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八二章 人之形色與廣告(上)

「單獨?」卡西亞有些疑惑,看著隊長臉上的神情,想了想,這才從沙發上起身,口中一面說著等會再潑醒你們,要抱怨就抱怨你們的隊長吧,然後一面按照順序將其余十四人再度打暈了。

「好了,現在可以單獨說話了。」坐回沙發,卡西亞看向隊長說,「是什麼重要消息,不能讓其他隊員知道嗎?」

隊長搖搖頭,臉上還是對卡西亞打暈其他人這種動作感到驚訝,但卻覺得好笑般的表情︰「話可能有些多,希望先生你能給予一些耐心在我身上。」

「明天中午之前,這段時間都可以,我會一直待在別墅中。不過若是單獨時間持續這麼長,你的隊員們就要多遭受一些苦難了。三四個小時就得再去拍打一次,以免中途突然醒來。」

隊長還是搖搖頭,深吸一口氣後緩慢說到︰「我不認為先生你詢問完所有想要的信息後會放過我們,至少不會是全部。實力上的差距讓我看到很多東西,對于性命,特別是我們這般手術者的性命,我想只要自身也是一個手術者,便從來都不會憐憫什麼吧。有時候我們對于普通人,甚至是對于一些貓狗般動物,或許會生出一種類似憐憫的心情,可這種心情,幾乎不會出現在手術者身上。」

「嗯、、、」卡西亞認可的點點頭,「不過在朋友,或是盟友身上,我想一些正常感情還是存在的。」

「我只是指對敵人,還有與自身無關的人。」隊長解釋說,然後看向卡西亞,「所以我並不指望我們口中的信息可以作為籌碼,從先生你手上交換回性命,並且還是十五個。這種買賣確實很不劃算,站在先生你的立場,過後處理也會異常麻煩,因為基數很大。」

卡西亞這時思考了片刻,突然間有些明白隊長的意圖了。他示意隊長繼續說下去。

「于是我在想,若是將基數減小,籌碼增加,是否可以完成一場交易,即便不公平,也沒有保證,不過我想試試。」隊長說,吐出壓在自己心里的那團沉重空氣,「先生你知道我們被家族留在這里,是因為平均實力確實要比小國中的人強上一級。加上腦袋和教育,以及更好的武器裝備,大多數小問題都能被我們自己消化。但我想說的重點不在這上面,而在于我們‘留守與此’的本身。」

「先生你知道我們再這里呆了多久嗎?」

「至少五年以上吧,從你們的警惕性上去判斷。遠海共同國內部,你們但凡不敢如此松懈,環境對大多數人的影響巨大無比,且不易察覺。」卡西亞說出自己的判斷。

「平均是七年時間。」隊長說,陷入回憶,「十五人分成了三個批次,最短的是六年前,再則是八年前,最早的,應該有十年了吧。」不怎麼確定了,隊長感嘆著,「我是最早的那一批。當時來了五人,死了兩個,剩下的兩個被召回,只有我被留下,一直等待著家族發出通知,讓我回去。」

「不是說這里不好。」隊長說,如同與空氣辯解著,「沒有什麼壓力,危險幾乎遇不到幾次,處理的事情大都動動手,動動嘴便能處理。協會的收益也很不錯,就個人花費上來說,在賬目上隨便做做手腳,就能有很多錢可以使用。剛開始兩年多,這種生活很好,並且都沉溺其中。過後嘛、、、」

隊長搖搖頭,「不明白這是什麼心情,身體自然而然就開始感覺不舒服了,對環境也好,對周圍的人也好,對什麼也好。一眼看過去,就能發現這里和自己國家的差距。留下我一個人時,是我來到這里兩年後,認為是自己的能力比不上其他人,于是之後我開始努力工作。協會確實在那段時間得到很快的發展。協會分部的一次大擴展就發生在那會兒。可是,這麼多年了,還是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十年,我想自己應該不打算再等下去了。」臉上帶著失落,更多的是遍布失望的慘笑,「肯定被家族放棄了,雖然一直思考,但實在想不出剛開始來到這里的那段時間前後,自己有觸犯到家族里的什麼人來。不過現在好像也無所謂了。」

「不知道先生你是否能體會到這種心情?」

「大概能想象出大半的感受。」卡西亞說,隨即詢問到,「不過,有些地方並未想通。被家族放棄大概就是資源和身份上會受到巨大影響。但在小國這里,身份上暫且不談,就資源上,協會每一年賺取的利益絕對不會少吧?涉及了十來個小國,這份覆蓋範圍,可想而知每年的金錢數量。」

隊長點頭應允,「先生,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卡西亞點頭,示意隊長直接說就行了。

「先生你從協會這里招募那些賞金獵人和雇佣軍們,給出的條件只是單純的金錢數字嗎?有些東西不行就是不行,找不到門路就是找不到門路,不是手里有了某種東西,周遭環境便能一下子改變。很長時間讓我知道了這件事。是知道有黑市,還有很多購買途徑。但自己在那些商人眼里,終究是排在最末尾的顧客。很多東西一在黑市出現,他們聯系的都是自己首要的客戶,等到了我這里,剩下的東西、、、」

「並且,是一直再對賬單做手腳,可動作也不會很大。我一直想靠一筆巨額資金敲開一扇屬于自己的門,但終究不行。家族的調查一直沒有停止,對于超遠距離的據點,就像協會這種,監察力度非一般性可比。而小國終究是小國,在自己國家內很容易辦成的事情,在這里需要付出數倍的代價才行。」

卡西亞沉思一小會兒,看向隊長說︰「清楚你的目的了,那麼接下來,就仔細說說你的計劃,以及對應的籌碼有哪些吧。其中有一點很重要,是官關于支援隊伍。無論對我對你,他們出現在聖維丘國都會感覺到不適吧。」

「確實。」隊長松了口氣,語氣在這時變得輕松了很多,「我相信籌碼肯定不會令先生你失望。因為這是建立在協會存續和覆滅都和我再無關系的基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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