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府。
花園。
驚嘆聲不斷響起。
從左到右。
從上到下。
奉長生用放大鏡慢慢地看著，處處都是驚喜和震撼。有時候還有新的發現，比如在變色區域上。
左右看。
符號上下移動。
上下看。
符號左右移動。
而且這部分也不知道何種方法，瓖嵌入紙張，看不到一絲接痕。一瞬間，他就想到了很多用途。
比如現在自己發愁的跨城兌票。
「是誰來賣的？」他問。
「一個少年，很年輕，穿著現在城里一直在查的那種靴服，身體看著有點瘦弱，但談吐很是不凡。」
「當時。」
「他一進店就……」
掌櫃把情況一個細節不落地說出來。
邊听。
奉長生一邊皺眉。
不明少年。
新式靴服。
談吐不凡
這些特征都在說明一件事︰這人不好糊弄。整個交易過程，都是人家掌握主動，現在有幾個問題。
第一。
對方有多少這東西。
第二。
他們能否獲得技術。
第三。
獨有供應是真是假。
想了想。
「吸！」
深吸一口氣，對管家道，「叫謝工來。」
「是，老爺，」
很快。
一個老者趕過來，這是奉家票據制造的負責人。每個錢莊，都養著一批這樣的人，待遇也是極高。
加密。
防偽。
從材料和工藝，來保證票據的市場信用，保護自家利益。大清早被叫來，還以為是前幾天那件事。
有點忐忑。
「老爺。」
「來，過來看看。」奉長生把他拉到亭中。
遞給其一張紙。
「看看，能否仿制？」雖然不抱什麼希望，但奉長生還是想看看，是否能看出些什麼。
「是。」
老者疑惑地接過。
仿制。
老爺要干什麼？找到下黑手的啦？想要報復？他沒辦法不往這邊想，因為有時就是同行在下黑手。
賺了錢的同時，又打擊對手。
「嗯？」
一入手。
他的精神一震，湊近一看。
「這……」
只一眼，他也被震撼到了。
這畫工。
這顏色。
這紙張
超乎想象。
見此。
當鋪掌櫃的笑了，他喜歡看這種表情，十兩碎金收來，證明沒有虧。
「這什麼顏料，還會反光。」
由于習慣性的正著看，他沒看出什麼。
當即。
奉長生一指點。
「嘶！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顏料，不同角度，不同顏色。」老者瞪圓了眼楮，左看右看，怎麼都看不夠。
還有。
「符號竟然會動？」
「……」
驚嘆了十幾聲後。
「咳咳。」
奉長生讓他坐下，拿出放大鏡，「你再看看。」
疑惑間。
他看了。
于是。
這位奉家的票據專家整個人都呆住了，嘴里喃喃著各種不可能，但現實卻擺在眼前，容不得質疑。
最終。
化為一聲長嘆。
「唉！」
「此生能見到這種工藝，死而無憾啊！」
造了一輩子的票據，對于極致的防偽追求，有著一股執念。在這上面，他看到了整個行業的終局。
「老爺，這技術工藝，您掌握了嗎？」一個傻問題。
「沒。」
奉長生苦笑，搖頭。
「這是修掌櫃今天收來的，十兩碎金一張，你覺得，有仿制的可能嗎？」
听到這話。
從來對自己技術有信心的老者，使勁地搖頭。
「不可能。」
「技術和工藝太過復雜，從材料到顏料，還有制造……幾十項工藝，每一項，我們現在都不會。」
「根本無法仿制。」
他堅定道。
在其看來。
這是一幅完美無瑕的作品，再給自己一生的時間，照抄都不一定能行。這一點，他十分的清楚。
「……」
听到這回答，奉長生無奈。
看來。
是真的不可能走仿制這條路了，希望破滅。
「老爺，這東西如果用作票據業務，除非其制造者和造假，否則，便不用再擔心這方面的問題。」
老者道。
「這我知道。」奉長生點點頭。
「你回去吧，這件事，不許和人說起，一個字都不行。」
「是，不過，若是可以，有人能提供，就算十兩碎金一個，我也想要一張。」
對于喜歡的人來說。
傾家蕩產也要。
「好。」
隨後，帶著不舍，老者離開。
院中。
奉長生坐回座椅，思考著對策，對方來說合作，還可以獨家供應，那麼里面的操作空間就多了。
光是收藏。
十兩碎金，就肯定有大批的人想買。
其市場。
非常大。
遠的不說，就說洛城大大小小的錢莊十幾家，每家買三張回去研究，就是幾百兩碎金，還有大戶。
獵奇心理。
也能催生出很大的收藏市場。
百城若是都……
嘖嘖。
真的是一個大生意啊！
第二。
便是票據市場，就算只得到其技術之一，便能讓他們的票據幾乎不可被別人仿造，十分的安全。
第三
短時間內，奉長生想了十幾種方案。
最終。
砍掉大部分。
目前。
還是從收藏市場入手比較好，至于最終定價，還得看對方的量，不是有多少，而是準備供應多少。
根據情況調整。
一切。
待明日接觸後才能確定……
次日。
清晨。
舒甫再次傳送到一間客棧，非當鋪對面那家。
沒走多遠。
來到當鋪。
嗯？
此刻。
門口正站著不少的護衛，和昨天迥然不同，舒甫上前，護衛正要阻攔，掌櫃的邊從里面沖了出來。
「這位少爺，您早，請，我們老爺已經在里面等候。」
掌櫃的松了口氣。
還好。
人來了，要是被耍，可就真的要顏面掃地。
「嗯。」
進門。
偏廳。
舒甫看到了一個奉長生，這個名字听過不少次，洛城里有名大戶，生意很多。
能維持這麼大家業，自然得有點背景。
其大哥在這個城邦的主城為官，地位不低，百城，並非每個勢力都只有一座城市，有的三、五座。
有的十幾座。
而這里有六個，一主五副。
洛城只是副城之一，論繁華程度，排名副城第二……
寒暄之後。
坐下。
奉長生直奔主題︰
「小兄弟，關于技術的問題，我不問，我只是想知道，是否真的只有你有，並且，只向我們供應。」
舒甫笑笑。
「第一，這天下，不會有第二人，第二個地方，可以提供。」
「第二，是否只向你提供，得看你們的誠意，相信這一天的時間，足夠你們看清楚它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