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割舌跳糞池

陰菲兒只好答應,雲釵兒又細致告訴她怎麼辦。

次日一早,陰菲兒與安節詳細說了曾經的過往,又將雲釵兒的安排,一一說明。自己總是不放心,害怕毀了咱們這個來之不易的家。

安節沉吟一會兒說︰「這樣吧,你們前面走,我在後面暗中跟著,萬一出事,老子將那個家伙綁了見官。」

陰菲兒見丈夫不但沒有責怪自己昔日的惡行,還這樣體貼自己,心中暖融融的,感動得抱著安節大哭一場。

陰菲兒告辭丈夫,叫上萇南鄉、雲鎦兒,推說到朝歌找一個娘家人。雲釵兒等我們回來,就能給萇南鄉安排活干。

雲鎦兒已經在昨夜經過了妹妹雲釵兒的秘密安排,當然心知肚明。

萇南鄉混到這一步,沒有什麼好說,听憑安排。

雲鎦兒將孩子委托妹妹看管。她們三人一路曉行夜住,五百里,走了十天,才到了朝歌城。

天還不晚,下午剛過未時。陰菲兒將他們夫妻安排在一家旅社住下,自己拿著雲釵兒的書信,到了順成坊,找到坊主兼都知陳妤兒,說明來意。

陳妤兒看了雲釵兒的書信,好久不見,得到這樣的問寒問暖,非常感動。

她思考了一下心中所托的事情,說道︰「現在的衛縣令叫李易,跟順成坊大關系也很好。這件事情,雖然是前任縣令陳哲判的案子,但咱們要去說,肯定能夠幫忙。請放心,你稍等,我到縣署一趟。」

約略過了一個時辰,李易隨陳妤兒來到,簡單寒暄,互相讓座。

看李縣令,約有四十七八歲,頭發、胡子白了一半。身長六尺七寸,這身高在我大唐屬于中等偏下。眼賽銅鈴,鼻直口方,紅潤臉膛,說話宛如炸雷。那氣勢,襯得眼楮更大,恨不得將整張臉佔滿。

陰菲兒連忙跪拜。李易將她扶起,又當面問了陰菲兒想法。

等陰菲兒說完,李易說︰「剛才調取了法曹的案卷,知道你們的淵源。可惜啊,要不是卜圖賜胡搞,你現在必然因蓬萊子而得到封蔭。」

陰菲兒淚流滿面︰「當局者迷,昔日的惡行,當時總覺得卜圖賜說什麼都是對的。多虧雲將軍這麼救我,才有了今天。我和安節再也不能因為卜圖賜,出什麼蛾子。希望縣令幫幫這個忙。」

說罷,陰菲兒從懷中取出一方于闐玉章料,雙手舉過︰「這是我們恆州雲安坊半年收入換來的,還望縣令笑納。」

李易大為吃驚,堅決不要︰「你們收好,前任縣令陳哲,已經來過,還帶了義成軍金檀驃將範擔驃、望照驃、牧子驃、漆雕藍驃。拜托我將這件事情幫忙辦好。我們大宴一場,好不親切。既然你們來到了,就听我安排。」

陰菲兒大為震驚︰「金檀五大銅驃將都來了?哎喲,釵兒為了這事,真是操碎了心。我陰菲兒就是死一百回,也難報答這樣的大恩大德。」

李易告訴她︰「正是雲將軍來了書信,金檀五大銅驃看了書信,一起來到。她給義成軍的書信跑到你前面了,我還尋思你是不是不來了。」

既然這麼說,陰菲兒也就將于闐玉收好,哭泣著說︰「陰菲兒前半生作惡多端,後半生一定要為縣令和眾位關心我的親人朋友,做個樣子看看。」

當夜,陰菲兒叫上陳妤兒,叫來萇南鄉、雲鎦兒,一起陪李縣令吃酒。

席間,李縣令半字不提怎麼處理,只是將一些人間笑話反復講,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第二天過了卯時,陰菲兒帶上萇南鄉、雲鎦兒,到了衛縣大堂。李易正在審理一樁案子,還沒完結,讓他們先到後堂等候。

他們一到後堂,卜圖賜與西廳尉坐在那里。卜圖賜見陰菲兒、萇南鄉來到,急忙起身就要過來。陰菲兒急忙拉上萇南鄉就跑,直跑到縣署外面。

雲鎦兒怒目圓睜,抽出懷中一柄短劍,罵道︰「還他娘的往跟前湊,信不信老娘一劍將你捅了。」

卜圖賜不敢說話,還回到西廳尉跟前坐下。

等了半個時辰,主薄從大堂過來,叫西廳尉帶上卜圖賜過去。不大功夫,又來讓雲鎦兒找齊人,都去大堂。

雲鎦兒到外面,喊上萇南鄉、陰菲兒,三人一起來到大堂。

李易當堂一一問了幾位,叫陰菲兒先說。

陰菲兒陳說︰「昔日,自己被卜圖賜設計,辦下了毒辣的事情,對不起所有親人朋友。萇南鄉是我跟卜圖賜生下的,如果萇南鄉現在要跟卜圖賜走,從此斷絕關系。雲鎦兒與他解除婚約,另行嫁人。」

