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血獸是如何誕生的?
早在還沒加入警衛司之前,安樂便思考過這一問題。
只是當時由于見識和眼界的不足,他僅僅停留在猜測階段。
而隨著對「畸變」等禁忌知識的了解,安樂不難猜到「污血獸」的真相。
荒廢城區里那些污血獸,其實都是由人類變化而來的。
正如曾經在安樂腦中冒出過的知識里,簡短的一句話所說——
被源血污染的生物。
而所謂「源血」的來歷,也不難猜到,它恐怕是從「寂滅之地」被召喚而來的霧氣攜帶而來的。
又或者,直接有某只源血生物,被帶入了那片城區。
這也就能解釋,大霧過後,有那麼多居民失蹤的原因。
其中很大一部分變成了污血獸,而還有相當一部分人,成為了污血獸的月復中食糧。
那些多頭多臂的污血獸,極有可能是這麼來的。
想清楚這一點,安樂就想明白了,為何污血獸能被「提煉」成污穢理智。
因為,它們原本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啊!
既然曾經是人,瘋狂狀態下的他們,自然就能被抽取污穢理智。
只不過比起一般人暫時的瘋狂,對他們的抽取更為徹底,將所有血肉都吞噬。
同理,現在的「科林」,在安樂看來不過是一個大型的污穢理智提款機而已!
污穢理智+3!
污穢理智+1!
污穢理智+2!
用陰影悄悄覆蓋在身下,遮蔽光太等人的視線。
安樂身邊的觸手,從「科林」身上抽出,心滿意足的扭動了一子,再蹭了蹭安樂的手臂,隨後消失不見。
此時的「科林」,體型極度縮水,只剩下方才的二十分之一。
甚至沒有他被污染前的體積大。
科林失去了呼吸,心髒不再跳動,體溫正在逐漸離他遠去。
相比于畸變,「源血」造成的污染,有一個重要的特點——
——污血不可逆!
在被「源血」污染的瞬間,科林就已經死了,剩下的只不過是一個被污血控制的、瘋狂的怪物罷了。
安樂坐在樓梯上,為科林默哀一秒,隨後計算了一下從他身上獲取的污穢理智總數。
共計24點。
戰斗的過程比他想象得還要簡單。
科林的攻擊手段太過單一,再加上成為污血獸的時間不長,生命力都沒有達到荒廢城區里污血獸的普遍水平。
等到安樂避開所有口器的攻擊,一刀斬下科林頭顱的時候,他的生機便迅速消退。
安樂抓住這寶貴的時機,使用觸手薅了對方最後一波羊毛。
他對科林同情歸同情、惋惜歸惋惜,但是到了嘴邊的肥肉,怎麼可能讓它跑掉?
‘這里是五樓?’
安樂環顧四周,很快發現他現在身處的樓層,低頭向下看去。
在迷霧之中,四樓通往五樓的樓梯格外漫長,仿佛永遠看不到盡頭。
結合他方才在半空中被帶上來的感觸,這片區域的空間被拉伸得極其嚴重,這才能容納「科林」剛剛碩大的體型。
只是
安樂扭頭看向本該通往六樓的樓梯,卻感覺有些異樣?
像是,太過正常了?
樓梯的寬度、高度,都和沒被霧氣籠罩時沒有區別。
在通常情況下,「正常」並不是令人在意的情況,可現在,「正常」本身就是一種「不正常!」
安樂沒有逞能,不準備上演「孤膽英雄」的戲碼,而是默默坐在原地休息,等待光太他們順著樓梯上來匯合。
沒過多久,組員們便趕了上來。
「安樂,你沒事吧?」
光太剛一發問,就看到倒在地上、失去溫度的科林,嘴角微微抽動。
‘你這效率也太快了吧?’
‘我們連它的樣子都沒看清,你就完事了?’
他對安樂的實力,有了全新的認識。
吳勇走到科林的身邊,很快辨認出他的身份,最後嘆息一聲︰「您吃了嗎」
像是在對他的死表示哀悼。
陳夜位于組員們的最後,猶豫了許久,最後咬咬牙,神情非常別扭的向安樂走來,說道。
「安、安樂,剛才多謝謝你救了我!」
明明是在道謝,但是他卻面色漲紅,視線不自然的看著腳尖,簡直像是和純情的小女生告白一樣。
安樂︰「」
‘好惡心的感覺。’
‘男人傲嬌起來,可一點都不可愛啊!’
******
在簡單交流了獲知的情報後。
組員們能夠確認,科林並非是迷霧的來源,而只是被污染的受害者。
那麼最後的嫌疑人,就只剩下兩個——殘疾老人,和他的保姆。
安樂覺得,前者是迷霧教徒的概率更大。
像這種情況下,所謂「越不可能是嫌犯的人反而是嫌犯」的橋段,不是經常發生嗎?
況且,就算老人作為人類的意志和信念堪稱堅定,但他面對的,可是能扭曲思維的迷霧教派啊!
這時陳夜也提出了類似的疑問︰「光組長,他們的思維不會受到迷霧教派的扭曲嗎?」
「那名保姆或許受到過影響,但是老人絕對不可能。」
光太說明道︰「算是對那位‘迷霧克星’的彌補,警衛司曾請來A級超凡者對他的精神設下保護手段。」
陳夜︰「原來如此。」
一行人繼續向六樓前進。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樣,等他們抵達六樓,一切都將清晰明朗。
只不過。
順著樓梯向上走了一會兒,眾人很快便察覺到異常。
樓道里的事物有一種特別的熟悉感,像是他們剛剛才來過。
「這里是」
「一樓?」
等到光太看見擺放在樓梯間里的花瓶時,他神色呆滯的說道。
連安樂都皺起眉頭,向樓梯間的出口看去。
外面的景象,正是一樓的大廳!
「這、這、這是怎麼回事?」
冬野明日香嬌軀輕顫,往樓下走了兩步,手電筒的光線隔著迷霧,仍是能看見科林安詳的尸體。
「不要慌張,不要分散。」
光太強行保持冷靜,帶著組員們繼續向上走去。
一樓之上,自然是二樓。
這里的畫面,也和不久前他們離開時一模一樣。
走到二樓到三樓間的樓梯時,身披白色大褂的精神病人仍枯坐在那里。
見到安樂等人的到來。
在朦朧的霧氣中。
他默默抬起頭,眼神空洞而絕望,嘴角帶起慘然的微笑。
像是在無聲的說道︰「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