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7.這是病,得治!

作者︰區區咸喵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清先生。」

「你想好了嗎?你確定要這麼做?

安樂語氣十分平和的問道。

臉上的和煦微笑,更是讓他看起來像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翩翩公子。

僅從他表面上流露出的氣息來看,黑山清甚至感覺,安樂不是自己的對手。

可是另一方面,黑山清的本能,又在不斷的泛起一陣又一陣的寒意。

像是在預警,讓他趕緊遠離這個男人。

黑山清咬了咬牙,吞口唾沫,強行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

‘有什麼好怕的?’

‘他就算再強,還能強得過那位?’

不管怎樣,黑山清對自己招募到的那位手下還是很有信心的。

再者說,就連黑山美姬都用「醫生」來稱呼對方。

這說明他大概不是擅長戰斗的超凡者。

這就再次增強了黑山清的信心。

他還想在心中低呼一聲。

「這一次,優勢在我!」

其實說實話,黑山清和黑山美姬之間也沒有特別嚴重的深仇大恨。

畢竟,都是同父異母的姐弟,加上有他們父親的管束。

往往在事態變得嚴重以前,沖突就已然消弭。

黑山清對姐姐逐漸產生怨念的原因很簡單。

隨著年齡漸長,黑山美姬在公司內的地位逐步提升,自然受到父親更多的重視,听到更多贊譽之聲。

而與之相對的,是宛如活在她陰影中的……黑山清。

人們在談到黑山家的孩子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黑山美姬。

而後,是黑山清的另一位兄長。

只有少部分人,才會想起,原來黑山清也是黑山家的一員。

絕大多數人對他最多的認知,並不是「黑山清」這一身份,而是——「黑山美姬的弟弟!」

這個標簽,簡直像是烙印般刻在他的身上。

只要黑山美姬還存在一天,只要她第一順位繼承人的身份沒有更改。

黑山清就要一直背負著它。

不管他做出什麼事跡,和這位姐姐散發的光芒相比,都會變得微不足道。

只有在少數一些人的口中會被提及。

長此以往,黑山清對黑山美姬滋生出的不滿和嫉妒,便像是酒窖里的毒酒,愈發醇厚香濃。

黑山清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麼,不能是我?’

站在萬眾矚目之處、享受無盡贊譽和尊重的人,為什麼不能是他黑山清?

無論如何,黑山清都想勝過黑山美姬一次!

