟八爺爺根本就听不見。」

冉袞笑眯眯的過來,一把摟過吳雕,恨不得吃進嘴里︰「專義的劍術絕不次于老夫,我這劍王甘心情願讓出來。比劍就是這樣,專心到什麼都干擾不了才行。八爺爺對不住啦,銷掉你的食指,叫我心疼了好一陣。」

吳公鼎上來,看老八對孩子這麼親,頓感自豪,嘆道︰「這孩子從小就喜歡舞劍弄棒,那時候發愁啊,他能成個什麼材料呢?」

滿院子人一個個高興得合不攏嘴,只有湯荷娘在那里抹淚。李滋娘眼尖,過去問她︰「弟妹,今兒的比劍結果,是不是不合你的心思?」

湯荷娘心中一怔,看看冉袞,看看滿屋子人,還是不說那些難過了,急忙改換笑顏︰「都合意,都合意。為孩子們高興,忍不住落淚。」

既然這樣,吳公鼎拉過冉鸝和金樓,叫李滋娘拉過有航、銀蔓,宣布道︰「擇吉不如撞吉,今天比劍結束,後天就是吉日,將這兩對送入洞房。」

大家齊聲叫好,冉武又安排四桌好酒好肉,大家熱熱鬧鬧喝起來。

喝到半酣,有航帶著銀蔓過來,對著李滋娘、吳公鼎、冉袞、湯荷娘一一磕頭,兩個人淚流滿面,萬分感激師父們成全。

吳公鼎想起孩子的八百套錫制茶具還在黎陽津商繼手里,孩子身上的傷還沒好清,拉過張涯︰「孩子,別拜我,多拜拜你五師父,黎陽津令商繼是他徒弟,一準能想個辦法,把你的錫器弄回來。」

有航、銀蔓一听,頓時又是滿臉淚珠,慌忙給張涯跪倒︰「五師父,救救我。這批錫器是我全部的積蓄,如果沒了,再想爬起來,至少還得五年之久,甚至十年也不見得好轉。」

張涯怎不清楚,經商一旦賠光,再翻身比登天都難。他趕忙扶起有航︰「把你們的婚事辦了,我到成德軍要回欠賬,立即跟你到黎陽津。」

有航感謝不盡,又將錫器被劫的情形給張涯詳說。張涯安慰他,先別多想,婚禮之後,帶他到黎陽津辦事。

四位新人既然後天就要結婚,等于說是冉袞一下子出嫁兩個閨女。這件事說起來簡單,但具體安排卻十分叫人頭疼,畢竟時間太過于倉促。

經過幾位合計,叫來街坊中最善于管事的老張為總管。鎮州八駿都是副總管,其實就是掛個名,撐個場子,增加人氣。

按常理,有航娶親,當在元氏縣家里。由于時間緊迫,叫有航就在雲華茶莊娶親。有航連夜到元氏家里,叫來父母親人,都到雲華茶莊擺酒收拾。

金樓家就是趙州城郊的,很好辦,也通稟了父母親人。這可不得了,金樓要娶冉袞的千金寶貝,這樣破天荒的雷人消息,把全家人直接打蒙。傾盡所有,到處借錢,高高興興收拾起來。

安芝、燕藍娘分別給冉鸝、銀蔓打扮起來。

銀蔓既然是義女,就補上個儀式,拜了義父義母,而且義父義母一大群,那也要拜,給鎮州八駿挨個磕頭。

次日一早,冉府張燈結彩,大排宴筵。冉武一夜沒合眼,將里里外外安排得井井有條。

將近正午,下人飛報,右散騎常侍、成德軍節度使王端帶領許多校尉,蜂擁而來,叫趕快接駕。

眾人紛紛出迎,唯有李滋娘安坐不動,尤貫跟她開玩笑︰「三哥,節度駕臨,還不接駕?」

李滋娘瞪他一眼,附耳笑道︰「你叫我多多跳河,或許會去接駕。」

尤貫哈哈大笑︰「跳河之事,這兩天恐怕還是謹慎為好,當心溺水。」

王端被接入中堂,看母親在座,急忙過來,翻身下拜。李滋娘扶起他,叫他坐了正位,自己去內室與湯荷娘攀話。

成德軍校尉中與冉袞不錯的全到,都有︰

行軍司馬謝共及妻李秀娘,子女謝名、謝君、謝向。

牙衛主將蔡潤及妻田笑娘。牙將劉純。尚勤門尉北昌。

井陘口上鎮將安蔭。新市倉監丞安董。土門關丞安節。房山中鎮將李元。欒城中鎮將李獲。鹿泉上鎮將仲勃。石邑上鎮將常饋。

安滹老婆李三娘領頭,帶著鎮州城中一大幫,都有︰

美社綢緞莊雲釵、陶社,石邑縣分號萇南鄉、雲鎦、孫舟、成親。雲安坊陰菲帶著晁慧娘、傅靈、年珍、花水、艾嬋、李翡、唐翠、江綾、山羅。

冉武一看,我的娘呀,僅這些人就三十四人,每桌八人,四大桌。趕忙找總管老張,緊急商議。

老張叫把中堂全騰出來,專門坐這些客人。其他人安排前堂、後堂及樓上擺席。實在不行,就在院子里拉開桌子。叫街坊鄰居幫忙的,四處借桌凳餐具茶具酒具。

王術正叫老娘過來,又叫來蔡潤、謝共,一通耳語。

李滋娘急忙拉上蔡潤、謝共尋找吳公鼎、張平危。要干什麼?

清賬唄。吳公鼎借給李滋娘的一千貫交割清楚,多給了一百貫利息。

張平危的三百貫由王術正拿出來,先還上,也多給了利息三十貫。

成德軍欠兩人的款項就此結清,債務糾紛從此平息。再也不用張涯堵著轅門大罵,也不用李滋娘跟吳公鼎砍柴了。

蔡潤、謝共出去向王術正稟報。吳舉、李滋娘、張涯三兄弟又說些話。

李滋娘看這個事終于落地,深情地看著吳公鼎,翻身跪下去︰「大哥,你不但救了術正,也救了我們全家,大恩大德,王家世代不忘。可你卻沒了外甥,秀兜要是能生,就替你生一個外甥。」

他說的外甥,當然是指李府了,姐姐吳春兒的獨子,也是李滋娘的娘家親佷子,被王術正派出刺殺韓愈戰死了。

張涯一听,頓時被這話挑逗起來︰「三哥,前面的話那麼正式,咋後面就變味了?難不成你跟大哥那啥?」

吳舉將她拉起來︰「秀兜,胡扯啥呢。你怎麼能給我生出外甥?這輩分也不對呀?切,你就是個活寶,滾一邊去。」

「咋啦,賴好俺是伊吾郡夫人,你叫我滾,我偏不滾。老五做個見證,你家三哥今晚要不把他的柴砍得一干二淨,等于我認慫。」李滋娘脖子一梗,還來勁了,氣得吳舉哭笑不得。

「就是,這輩兒也不對呀。」張涯在那里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吳舉不再搭理她,你跟這類貴婦老娘們一起,那種話根本沒法接招。他起身往外面,還去找老兄弟們嘮閑嗑,說三國。

轉眼冉府嫁女辦清,冉鸝嫁給了金樓,銀蔓嫁給了有航,有情人終成眷屬。苦命人的苦盡甘來,今生命運改變。

等有航帶著銀蔓新婚三天回門之後,張涯就要帶上有航、銀蔓,到黎陽津,向徒弟商繼討要八百套錫制茶具。

商繼能夠順利交還嗎?是不是轉手賣過了?或者另有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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