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這話,安樂略有尷尬。
以前他只是听說會有這種情況,沒想到真落在自己頭上了。
安樂默默抬起身子,解放被他壓住的如瀑布般披散的秀發。
隨後,滑膩柔女敕的觸感從身後傳來。
這份驚心動魄的彈力,安樂昨晚已經深深體會過無數次。
黑山美姬主動從背後抱住了他。
櫻唇于安樂耳畔微張,用稍顯嬌憨的語氣認真說道。
「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听到這話,安樂的心情則是相當復雜。
他沒想到,自己守身如玉這麼長時間。
居然是被黑山美姬奪走了一血。
既不是炎女,也不是塞蕾,甚至連林瑾都沒有輪到?
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不過……安樂看了眼床褥上綻放的一抹紅梅。
一血換一血,倒也不虧。
而且不得不說,有些事只有親身體會後才知道。比如說黑山美姬真的很潤。
安樂迅速接受現實,隨後回道。
「這種話一般不都是由男方來說的嗎?」
「哼哼……其實我早就想說一次這種台詞了!今天終于給我找到機會了。」
黑山美姬把臉貼在安樂寬厚的後背上,感受到那令人安心的溫度,嘴角不自覺上揚,完全是一副小女兒的姿態。
像是這種始終埋藏在心底的私密想法,她只會向安樂傾訴。
「小時候我特別成為那種霸道女總裁一樣的人。」
「見到好看的男人,就什麼都不管的把他綁回家,然後被我為所欲為,最後再說出這樣一句話。」
安樂挑挑眉,忍不住吐槽道。
「你這喜好,還真是有夠……別致的。」
通常來說,女性不都是希望被霸道總裁寵愛的那種嗎?
怎麼到你這兒就反過來了?
想來,是黑山美姬所處的環境,讓她自然而然的萌發了這樣的念頭。
「沒錯,誰讓我就喜歡這樣嘛,喜歡能有什麼辦法?」
黑山美姬這話意有所指。
「那後來,為什麼沒那麼做呢?」
以黑山美姬擁有的權勢和地位,想做到類似「強搶民男」「欺負良家少男」的行為,簡直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
黑山美姬雙手環住安樂的脖子,默默把他抱得更緊一些。
「別看我這樣,其實,我家的家教還挺嚴的。」
「尤其在男女這方面,我父親一直很上心,擔心我找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她的聲音放輕了些,顯然是聯想到父親的死。
安樂低聲道︰「抱歉,讓你想到不好的事情。
「沒事。」
黑山美姬頓了頓,接著說道。
「我也只有在十五六歲的時候那麼想過,當我漸漸長大,逐漸接觸公司的一些事務。」
「便開始明白,男歡女愛,並沒有我想的那麼美好,這其中往往會摻雜許多利益和現實的因素。」
「別人追求我,更多的是因為我是黑山公司的長公主,是黑山雄的女兒,而並非是為了我這個人……」
安樂默默傾听著。
他在黑山美姬面前,已經習慣保持听眾的身份。
除去安樂知道,她有很多的心事埋藏心底,無法對外人訴說這一點外。
安樂同樣想更多的了解這個,和他第一次有過肌膚之親的女人。
「而且,隨著我年歲漸長,需要處理的工作日益繁重。」
「我哪有那麼多精力放在這方面上?于是,就一直單身到現在,直到……」
突然,黑山美姬張開小嘴,猛地在安樂肩膀上咬下。
只听得「 」一聲,她隨即發出痛呼。
「唔!唔!好痛!」
安樂的肩膀毫發無傷,反倒是黑山美姬捂著小嘴,眼淚都快疼出來了。
她口齒不清的說道︰「怎、怎麼這麼硬啊!」
‘你說你突然咬我做什麼?’
安樂心底既好氣又好笑。
以他現如今的體質,黑山美姬要是咬得動才怪呢?