可是,在這段時間以前,他的任何努力,在黑山美姬面前都像是小孩子的把戲。

有時候甚至都不能引來她的注意。

這令黑山清更加郁悶、難受。

像是一個小學男生費盡心思,準備一個惡作劇,卻根本沒有人發現、發現後也沒有人在意的感受。

而最近,黑山清終于看到了,幾絲勝過黑山美姬的希望。

才會一次又一次的不斷針對她。

正是因為這份執念。

即便心中升起些許不好的預感,黑山清仍是執意想要挑戰安樂。

旁人自然沒有黑山清如此復雜的想法。

他們只是單純的想要借黑山清之手試探安樂。

要是能趁機讓美姬大人改變心意,那就再好不過。

不多時。

黑山清所指派的手下,便來到安樂的面前。

這人意外的是一個女性。

相貌倒是普普通通,但是身材格外嬌小縴細,大約只有一米四左右的高度。

單從外表上看,沒有任何威脅。

讓人懷疑門口身材高大的保安,一巴掌會不會把她扇飛。

只是,在場的人們在見到女人後,卻沒有流露出絲毫的輕視或是嘲笑的情緒。

反而全都面色一凝,用略帶警惕的眼神注視著她。

此人喚作希樂。

乃是這兩個月來廢都,新闖出赫赫威名的後起之秀。

別看她表面上神色平靜,還有一兩份乖巧。

事實上,這個女人的真實年齡遠遠超乎她的外表。

而且其性格,甚至可以用「暴虐」、「殘酷」來形容。

希樂曾在廢都,接連犯下過十起滅門慘案。

一共四十三人,其中不乏有手無縛雞之力的婦孺。

且死法相當淒慘,令人不忍直視。

有人說,希樂乃是某個邪惡教派的信徒。

為獲取更強大的力量,完成她所信奉神祇的願望,于是做下這種慘絕人寰的凶殺案。

也有人說,其實只是因為這些人惹到她,才會遭到這樣的對待。

在這十個家庭中,有實力相當不俗的幫派頭目。

雖然相比于三大公司的人而言,只是三流貨色。

但對普通廢都人來說,仍是不能輕易招惹的存在。

而後,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自然想著要去報復希樂。

最終的結局卻驚掉許多人的大牙。

他們的手下,連同那些幫派一起,盡數被希樂殺死。

而且,和先前的手法相同,全都是血腥至極的滅門慘案。

凡是和這起事件有所勾連的人,都會被她毫不猶豫的斬草除根。

這種狠辣的作風和手段,還有其表現出來的實力,便終于讓希樂進入了三大公司的視線,並且讓不少人心中有所忌憚。

這段時間以來,關于希樂的行蹤漸漸銷聲匿跡。

不少人還以為,她已經離開廢都,前往更廣闊的天地。

萬萬沒想到,他們會突然在這場黑山公司內部的宴會中見到她。

同時。

看此時希樂和黑山清的相處狀態,竟是黑山清佔據主導。

他居然把那個希樂,成功招募為自己的手下了?

光憑這件事,就能說明黑山清不凡的手段。

意識到這一點,眾人看向黑山清的眼神中,都不由得閃過幾分異色。

像是在重新審視,這名他們從前一直忽略的青年。

黑山清不免為此顯出幾分得意之色。

他要的便是這種效果。

黑山清轉頭看向不遠處的安樂和黑山美姬,想從他們臉上看到驚訝和畏懼。

可是遺憾的是,他什麼都沒有看到。

兩人的神情非常平靜。

黑山美姬是對安樂的實力非常信心。

而安樂本人則是根本沒有听說過希樂的名字。

有一說一,安樂現在還是挺忙的。

要是隨便一個超凡者的名字、事跡,都要記住的話,那他一天到晚就不用干別的了。

說句實在話。

安樂對這種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幼稚比試,一點都不感興趣。

要不是為了黑山美姬的石板,安樂根本不想摻和進去。

‘還是速戰速決好了。’

安樂默默下定決心。

眾人本來正在借助一件超凡遺物,搭建一個小型的牢固的場地,卻看見安樂徑直向希樂走去。

‘難不成他是想主動出擊?’

‘還是說,想放些狠話?’

‘總不至于沒品到偷襲吧……’

和近距離體會到安樂氣息的黑山清不同,在場的大部分人都只是從外表和「醫生」這個稱呼中,判斷出——安樂大概率不擅長戰斗。

再看安樂此時的行動,自然產生些不利于他的聯想。

甚至有人惡意揣測,他是不是想要直接投降?

然而,接下來事態的發展,卻超乎人們的認知。

希樂對安樂的行動明顯有些意外,抬起頭,用那雙淡漠的眼楮直直的看向他。

其中透露出暗含的殺意。

安樂看人還是很準的。

一眼就能看出,這女人身上沾染的血腥之氣,非常濃郁。

那絕不是殺死十一二個人能夠具備的殺氣,而是至少殺死過成百上千人,方能擁有的氣質。

可見,在她看似嬌小的身軀下,隱藏的是何等殘酷凶狠的內心。

或許希樂也有不得已而為之的理由。

但那對安樂來說,絲毫不重要。

她此時的身份,是安樂的敵人,僅此而已。

安樂沒有與之交談的想法,只是默默走到她面前,和她對視。

在希樂的眼中,仿佛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她就便已身處一處全然未知的空間。

四周盡是深沉的漆黑。

而在她面前的安樂,則在不知不覺間,變化為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事物。

‘是幻覺?'

希樂再見到場景變換的一瞬間,便有所推測。

身經百戰的她,自然見識過各種稀奇古怪的超凡能力。

像是這類改變感知的敵人,不在少數。

希樂在心中輕輕嗤笑。

‘光憑這就想擊敗我,未免有些太天真了?’

