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字面意思,那年輕人生得極為俊美,直接出道做偶像明星都不為過的那種程度。
可偏偏是這樣一個人,卻給杜鵬帶來了難以形容的壓力。
只是看著那雙黑色的瞳孔,好像靈魂都要被吸進去似的。
在俊美年輕人的身邊,還跟著一個長相普通的平頭哥。
看到這兩人,杜鵬的心髒狂跳起來,手心滿是冷汗。
‘超凡者?’
‘警衛司的走狗?’
背後石板傳來的刺痛不斷加劇,足以說明兩人中至少有一個是超凡者。
‘不要慌,他認不出來的。’
杜鵬在心中自語,像是在自我催眠︰「不要慌不要慌不要慌」
「您吃了嗎?」
剃著平頭的那人歪著頭,奇怪的向另一人問道。
就是這問題,著實很古怪。
那個俊美的年輕人,表情很平常,嘴角帶著溫和的笑容。
他的視線在杜鵬身上停留片刻就挪開︰「我們似乎是跟丟了?」
「您吃了嗎」
平頭男語氣明顯有些失落,也看了眼杜鵬和他身邊的女人,似乎在辨認什麼,最後搖搖頭。
杜鵬心中狂喜︰‘果然,他們認不出來!’
等到兩人的背影逐漸遠去,杜鵬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警衛司都是一群蠢貨。’
‘一輩子都別想抓到我!’
杜鵬心頭如釋重負,扭頭看向街道上,他已經準備搜尋下一個目標了比如說,那邊那個帶著可愛女友的男人就不錯。
可是,在準備付諸行動之時。
這對男女經過一個小巷的入口,听到一名小女孩嬌柔的聲音。
「叔叔、阿姨,我好害怕」
他們不由自主的看向那白裙的小女孩,不可避免的對其升起憐憫之心,隨後被小巷的陰影所吞沒。
******
杜鵬猛然驚醒過來,茫然的看向被陰影籠罩的小巷。
耳邊听到的第一句話是——
「你醒啦。」
安樂挑了挑眉能這麼快掙月兌小小的思維扭曲,他身上的那樣東西,果然很不一般。
自始至終,杜鵬和女人的偽裝就對安樂無效。
暫且不說血斗術能直接分辨血液的氣息,對方始終有一種令安樂在意的熟悉感覺。
那大概率來自于杜鵬攜帶的某樣事物,而並非他本身。
于是,安樂這才在吳勇身邊時裝作沒認出來的模樣,隨後便獨自行動,讓小小將他騙進這條小巷。
結果讓安樂有些欣喜。
本身只是一個普通人的杜鵬,卻能擺月兌小小的思維扭曲,這更加證明了那件物品的不凡。
「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杜鵬面色泛白,手腳微顫,看上去被嚇得不輕,他驚恐的問道。
「為什麼綁架我們?」
只是話音剛落,槍聲便響起——「砰!」
杜鵬舉起手槍,臉上掛著嘲弄的笑容。
就算他僅僅是一個普通人,但是在數次鳩佔鵲巢後,再加上石板潛移默化的影響,杜鵬的心態早就發生了改變,變得殘酷而狡詐。
杜鵬身後的石板沒有傳來刺痛,這說明對方雖然很詭異,但並非超凡者。
既然如此,手槍便能殺死他!
‘小看我的人,全都死了!’
下一秒,杜鵬譏諷的笑容凝固。
一片有如實質的陰影,像是盾牌一般,擋在安樂的身前,將子彈攔截下來。
「砰!砰砰!」
杜鵬把彈夾里的子彈傾瀉一空,卻毫無作用,根本無法擊穿那漆黑的陰影。
他持槍的手顫抖起來怎麼回事?石板不是沒有反應嗎?
「這是你逼我的!」
杜鵬咬著牙說道,像是要施展最後的手段。
但他的下一個動作卻是
轉身逃跑!
杜鵬連看都沒看一眼神色迷茫的女人,倒不如說,他更希望女人能突然驚醒、為他爭取寶貴的逃跑時間。
「咚!」
他的鼻梁狠狠的撞在了堅硬的陰影上,血流如注,痛得他不斷哀嚎。
「你果然不是迷霧教徒啊。」
安樂一邊開口,一邊向杜鵬走去。
他在會議室的時候便有所猜測,這對男女的行動的確很異常,但也和迷霧教徒沒有關聯,像只是被意外發現的殺人犯而已。
光太也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便讓安樂和吳勇前來追擊。
「迷霧教徒?」
杜鵬茫然的發問︰「什麼迷霧教徒?」
而且隨著安樂的靠近,杜鵬終于察覺到,他身後的石板並非失去了預警的作用,所以才沒有傳來刺痛感。
而是因為石板本身,都在像是他的身軀一般,在輕微的顫栗。
安樂靠得越近,這顫栗便越明顯。
‘連它都在害怕?’
‘這家伙,究竟是什麼人?’
杜鵬的內心,逐漸被驚怖和絕望淹沒,正如曾經被他殺死的無辜者。
「嘶啦——」
伴隨一聲血肉被撕扯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從杜鵬的後背傳遞向他的大腦。
疼得痛徹心扉、撕心裂肺。
杜鵬陡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那塊神秘的石板,正在像是有它自己的生命一樣、主動的擺月兌他的血肉,扯斷與之相連的血管、肌肉,從身體中月兌落。
「不,不!!!」
杜鵬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安樂面前,接著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像是條瀕死的落水狗︰「求求你,不要奪走它」
這時的安樂,終于看出那塊浸潤著鮮血石板的形狀,嘴角勾起笑意。
「此物果真與我有緣。」
他甚至沒有去看杜鵬一眼。
安樂對他可沒有絲毫的同情心——這樣的人渣,只有成為他墊腳石的價值。
光是看杜鵬正在畸變的就知道。
在石板徹底月兌離後,一張又一張人類的面孔從他的臉上、手臂、後背鑽了出來,每張面孔上都帶著無比強烈的怨恨、憤怒、不甘,宛如驚天怒浪,又像是焚盡一切的火焰,恨不得將他們身處的這具啃噬殆盡。
他們嘶吼著,拼了命的掙扎著,想要從杜鵬身上解月兌。
皮膚被撕裂,血肉在扭曲變幻。
鮮血肆意橫流,畫面殘酷而恐怖。
每一張人臉都在喊出他們自己的名字。
「我是陳晨。」
「我是巴薩羅穆。」
「我是理查德。」
「」
杜鵬被嚇呆了。
這些名字和面孔,全都來自于他殺死的、那些本該被石板吞食的人可為什麼會重新出現在我身上!?
他手腳並用的想要逃跑,可這異變來自于他的,又怎麼逃得掉?
越來越多的面容,在血肉之下浮現。
它們一面開始撕咬、啃食著新鮮的;一面又開始自行迅速腐爛,變得殘破不堪。
而被腐爛殘破面容淹沒的杜鵬,雙目空洞,沒有任何掙扎。
他喃喃道︰「我是誰?我是」
他已經遺忘了自己的姓名。
在取代那麼多人之後,杜鵬也終于被他們殘存的靈魂所取代。
他一旁的女人,也同樣如此。
而安樂,只是面帶微笑的、平靜的旁觀這一切。
順便,收取了一些過路費。
觸手伸進兩人畸變後的肉塊。
污穢理智+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