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零零章 急速擴張(二十七)合章

腦袋中的全景地圖與聲波脈沖掃描的圖像大致吻合了一下,這條街道的盡頭是一處大型工廠,整合型的零件加工產業。不到幾百米距離,去到工廠的大門前時,實驗體已經追上,奔行在了自己身後。偏過頭,路燈下能間歇性看見那一個漆黑的影子。

另外兩名實驗體此刻進入到旁邊道路,其他敵人緊緊跟著它們的行進路線,把實驗體當做最有用的追蹤器來捕捉卡西亞的位置。

打暈了兩名正打算報告情況的工廠門衛,卡西亞一拳打碎了門衛室中的通訊機器,同時關掉了大門這塊區域的路燈。破壞開關後察覺到什麼,卡西亞驟然轉身撞開了前方的小門,躲了進去。身後轟然爆炸,震碎的玻璃嘩啦啦落下,氣浪帶著鮮紅的火焰擠進小小的休息室,不到一秒鐘就宣告結束,但瞬間的高溫還是讓卡西亞頭發和身上的衣服焦糊了一片。

「怎、、、咳咳、、、怎麼、、、救命、、、、咳咳、、、救命啊、、、」連接門衛室的是個擺著兩張床的小休息室,還在睡覺的保安才醒來就吸入了大量帶著硝煙味道的灰塵。卡西亞直接提著他從窗戶跳出來,丟在了一旁的草地上,這才從側旁沖向就近的工廠主辦公樓里。

不到幾步遠,門衛室與小休息室里就傳來更加猛烈的爆炸,兩幢小建築當即成為坍塌的廢墟。沖擊帶著熱浪撲打在卡西亞臉上,偏過頭看了一眼燃燒起來的身後,卡西亞只能在心里希望剛才那名保安可以活下來了。

一面跑一面扯掉了身後焦糊的衣服,卡西亞看到了剛才制造出爆炸的兩人。就躲在工廠邊的綠化帶中,緊貼著樹木。不在聲波脈沖中仔細分辨,現在這般粗略跟進幾個目標確實不容易發現他們的蹤跡。

開始就在工廠這片區域搜查的敵人?卡西亞想,敵人的速度不會比自己和幾名實驗體快,自己此刻想靠著復雜地形來拉開與他們的距離,就是為了制造出可以專心應對實驗體的時間。哪怕一小段也好,卡西亞也由自信多幾次後,不依靠鱗化狀態就能讓實驗體逐漸失去跟上自己再繼續戰斗的體力。

「看來只有兩個人,只是更像水準更高的敵人。」靈活的動作,以及相互間交互掩護前行的配合,都讓卡西亞讀出了兩人間磨合很久的默契,以及對付獵物的豐富經驗。這兩名敵人知道自己此刻需要做的是什麼,打出一顆信號彈後,兩人拉開五六十米的距離,在無規律的扭曲路線下竟也「包裹」住了百分之六七十的主辦公樓區域。雖然不是火力上的包裹,但此刻卡西亞想要離開主辦公樓去到相隔一片庫房的主要生產車間,路線的選擇受兩人影響後就沒有那麼多了。

一路帶著「砰砰」的聲音,卡西亞來到主辦公樓就拿起了門口的掃帚,一路戳碎頭頂上的燈具。無論打開與否,保持的速度下能夠得著,卡西亞就絕不會放下任何一塊燈具。

從主辦公樓另一側的窗戶翻出,卡西亞估算出這兩名敵人的觀察死角位置,從那里繞向了前方的倉庫。輕輕推開窗戶,卡西亞沒有直接翻進去,而是當即拔隱秘的拔出了轉輪手槍。

沿著倉庫的道路盡頭是一排帶簡易遮雨敞篷的停車場。在小國中,這些東西被稱作動力自行車,也叫摩托,全靠使用高能液體燃料驅動。和帝國內部的機械單車相似,只是帝國的機械單車是靠著蒸汽驅動,體積比之一輛標準的禮車還要龐大。都是貴族年輕一代使用的交通工具,性能更加卓越,速度和越野能力上能大幅度超過很大部分的禮車。這東西,卡西亞在小城就見過那里的貴族少爺們使用過。