事實上,黑山美姬要是采用任何化學合成的藥劑,恐怕都對安樂沒有效果。
誰讓她運氣好,恰好挑中了龍骨香這種存在,安樂才會因此中招。
「哼……」
身後的女人發出委屈的小豬哼哼聲。
她本意是想在安樂肩膀上印下一個牙印,屬于男女間的小情調。
沒想到,印記沒留下,差點把自己牙齒崩掉了。
黑山美姬怎麼可能把這丟人的想法說出口,只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
「直到……我遇見了你。」
「對了,我現在還不知道你究竟叫什麼呢?總不能就叫醫生吧?」
想到這里,黑山美姬忽然有些委屈,幽幽怨怨的說道。
「安樂,我的名字叫安樂。」
事到如今,安樂沒有繼續向她隱瞞的必要,索性直接開口。
「安樂麼……真是個好名字。」
黑山美姬松開環抱安樂的手,往後退了一段距離。
安樂轉動身體,側過身來面對這同一張床榻上的女人。
黑山美姬的俏臉上,略帶憔悴和疲憊。
顯然,昨天一晚上的折騰,對從未經歷過的她來說頗為辛苦。
可女人微微一笑時,便生出先前從未見過的媚態,宛若鮮花經過雨水滋潤後煥發的光彩,竟是比昨晚窗外的繁華絕美的夜景更要令人心動。
她輕聲說道︰「安樂,初次見面,請多關照。」
「請多關照,我的美姬。」
黑山美姬側過臉,掩飾自己的羞意。
「我得事先聲明,我就是一個很卑鄙、狠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昨晚的龍骨香,也是我親手點著的。」
「你要是討厭我的話,最好快點逃走。」
「啊,好可怕啊。」
安樂故作驚恐的應道,語氣卻像是在捧讀。
「那你莫非就是所謂的壞女人?」
「哼!」
或許連黑山美姬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在經過這一晚上的磨練後,她發出這種哼哼的聲音次數越來越多,越發熟練,顯得格外可愛。
她眼眶微紅,不去看安樂,像是破罐子破摔般說道。
「沒錯,真是抱歉呢!
「我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壞女人。」
安樂語氣輕松,輕笑道。
「這豈不是更好?」
「不瞞你說,我還是輝教認定的災厄之子呢!」
「你是壞女人,我也不是好男人,我們倆不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從沒談過戀愛的黑山美姬,哪里听過這種話,立即臉頰通紅,只是輕輕的捶了捶安樂的胸膛。
她視線不經意一瞥,臉色紅得更厲害。
「你、你怎麼還?」
「你可能有點太低估古龍血脈了。」
安樂中肯的說道。
「這可是你惹出來的麻煩,得好好負起責任來。」
「那、那好吧……」
黑山美姬轉頭看了眼床頭的鬧鐘,貝齒輕咬紅唇。
「最多,就一個小時哦?」
于是,不多時。
本就不堪重負的床榻,再度搖晃起來。
…………
與此同時。
反抗軍的核心據點中。
杜佐佐在做什麼呢?
她正像是互聯網大廠的社畜那樣,在臨時搭建起辦公事里,忙碌地處理反抗軍內各種大小的事務。
文職人員來往步履匆匆,神色緊張。
文件和紙張堆得和小山似的。
隨著加入反抗軍的有志之士不斷增多,反抗軍規模日益擴大,就很自然的需要更加規範化的、流程化的管理模式。
反抗軍想要做大做強,就必須建立起自身的規章制度,包括內部人員的信息、各個地區駐扎的勢力分布,都需要杜佐佐來統籌掌管。
為此,杜佐佐還把反抗軍分為戰斗和後勤兩個部門。
甚至還建立了專門的情報分析小組,用于手反抗軍內部以及廢都內的實時情報。
並且根據,這些信息制定相應的策略和方針。
眾所周知,在現代戰爭中,信息往往更能決定一場戰役的勝負。
所以,對情報的收集往往格外重要。
杜佐佐深刻的明白這一點。
除去清查來自三大公司的間諜外,她還策反一些隸屬于三大公司的員工。
讓他們為自己,為反抗軍提供情報。
這部分人,大多原本就是廢都內隱藏的輝教信徒。
由于廢都政策的原因,他們之前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