卜圖賜低垂著頭,不敢說話。李易又讓萇南鄉說話。

萇南鄉說︰「我情願跟著雲鎦兒,跟著母親,就是拼死累活,也心甘情願。希望父親永遠不要打擾我的生活。」

李易怒道︰「還對他一口一個父親,混蛋。要不是海產販神爺遺願,雲將軍及五大銅驃為你奔走,你他娘在還在街頭流浪。像你這樣好了傷疤忘了疼的混蛋,忘恩負義之徒,還配說話麼?來人,割下他的舌頭。」

法曹吏及捕快霎時間上來,按住萇南鄉,強行撬開他的嘴。

嚇得陰菲兒頓時癱倒在地,苦苦哀求︰「求縣令開恩啊,開恩啊。」

卜圖賜也嚇得「呼通」跪倒,熱淚奔涌︰「縣令手下留情啊。」

看起來,李縣令還沒審幾句,就暴露了萇南鄉百般耍賴的背後主使人正是卜圖賜。難怪雲釵兒有這樣的安排,估計早就看穿了,這次要將卜圖賜與萇南鄉徹底整到改。

李易的銅鈴大眼瞪起來,猛拍一下驚堂木,暴叫︰「像他這種婆娘嘴,搬弄是非,挑撥離間,害人于無形,絕不敢叫他說話。將他舌頭割下!」

捕快手里的剪刀「嘎查」一聲,剪下來一小截舌頭。疼得萇南鄉殺豬般大叫,滿嘴鮮血,哇哇痛哭。倒在地上,雙手捂嘴,渾身抽搐。

雲鎦兒在那里戰戰兢兢,畢竟是自己的親夫啊。根本不知道李縣令會這麼來,整個人蒙得天旋地轉,癱軟在地。

再看萇南鄉,褲子下面濕了一大灘。李易看他尿褲子了,還知道什麼叫怕,叫捕快先松開他。

「啥玩意兒!你知道不知道,你每犯下的一樁,都比割掉舌頭更讓人絕望。給人造成萬般苦痛,你反而逍遙自在,自以為很對。像你這樣不懂是非的無賴,還活著干啥,干脆找個糞池,跳進去淹死算了。」李易怒吼。

吼完,又將驚堂木一拍,叫人將萇南鄉押往縣署後邸,找到那處最大的糞池,叫他自己跳。又請眾人一起過去,現場見證。

大家見李縣令怒起來,真的不是鬧著玩兒的,一個個嚇得面如土色。陰菲兒、卜圖賜的褲子早已經流下了尿水,褲子幾乎打濕完,兩個都無法行走。

李易叫人扶著他們往後面走。叫雲鎦兒留在大堂,由專人守護。

陳妤兒也趕來,看到這一幕,也驚得目瞪口呆,嚇得渾身哆嗦。勉強扶著一位捕快,跟著到了糞池邊。

李縣令叫人揭開糞池上面的竹篦子,里面滿是蛆蟲,冒著發酵的泡泡,頓時散發出沖天的臭氣,叫人窒息。

「無中生有、不計後果的事情,什麼都能干出來,這點事情太簡單了,不就是縱身一跳嘛。這可比剪舌頭輕巧多了。自己看著辦吧。」李易怒目圓睜,倒背雙手。

萇南鄉泣不成聲,渾身觳觫,順褲腿還在流尿。嚇得癱在地上,整個人提起來一條,放下去一堆,一點點硬骨頭都沒了。

陳妤兒心下不忍,戰戰兢兢過來,替萇南鄉求情︰「李縣令,我相信經過這一遭,他一定能改,還是手下留情啊。」

卜圖賜也癱軟在地,听有人求情,趕忙向前爬幾步。

他實實在在的往硬地上磕頭,直到磕得額頭稀爛,滿臉是血,哀告道︰「縣令,放了他吧。都是我害了他們一家。南鄉的壞水,都是我從小教的。懲治我吧,他還年輕啊。」

李易冷笑幾聲︰「卜圖賜,還有點人味啊。這是你兒子,才這樣的吧。海產販神爺是你師父,你膽敢霸佔師母,還生出孩子。干出這種天打雷劈的壞事,要不是神靈保佑,萇家必然家破人亡。那時候,怎麼不想一想?」

陰菲兒听了縣令的數落,頓時羞愧難當,一縱而下,跳進了糞池。

卜圖賜幾乎與他同時,也縱身而下,高叫︰「縣令,饒了他吧,叫我死。」

萇南鄉終于有了那麼一點正常人的反應,也縱身而下,大吼一聲︰「叫我死,我是個混蛋。」

李易趕忙示意眾人將他們打撈上來,亂紛紛將清水潑向他們。幸虧這是個大夏天,要不然,這清水還不將人潑死。

捕快們又拿來干衣服,拉起人牆,將他們分頭圍在中間,讓他們簡單洗一洗,換上衣服。三個人一時間「啊切,阿七七」,可勁打著噴嚏。

捕快們都想笑,看李縣令的臉板得死緊,誰也不敢笑。太他麼過癮了,這三個混蛋,的確不是他麼的娘生爹養的。他們的名字,在全衛縣、全衛州都打鼻子臭,比這糞池還臭。

李縣令就是有辦法!佩服!捕快們都在竊竊私語。

這樣,割掉他一小截舌頭,幾天就長好了,跳個糞池,洗一洗就行了。既不違法辦案,也能給他們心靈上狠狠一擊。

估計應該猛然回頭。但是,但但是,那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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