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淬火鎮州夜

王端看身邊的人,都比自己小,鬼主意頓時冒出來。

尤統感覺,這畢竟是安滹家,出一點點閃失都不行,歪腦筋不能用。于是找個借口,說︰「昨天晚上喝得太多了,今天這時候頭還疼,我去歇一會,停一會早來陪元帥大哥。」

雲鎦兒也說︰「術正哥哥慢慢玩,妹妹肚子痛,先去休息了。」

王端王術正看他們一走,剩下的都是自己屬下,那還不好辦麼?

花水到了他身邊,該他掛杯。他把剛才尤統的辦法略微改裝,撩起花水長裙,給她搭在肩上。朗聲說出一個辦法︰「這次數三個數,如果花水將杯子滑月兌,必須要陪我割草。」

傅靈經了昨夜玩耍,早已精熟,在那里叫著︰「割草就割草。」

王術正見花水只是好笑,也就俯子,對著花水丹田舌忝幾舌忝,將斟滿酒的杯子穩穩掛住,在那里哈哈大笑。

花水的丹田部位刺癢難忍,禁不住嗤嗤發笑,身子一抖,酒杯滑月兌。王術正二話不說,拉著花水就走,喊著︰「陪我割草。」

花水跟著他進了客室,兩人互相鑽入草叢,各使本門武器,互相割草。過了好一陣,二人割草大獲全勝,心滿意足跑出來,繼續掛杯。

又喝了幾杯,王術正酒興更濃,興趣越來越大。又叫起來︰「還叫我先掛,這次我要艾嬋也滑落,幫我到灶房燒火。」

剛才花水陪他割草,此前傅靈已經陪他的侍從牙將安巨對練趕山,就差年珍還沒輸過,這時候急忙湊熱鬧︰「你們燒火,我去幫你們抱柴。」

王術正大喜過望,斟滿兩杯酒,將艾嬋、年珍拉過來,一邊坐一個。又將她們的長裙撩到肩頭,俯去,先對著艾嬋的中極穴舌忝下去。艾嬋實在受不了,當即笑岔了氣︰「饒了我,肯定輸了,燒灶就燒灶,誰怕誰。」

再來看年珍,也俯身下去,舌忝起她的中極穴。年珍剛才一直沒笑過,這下終于領教了,果然是笑穴。頓時花枝亂顫,笑得趴伏在王術正肩頭,笑著說︰「我也投降,跟你們抱柴去。」

王術正拉著她們,並沒有去廚房,還是進了客室。王術正添加柴草,將她們兩盤大灶燒得旺火沖天,里面的驚叫聲傳出來,叫滿屋子人垂涎不已。

這一夜,又是個通宵,各位趁著酒興,玩得好不開心。

外面敲響五更,李滋娘及安滹、李三娘夫婦、尤統、雲鎦兒逐漸起床,堂屋的八個人這才散了酒席,停了酒令。

王術正對花水、年珍尤其戀戀不舍,看老娘就在院外,不好說啥。尤統眼尖,看出了他的心思,過來對王術正耳語︰「元帥大哥,今夜我們換個地方,怎麼樣?」

王術正拍拍他肩頭︰「今夜再說吧,如果還玩,我找個地方,過午就叫安巨來這里知會你。」

李滋娘看他們嘀嘀咕咕,神神秘秘,當然知道說的什麼。

頓時來了興趣,過來拉過尤統,附耳問他︰「大俠兄弟,我昨天听說你的稀奇酒令,專程來看了一夜。像我這樣的,能玩這個酒令嗎?」

尤統吃了一驚,再看看她,大約比王術正要大十五六歲,已經五十七八。但保養得好,身腰挺拔,凸凹有致,仍有無限姿色。

既然這麼問,何不如此如此。尤統在這里想計策。

李滋娘看他發愣怔,又輕聲說︰「今晚,你安排好術正的事情,帶一兩個健將,還來這里,我與妹妹三娘都要試一試這個酒令。」

尤統故作沉吟,裝作很為難︰「不瞞姐姐,這歌者、舞者在青樓就有,只是差我的酒令。而面首卻不好找。找那些有妻室的,害怕姐姐搶了人家,破了人家的家庭。找沒有家室的,他又玩不好酒令。」

李滋娘慌忙從懷中掏出一坨金子,捅他一下︰「就叫你這樣的來兩個。」

尤統只好答應︰「這就去物色,實在找不到,小弟親自陪你。」

李滋娘大喜過望,輕輕拍拍尤統,又擰他一下。

王術正大約猜出老娘要人家干啥,過來拍拍尤統︰「這就對了,小兄弟真會來事。娘,咱先走。」

他們相隨而去。尤統驚駭萬分,汗都下來了。李夫人與自己的說話,莫非王術正听得真切?要不然怎麼會來這麼一句。仔細琢磨王術正話頭,難道這也屬于孝順的一種方式?