就希樂在過往戰斗中的認知,不論幻覺有多麼真實、多麼逼真。

幻覺畢竟都是幻覺,無法對現實造成一絲一毫的影響。

越是害怕,往往會落入對方的下懷。

只要堅守本心,就不會被其影響。

這一次,希樂仍然是這麼想的。

可是事實,卻和她的認知有一定的出入。

在身邊寂靜的陰影中,並沒有出現任何攻擊,或是突然竄出來的虛幻怪物。

而只是一片什麼都看不見、什麼都听不見、什麼都感知不到的黑。

這並非是一種顏色,而是像黑洞那樣因為將一切感官都吞噬,所以在感知中形成的黑。

可這股黑暗,卻像是有一種魔力。

吸引著希樂將自己的注意力投入其中。

而一旦開始這樣做,就像是深陷流沙中的受困者,越是掙扎,就越是無法逃離。

她,再也無法回頭了。

希樂隱約看到,細小而密集的灰黑色觸足,在其中靈動鮮活的蠕動著。

其堆積起來的形態,好似數之不盡的眼球,正在悄然的盯著她。

難以言說的涼氣,猛然順著脊椎骨從下往上攀附而上,直沖女人的天靈蓋。

這和希樂曾經有過的驚恐情緒截然不同。

那不像是被驚嚇或是由于對方強大、對死亡的恐懼產生的驚恐,而是一種……

對未知的怖懼。

倘若希樂從未知道有這種事物的存在,她或許還不會如此不安。

可當她開始嘗試觸及的那一瞬間,潘多拉的魔盒便被打開。

或許,對大部分人來說,無知才是一種幸運。

遵循著心中無法遏制的沖動,希樂繼續將感知的觸覺,探入深沉無垠的黑暗。

她所感知到的存在,愈發混沌無序。

女人仿佛踩在一片波瀾起伏的海面,遠處的迷霧中,恍若能看見一些模糊事物的冰山一角,好似極為龐大的巨獸,又像是連綿不斷的山脈,哦不,祂大如城市。

穢亂遙遠的呢喃,沖卷匯聚在一起。

猶如一曲源于未知的歌謠。

紛亂而詭譎的景象,滲透希樂的精神、侵染她的靈魂、摧毀她的理智。

像是有無數只細小的螞蟻鑽進女人的腦海中,一口接一口的啃噬著那美味的腦組織。

可即便如此,她殘余的理智仍舊遵循那股源自對知識的渴望。

或者說,是知識主動的在追尋著她,讓希樂繼續深入仿佛永無止境的黑暗。

混沌的、扭曲的、污穢的存在,持續洗刷著她的身心

最後的最後。

希樂的意識,仿佛終于穿過那片黑暗。

她不顧一切地睜大雙眼,死死的看向不知名的遠處,卻只看見了一座安靜矗立在那里的……教堂。

哪怕只是瞥見教堂的一角,從未有過的滿足與幸福感,便這樣涌上她的心頭。

這一瞬間,女人甚至熱淚盈眶。

這份心情,比起以往的任何一種遭遇都要強烈。

隨後,希樂竟是就這樣昏厥了過去。

而此時,超凡遺物構築的場地還沒有搭建完成。

人們用錯愕的眼神看向安樂兩人。

在他們的視角中,安樂好似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而希樂則是先露出迷茫的神色,隨後突然崩潰似的大喊大叫,像是溺水者似的絕望的伸出手,乞求得到解救。

在如同瘋子一般的行動後,希樂又突然站住不動,淚水從眼角滑落,臉上掛著陶醉幸福的笑容。

這一連串的突變,是在場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

包括將安樂帶來的黑山美姬,和希樂的雇主黑山清。

最絕的還在後面。

希樂的全身上下,忽然開始長出混亂的肉瘤、膿包,肢體宛如吹氣球般膨脹。

任何一個有經驗的人都能看出——這是畸變的前兆!

黑山清臉都綠了。

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預料。

原本在他想來,希樂就算無法戰勝安樂,但起碼也能打個五五開吧?

至少逼出這人一部分實力來,輸了也不難看。

可此時,還沒開打呢,這人就突然瘋了?還直接畸變了!

這事要傳出去,無疑是個天大的笑話。

安樂對這效果稍有驚訝,但仍是雙目微亮、面帶微笑。

「看來,這位小姐有很嚴重的精神疾病。」

「恰好我很擅長治好這種病癥,不如,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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