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知故問︰「為什麼要換個方式過年？」
楚離秒懂，柔聲說道︰「因為你。」
哎媽呀。
這大冷天的，西北風呼呼的吹，她愣是暖的腳指頭都發燙，內心更是火熱到了極點。
心里美了不行，她又故意道︰「那你豈不是要一個人在山上過年。」
不過這話也沒說錯，雖然他們互訴了心意，但在外人看來，只有說了親才能來往，否則被看到了是要遭人說閑話的。
這一對男女怎麼過分都行，可對外還是要注意的。
畢竟，悠悠眾口，人言可畏啊。
「在山上過年是自然的，可一個人過年，你確定嗎？」
楚離玩味的問道。
「……」
早知道她就不問了。
這種問題，無論怎麼回答都不是那個味兒。
她是挖了個坑，就差把自己給埋了。
「我記得你還欠我一個人情，不如就過年這些天就陪我在這一帶四處走走。」楚離道。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約會？
李心艾暗暗想著，要不矜持一下，嘴里卻說道︰「都如此了，人情還需要還？」
「我只是想找個由頭和你在一起。」
楚離直接道。
正如她說的一般，都如此了，他還扭扭捏捏個什麼勁，怎麼直接怎麼來。
「那正好，想一塊兒去了。」
李心艾說道。
也好。
來到這個世界半年之久，她一直忙著賺錢也沒好好逛過什麼地方。
不如趁這個機會走走玩玩，順便看看有沒有啥商機。
畢竟，來年的小計劃，還是需要很多銀子來完成的。
何況有這麼賞心悅目的男人陪著，忽略掉冬日的寒冷，游山玩水，走街串巷也是一種享受。
「懂事。」
楚離拍了拍她的腦袋。
李心艾白了他一眼，然後享受的聳了聳肩。
「那說定了。」她笑道。
明日過完臘八就是小年了，先前家里買的吃食也差不多吃完，這得去采買些年貨才行。
抬頭看了眼頭頂的人。
有免費勞力在，不用白不用。
這麼想，她眼里精光閃過，笑道︰「明日我們去縣城逛逛吧，這要過年了，肯定熱鬧。」
楚離一怔，倒沒想她這麼快就有想法了。
我們？
他心里滿意，點頭道︰「行，明日老地方等你。」
要是他知道李心艾給他挖了個坑，恐怕就不會答應的這麼爽快了。
和女人逛街，那可不是容易的事。
必須得體力，耐力和情商雙雙在線才行。
李心艾縮在男人懷里笑得像只偷了腥的貓。
楚離感受到胸膛上傳來的陣陣偷樂聲，嘴角的弧度就沒放下過。
小女人，怕是又在想什麼壞點子了。
楚離寵溺的看著那顆亂動的小腦袋。
可那能怎麼辦。
他就是對此甘之如飴。
否則，也不會從第一次見面以後，就想方設法的在她面前露臉。
相比那些惺惺作態的所謂大家閨秀，她毫不掩飾的性情相處起來，則讓人更加舒服。
往年，過年他總是沒法歡喜起來。
可現在，他已經有些期待，這個年過得一定會比往常都要有趣的多。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這才分開。
也得虧是冬日的深夜，即便是夜貓子也不會出來，否則，肯定會發現這一對大冬天里秀恩愛的倆人。
離開溫暖的懷抱，李心艾才發現外面又冷了幾分，她雙手環抱在胸前，搓了搓兩邊胳膊朝屋里跑去。
走到屋門口，她用力的揮揮手。
籬笆門外，楚離看著屋里熄滅的燭火，這才轉身消失在夜幕中。
輕功。
腳步輕輕地點在地面上，還將路邊一個小石塊踢飛出去，歡呼雀躍的像個孩子。
自從母妃離世後，他已經不知道多長時間沒有這般發自內心的開心了。
對于李心艾，這個世界是陌生，是毫無根系的。
她像是無根之萍，總想要抓住什麼，然後來證明她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意義。
楚離又何嘗不是。
兩個同樣孤獨而寂寞的靈魂，終于依偎在了一起。
躺在暖乎乎的被子里，李心艾一顆心狂跳著。
兩世為人。
她終于擺月兌了單身狗的身份。
不過，明明連人家的名字都還不知道。
兩人在一起的時間也不多，更沒有發生什麼感天動地的故事，
怎麼就稀里糊涂的表白了呢？
哎呀呀。
談戀愛耶。
想來是極好的。
真要是不好，大不了分手。
這一點，她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李心艾想著想著，腦子就開始糊了，很快便睡了過去。
過了許久，不知道是夢到了什麼，炕上睡的正香甜的人，嘴角微微翹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
另一邊。
山間小院。
屋子里的燈，一夜未熄。
楚離實在是睡不著，只要閉上眼楮，全部是李心艾一顰一笑的容顏，擾的他心潮澎湃，心煩意亂，意亂情……
索性，在書房練起了書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放下筆，低頭，定楮看去。
好嘛。
一張張的紙，要麼寫了李心艾的名字，要麼就是畫了李心艾的模樣。
「我……我怕病得不輕了。」
楚離嘀咕著，不禁笑出聲來。
……
第二日。
孫氏早早就在灶房里忙活起來，泡好的小米，紅豆，芸豆，和紅棗一起放進鍋里，大火熬煮著。
直到鍋里咕嘟咕嘟的冒著泡，又放入幾顆糖塊兒進去，一起翻滾著，光是聞著那香味兒就能叫人咽唾沫咽的嗓子都疼。
石桌上。
李心艾看著碗里熬的濃稠的臘八粥，滿鼻子都是香甜的氣息。
可是再香甜，也沒她心里的甜。
她輕輕吹了吹，從上面撇了一層送到嘴里，軟糯香甜的臘八粥，從嘴里滑進肚子里。
五髒六腑都熨帖了。
一大碗粥下來，李心艾又吃了三個饅頭，這才覺得肚子里有了東西。
一頓飯吃的和村里干體力活兒的漢子有的一拼。
好在現在有了點小錢。
不然照她這胃口，早該餓死了。
只不過，這小身板還是沒怎麼長肉，也就是，腿更長了一些，該凸的地方更凸了，哪怕是穿著臃腫的冬衣，也有些藏不住，最令她苦惱的是，腰還變得更細了，再這麼下去，她都對不起吃下去的那麼多飯菜。
孫氏看著她吃得多，心里別提多開心了。
一點兒也沒覺得自己閨女吃這麼多有什麼不妥的，她本就寵孩子，以前是沒條件，現在自然是怎麼舒服怎麼來。
就是一點，受不了浪費。
一粒米，那都得吃了。
這就是苦日子過多了，才會養成的習慣。
不過，閨女今日看著好像與往日有些不一樣了。
比方說，身上這套冬衣都穿了幾次了，可她剛剛竟然還跑到灶房問她，自己穿這身衣裳好看不。
而且，從早上起來，她臉上的笑容就沒停過，嘴里也哼著讓她听不懂的曲子。
這麼想著，孫氏問道︰「二丫，你這一大早的是有啥好事，說出來讓娘也跟著高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