或許吧,尤統在那里搖頭暗笑。

雲鎦兒過來,往他臉上搖搖手︰「愣怔啥呢?他們這里就這樣。範陽王氏、李氏、安氏,祖上都是胡人,只要不當著面,子與父妾、父與兒媳都很正常。更不要說不認識的人,只要合適就行。」

尤統听她這麼一說,既有些明白,又張嘴結舌。看起來,維系他們這些藩鎮長期霸佔一地的紐帶,很可能這就是重要的一種。但我們也完全可以利用這一點,將計就計,對付賴皮就用賴皮法,叫他乖乖听話。

難怪雲釵兒要使出這樣的計策,教了傅靈、年珍這樣的酒令。這樣就能立功受賞,哪個女兒家不是一百個願意。

這又不是干壞事,而是等同上陣沖殺。但這種計策,如果由男將口中說出,沒有一個女子是情願的。那為什麼?

通過男將這麼分派,女兒家會反著想,說咱教她學壞,誤會咱要將她推入火坑,甚至臭罵咱就是個畜生。

看起來,還得抓緊找雲將軍謀劃,叫她分析一下,怎麼應對李滋娘的要求。指不定五天的任務,今晚就能收工。

此時安滹過來,也拍拍他︰「賢佷,我們這里就是這樣,不必多想什麼,只管按照李夫人委托的去辦。她外子死了七八年了,好容易抓到這麼個機會,你能幫她一把,解決了心中的苦悶,對咱們的大事,只有利沒有害。」

尤統這下才轉過彎,急忙說︰「伯父放心,總領這就去辦。」

「哎,這就對了,快去吧。」安滹也不留他用飯,直接讓出去。

尤總領從他家的馬廄牽出自己的赤兔馬,飛身上去,直奔美社綢緞莊。

雲釵兒接住,趕忙問昨夜進展。一听王術正參加了,撫掌大笑︰「我以為當元帥的都是鐵石心腸,不料比普通百姓還渴。」

陶社也過來,將尤統讓進綢莊的後院,隨意找個茶台坐下。茶長吩咐侍女過來,為他們沏茶。

經過一番議論,雲釵兒心生一計。

但施行這個計策,需要的人卻很不好找。必須符合三個條件,一是跟李滋娘閱歷旗鼓相當,才能成為知音。二是心懷韓侍郎安危,才不至于忘乎所以。三是善于見縫就鑽,叫李滋娘為我所用。

那肯定需要在現有的十二人當中篩選。能夠與李滋娘閱歷相當的,只不過兩個人,一個是安滹,一個是尤貫。

安滹就在成德軍當軍官,絕對不能干這件事。那就只剩尤貫了。但去做這種事情,尤貫會不會接受呢?誰去說他才能說動呢?

叫尤統去說,肯定說不出口。即便說出口,也會挨一頓臭罵。雲釵兒去說,弄不好會產生厭惡,甚至惹急了,來個啥也不管。

陶社听雲釵兒分析來分析去,將一杯茶一飲而盡,說道︰「現在不是上中下三策並舉嗎?還是尤別駕下的令。安滹、尤統、雲鎦兒這一組,負責買翻核心人物,已經馬到成功。我們負責下策,控制節度家屬,不正好嗎?」

對呀,李滋娘正是最厲害的家屬。這一組歸雲釵兒、陶社、安芝、安節、晁慧娘,尤貫隨這一組。那還猶豫啥?

雲釵兒當即說︰「去疾,你去說別駕老叔。實話實說,今夜成功,就牢牢掌控了節度家屬。豈但上策做好了,下策也做完了。只剩李獲、萇南鄉的中策了。何不就利用安滹家,將中策也做了,結交他的牙衛主將。」

尤統思考一下,以為︰「全都在他家發生,萬一事後王端惱恨,安老伯恐怕就是滅頂之災。李獲不是也有府邸嗎,完全可以在他家,也用掛杯之計,叫他們乖乖就範。」

雲釵起身︰「去疾,你去告訴別駕老叔,今晚我與他都去安滹家。我跟隨總領兄弟,帶姐妹隨王術正過去,別駕老叔就在安家,控制李滋娘。安節也去,李滋娘不是要兩個嗎?安節雖然大了些,但足夠精健。」

陶社看看雲釵兒,略微怔了一怔,將拳頭一砸︰「好,為了韓侍郎,咱啥也不說了。上陣殺敵,命都會丟,哪里還怕這個!美髻,你小心一點就是。」

陶社說罷,含淚而去。牽出馬來,向雲安坊就走。

是啊,將自己老婆親自送入賊口,這需要多大的魄力,這是多揪心的事情,這叫人怎麼能正確面對?

反正,尤統絕對不敢說叫安芝也去。這種錐心刺痛的計策,極難下得了決心。不是極難下決心,而是絕不可能下這個決心。

雲釵兒自小以幼弱的雙肩為家庭分憂,都經歷過多少常人難以承受的磨難,這是尤統但憑講故事,是絕對體會不出的。雲釵兒的決斷,往往出乎意料,也是尤統難以想象的。他對這個女人既敬服,又感到有幾分陌生。

雲釵兒見他還在發愣怔,大喝一聲︰「總領,安芝跑了!」

頓時嚇得尤統面色煞白,「呼通」跌坐在地︰「她去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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