聲波脈沖捕捉到了躲在停車棚中移動的敵人,在一輛摩托後,似乎正在尋找合適的攻擊方向。保持著動作,卡西亞裝作觀察周圍的樣子蹲體,下一刻他猛然往後跳躍,一串子彈在牆壁上打出排列整齊的坑洞,而轉輪手槍同時送出三顆子彈。

「轟」停車棚升起一蓬火焰,膠質的敞篷同時被引燃了。不遠的另外兩名敵人听到動靜立即朝向這里趕來。視線放到停車棚與連接它的道路上時,卡西亞剛好關緊窗戶,靠在牆角位置。

槍口隔著牆壁對準了其中一人,但始終沒有讓自己走出掩體之外,更別說探出腦袋觀察這種危險的動作。兩三秒後卡西亞離開原地,跑向連成一片的巨大生產車間。只是在過去前,他還需要去到電力總控室。

不僅是奇爾王國,據卡西亞了解,小國中對于電力的應用都是集中管理形式,與帝國內部一個小蒸汽工廠便有自己的輝管相比較,不能說是落後,而是在能源上,自己使用巨型國家流出來的技術制造輝管,其成本與帝國內部是絕對不對等的。另外一點,便是在白灰石的開采上,失敗的幾率遠遠大過成功幾率。

一般性都是地域性設置總電力輸送網,工廠內部再建立小型的控制室來使用電力。不能有明顯的光亮,這般除了實驗體和少部分敵人,其余的人都將在黑暗中被削減很多實力。

另兩名敵人知道卡西亞已經進入到倉庫中,當他們準備從一側前去搜索敵人的蹤跡時,「咚咚」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一道黑影在兩人剎那間轉過頭時落在他們中間,下意識往後連續撤離十幾米遠,槍口對準黑影的時候,通訊器中傳來杰拉德的聲音。

「現在什麼情況?」杰拉德听見一名成員的通信器中傳來爆炸聲,此刻詢問詳情,「丹麗爾說他們的增援趕到了,已經與你們匯合,見到、、、」

玻璃窗嘩啦啦碎開,7號落下後只停留不到一秒,確定了感應的方向後,直接沖進了倉庫里。這時兩人才知道回話︰「應該是一名隊員被發現,敵人先手開了槍。增援確實趕到了,我們見到了,隊長。但情況和我們預料的有些不一樣,後續計劃必須做出調整才行,隊長!」

呼出一口氣說的話,「趕來的人全身都是黑鱗,有這種手術開發的手術者都未能留下敵人,這個信息的作用與影響有些大了。目前不清楚敵人的手術開發項目,但在感知上,敵人絕對有著特殊的地方。」這人說話時看向了身後沒有一點燈光存在的主辦公樓一層說,「主動破壞燈具,消除光源,看來視線對敵人似乎不是必要的存在。接下來我們會去工廠的電力總控室附件尋找機會。但應該不會有可能,死去隊員的位置與敵人相距大概在七百米左右,即便是溫度感知能力,也絕對是特異化後的開發項目。」

說著兩人已經行動,才跑出不遠,另外兩道黑影進入視線,沒有停留,卻是一人撞開一扇窗戶,消失在了倉庫中。

「隊長,又來了兩人。」

「我知道,他們就在我前方。我幾秒鐘後就進到工廠內,先去電力總控室,丹麗爾的人會在倉庫周圍設下包圍網。」杰拉德看見了燃火的門衛室,「計劃確實改變了,我們會全部在遠距離進攻敵人,配合剛才你們看見的那三人。現在開始,那三個人就是主力,若是靠著我們進攻,也必須有一名穿著動力裝甲的成員在隊伍中才行。這條命令必須執行,不能冒險,敵人的危險程度比以往的組織成員高了很多!」

說話間,杰拉德偏過頭打出手勢,三名已經穿戴好動力裝甲的人當即點點頭,以他們為中心,身後三十來人立即分成三支小隊,在工廠門口分開,從不同的路線趕去電力總控室。身後繼續趕過來的隊伍也將按照計劃分成兩隊,一對作為支援,一對分散在工廠外觀察,防止敵人會在某個時候繞過實驗體的感知從角落逃離。他們並不清楚實驗體與卡西亞間的感知是怎麼回事,此刻只能浪費部分人手來避免此情況。

