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小君惡寒，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
「還有人寵這回事？」
她讀的妖界歷史資料上沒這段，興許是自己沒讀到。
李瑜點頭︰「是啊，因為赤子之心的人寵太稀有了，又杜絕不了妖怪搶人寵的事情，所以妖界專門出台了《人寵保護條例》來對人寵進行保護，在雙方自願平等的原則下，妖怪是可以合法養人寵的。」
高小君驚得瞪圓了眼。
李瑜又說︰「人寵懷璧其罪，也會給自己找個強大的靠山保護自己啊，而且，養人寵很貴的，也只有五太子這種有錢有勢，學歷高工作還特別好的妖，才有錢養人寵，養人寵也是身份的象征啊，打過比賽的賽級人寵更是搶手，大妖怪們見面都會攀比學歷、法器和人寵。」
賽級人寵……怎麼有種養純種寵物貓的既視感。
此時，一邊的同事們也加入了八卦行列。
「俗話說‘窮玩器、富玩寵、屌絲玩系統’，還真不是蓋的啊，听說那些大妖怪們，好多就因為養人寵養到傾家蕩產呢！你們說，這個人寵不就是一個普通的人嘛，能花多少錢啊？我們東海的龍王印系統每年請工程師維護就要花這麼多錢，養人寵還能比養個系統更花錢？」
「隔壁西海龍宮的摩昂太子一百年前聘了一個人寵，五十年期限，聘禮是要999顆罕見的洗髓丹！我的天啊，999顆洗髓丹呢！」
「听說現在人寵的聘禮越來越貴重了，以前只要丹藥法器，現在不僅要人間的別墅跑車，修真界的洞府坐騎也要！還要按小時發時薪！季度、年終、逢年過節還要給大紅包，嘖嘖，那可真不是一般妖能負擔得起的。」
「《妖界法制報》前天還報道，兩個大妖怪因為想聘同一個人寵而大打出手，一死一傷，好慘的啊！」
「小君好幸福哦，有赤子之心，我也好想像你一樣，不想努力了就找個學歷高還有錢的大妖怪包養我。」
李瑜︰「我們也幸福啊，雖然沒錢聘人寵，但我們可以和有赤子之心的人在一起工作啊！」
大家一致點頭，目光灼熱地看向了人形香薰的高小君。
高小君︰「……」
怪不得就算知道她是個走後門進來的凡人，大家還是這麼熱心地對她。
不過養人寵這回事……听起來怎麼就這麼微妙呢？
就像是、像是……包養什麼的。
原來妖怪的世界也這麼復雜。
忽然，一個同事過來，跟李瑜說︰「李姐，小君在龍宮的入職合同審核不過關啊！」
李瑜忙終止八卦，打開了工作郵箱，果然看見高小君的入職合同被行政部門打回的郵件，理由︰龍宮不招人類，而且高小君的學歷、工作經驗都不達標。
高小君入職搞了兩份合同，一份是水產公司的入職合同的，S大應屆畢業生做前台是綽綽有余的，但想入職龍宮就難了。
龍宮前台就算是招個實習生，也要求金丹以上修為，和五百年以上的工作經驗，高小君這種九漏魚和0工作經驗的菜雞，投來的簡歷第一輪就會被刷下去。
「那怎麼辦？」
她著急了，她入職不了龍宮，可她的命還在龍王印上，不給龍宮打工就會灰飛煙滅。
李瑜不慌，拿起內線電話撥了出去，簡短幾句話之後，她就掛了電話，對高小君說︰
「龍王讓你去999樓龍王辦公室找他，他那邊給你準備了一份另外的合同。」
龍宮的999樓，對高小君來說完全沒概念，只是按一下電梯按鈕，電梯門就開了，進去之後，按一下999這個數字，電梯門就關了，過幾秒鐘，門又開了，999樓就到了。
999樓，龍宮最高端，從這一層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見絢爛無比的金色雲霞，還能看見雲霞之間，有建築物若隱若現，甚至還有人影在雲彩之間一閃而過。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揉揉眼再看，還真有人在雲里面飛來飛去。
她又低頭一看，底下什麼都沒有，沒有三江市，沒有那層小破樓，就好像，這里是空中樓閣，懸在雲霞之上。
這大概，就是仙境吧。
「拿去，隨便找個地方按手印。」
辦公桌上堆滿了文件，都看不見敖孿的龍影了。
他的辦公桌跟人間老總們的辦公桌也沒什麼不一樣，大概就是缺了一缸小金魚而已。
「這是什麼？」
接過了敖孿遞過來的兩張白紙，高小君第一時間就想起了那坑死她的租房合同。
「這次沒弄錯，你按了手印就能破格提拔你進在龍宮上班了，正式員工待遇。」
高小君十分擔心︰「會灰飛煙滅嗎？」
敖孿︰「不會。」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用印泥按了手印，簽了那兩份不知道什麼合同的合同。
按了手印，她趁機說︰「對了，敖總，公司沒有微波爐，我可以申請公司給買個微波爐嗎？」
今天帶了飯來公司，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偌大龍宮沒有一個微波爐，大家都直接活吃。
敖孿的臉藏在了山一樣的文件後面，忙得抬頭看她一眼的時間都沒有。
「一定買。」
臨離開之前，高小君還問︰「敖總，你今天不出門吧。」
敖孿焦頭爛額地處理著文件︰「不走。」
高小君安心了，坐電梯走了。
昨天是因為敖孿不在，大閘蟹才跑過來造反，今天有龍王壓陣，想必造反這種事情是不會再有了吧……
等高小君走之後，敖孿接過了她按了手印的合同，在上面也按了自己的手印。
合同上出現了幾行字。
《人寵聘養契書》
甲方︰敖孿（龍）
乙方︰高小君（人）
甲方聘乙方為人寵，聘禮︰（），薪水︰（），另，甲方負責乙方之食宿、零食、零用花銷、修煉、疫苗、驅蟲、絕育等一切問題。
乙方自願被聘為甲方之人寵，期限未到，不離不棄，如影隨形，生死與共。
契書後面還列了一系列細則，精確到人寵每天至少多少零花錢，住房面積的最低標準，絕育手術之後的療養套餐標準，疫苗打幾針，驅蟲的頻率等。
敖孿提筆，在聘禮處填了個‘一個微波爐’，薪水處填了個3500塊人民幣。
又在期限處寫了一個‘1’年，可想了想，又在1後面，添了兩個0。
然後把文件丟進了傳真機里，文件就傳到了行政部門去備案了。
整個過程一氣呵成，毫無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