但現在,聖女來了。
聖女來了,廢都就太平了。
聖女來了,輝教就有了。
輝教信徒為了自己所信奉的神祇,自然願意貢獻出一份力量。
宗教和信仰,就是具備這樣的凝聚力。
——雖然這對外人來說,未必是什麼好事。
正是憑借這些被策反或是成為雙面間諜的人才,反抗軍才得以迅捷的了解到廢都內發生的大事件。
就像是這時,杜佐佐手持一張純白無暇的紙張。
口中輕聲念叨︰「神聖的光輝連接著我們。」
隨後,明明紙張上方沒有,任何事物與之接觸。
其上卻是逐字逐句的浮現出幾行文字。
黑山雄已死,疑似另外兩大公司出手。
三大公司合作關系,暫時破裂,黑山安保公司由黑山美姬掌權。
且宴會中出現一名自稱為「醫生」的神秘強者,以一敵三殺死三名偽A級超凡者。
超凡能力似與陰影相關,大概率是「至暗日」的始作俑者。
他與黑山美姬的關系,基本可確定為情侶。
這麼一長串話,其中蘊含的信息量更是驚人。
以至于,杜佐佐在閱讀時,神色一變再變。
她默默咀嚼著這些信息,將它們咽下干癟的胃袋,有些不敢置信的喃喃道。
「居然,真的讓他做到了……」
杜佐佐話語中的「他」,不是安樂,而是前段時間,來訪反抗軍的黑目者。
事實上,他們之間並沒有一拍即合,建立合作關系。
甚至交談的過程,都不算特別愉快。
索幼梓像是因為對方散發出的某種氣息,在最初見到對方的時候,就明確的表現出不喜歡乃至于厭惡的態度。
這在杜佐佐的印象中,無疑是極為少見的。
而既然聖女大人不喜歡,杜佐佐自然不可能對他有太好的臉色。
但是,對方的臉皮竟是異常厚實。
即便兩女表現出送客的意圖,他依舊不為所動。
並且提出了一個關鍵性的質問。
「你們,還想要讓反抗軍繼續維持下去嗎?」
這個問題的答案,顯而易見。
她們苦心經營這麼久的反抗軍,自然不希望它只是曇花一現,而是想要借助它改變一些什麼。
例如,廢都眼下的格局。
又例如,被壓迫、閉塞的人心。
杜佐佐也很清楚,聖女大人有多麼重視,這個她一手拉扯長大的勢力。
無論是對反抗軍本身,還是對那些加入反抗軍、共同努力的信徒們。
索幼梓都可以說是投入了大量精力,以至于,自身的狀態都出了些許問題。
要知道,索幼梓在聖庭的時候,可是飽受整個輝教的寵愛。
而為了反抗軍,她居然願意做原本從未嘗試過的事情。
杜佐佐還是第一次見到,索幼梓會為一件事情上心到這種地步。
所以,當被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兩女都不約而同地停頓了片刻。
饒是如此。
索幼梓還是異常堅決的拒絕了合作的請求,並且將那黑目之人趕走。
事情到這里,本來應該就此結束。
可當杜佐佐獨處的時候,黑目者再次主動來到她的面前,直言。
「尊敬的聖女小姐,可能對我有一些誤解,但是我並不介意。」
「我想我們之間,仍有合作的可能性。」
而這一次,杜佐佐遲疑了。
她必須承認,自己有些動心。
杜佐佐比任何人都更清楚的明白——
如果沒有任何外力干涉的話,反抗軍所能堅持的時間,不多了。
而這黑目者,或許能帶來改變的契機。
杜佐佐絕不是為自身的利益,或是一己私欲,才冒出這樣的念頭,而只是為了……聖女大人。
她不想看到,索幼梓因為反抗軍的覆滅而傷心流淚。
杜佐佐,心里想得很清楚。
聖女大人必須永遠生活在陽光下。
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是人們心中的楷模、領袖,是純粹明亮的光!
可有些陰暗的事情,必須要有人來做。
既然如此,就讓她來成為活在聖**影里的那個人。
無論是怎樣的罪孽、責任,都可以由她一人來承擔。
正因為這種想法,杜佐佐對黑目者沒有那麼強硬的拒絕,而是說明,要他先拿出真正的誠意來。
黑目者同意了,並且就此離開。
而現在,她所知的情報則是證明——
黑目者的誠意,出乎意料的豐厚!
突然,杜佐佐手上的紙張再度浮現出兩行墨色的文字。
令她如墜冰窟。
下午好,杜小姐。
我的誠意,你是否滿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