「丹麗爾,你們到哪里了?請加快速度,敵人目前就在一處大型工廠里,沒有足夠的人數,即便成功了,這邊也得死去大半的人。」杰拉德本想詢問丹麗爾有關她隊伍中有鱗化能力手術者的事情,只是杰拉德敏銳的感覺到那兩人很奇怪,有些地方似乎月兌離正常手術者的範疇。聯系丹麗爾身後的國王家族亞斯圖斯,以及丹麗爾知道自己會看見這些人,但未說明的情況,杰拉德認為心里知道就好。即便有好奇心,不用知道的捂住耳朵也不能听進去。

引擎的轟鳴聲表明丹麗爾此刻的心情,超負荷運轉的蒸汽引擎讓坐著手術者的禮車都生出輕微震動。一路上刺耳的喇叭聲音沒有斷絕過,車頭燈明亮的光束下,地面是泛白的急流樣。

只是回答「已經在全力趕過去了」,丹麗爾並未做出多余的答復。杰拉德識趣地說盡快就行,也是沒有後話。通訊結束後,丹麗爾接入自己成員的主要通訊頻道,告知藥劑的使用權限解除。雖然普通成員可使用的人是絕對的少數,但因此多出一份短時間的爆發戰斗力,丹麗爾也感覺更加安心些。

帕特里克的死從最開始到現在,其在丹麗爾心中的影響都沒有消除。每一步都如同行走在處處是淤泥的沼澤中,沒有堅實之感,反倒需要時刻注意不陷進淤泥內,被拖進去後再也掙扎不出來。

「還要多久?」一樣的詢問,區別在于語氣又加重了些。奧利代巴象征性看了看時間,「大概七分鐘。」緊接著禮車按照循環進入沉默。

同一時刻,麥克唐納去到了總通訊機器旁。丹麗爾帶隊離開,監測信息便是他的工作。成為騎士侍從後,麥克唐納與家族內的其余四位騎士侍從一樣,絕大部分事情都是作為指揮者,不再親自去解決。不知道是因為愛惜自己的性命——得到騎士侍從的身份並不容易,雖過程中確實是家族高層的手段在驅使,以實驗體的力量幫助拿下五個名額。可這樣死去的話,所有東西一瞬間都將崩塌。還是說,這從另一個層面講是麥克唐納本身的自覺性——已經不再將自己當成一名靠著力量前行的人,或是說得到名額後,僅剩下的這些東西也被慢慢地完全舍棄了。將自己真正看做了一名手握實際權力的管理者,開始進入家族中層,並且前景和未來都不可預估的管理者。

知道自己想要成為家族長老會那樣的人,性命絕對是第一位。只要還活著,很多事情就都存在可能。這是麥克唐納在授命騎士侍從稱號儀式回到家族後,當代亞斯圖斯家族族長,也是當代國王告知給他們五人的話。

過後,麥克唐納就便開始以這句話為中心行動。具有危險的事,都不再參與,如同現在的情況。帕特里克的死雖未讓麥克唐納中止自己的計劃,可丹麗爾的那些話,他多少听進去了一些。

「競爭者?組織成員?」麥克唐納在窗邊思考,「若是知道對方的身份,過後我也就有很多事情做了。雖然才幾個月,但灰色地域已經開始了。騎士侍從聯盟間的競爭,在帝國議會沒有下達相應規則前,大家的積極性與心情都意外火熱呢。」

、、、、、、

「第一小隊就位!」

「第二小隊就位!」

「已包圍倉庫,觀察範圍覆蓋百分之百。」

「第三小隊到達預定位置!」杰拉德身旁的人架好輕機槍後及時通告自己隊伍的狀態。

「所有隊伍注意倉庫方向動靜,遇到敵人後,第一點是拉開距離!」杰拉德一直在提醒這一點。三支隊伍來到電力總控室邊花了接近一分鐘,現在除了頭頂上的電線發出「嗡嗡」的電流聲外,倉庫里居然沒有一點動靜。連同溫度感知里也一直只有三個鮮紅的影子,這讓杰拉德不自主繃緊身體。從倉庫打開的窗戶望進去,是一片昏暗。敵人進去後第一時間關掉了倉庫的總電源,想通過眼楮觀察到什麼,完全沒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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