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四八章 侵蝕與發展(十)

庫勃有幾秒鐘的恍惚,思緒在一瞬間飛快轉動。幸而這幾秒鐘的遲疑,讓庫勃及時控制住了自己短瞬間的表情,沒有露出任何可疑的東西出來。

沒有直接轉身走向齊克曼的住所,庫勃點點頭後,卻是走向客廳那里的通訊器。諾維斯見了未說什麼,于是庫勃拿起听聲筒,開始調整頻率。滋滋的電子雜音或許傳進了大廳中每一個人的耳朵里。庫勃保持著接听的姿勢,等了一分多鐘,才疑惑地看向諾維斯,順帶掛斷了通訊。

幾人對望一眼,這不用庫勃說明,聯系上馬多高的情況,他們就已經想到了什麼。一起近乎小跑去到了齊克曼的住所,見到的只要一幢非常安靜的房子而已,門窗都緊緊關著,看不見里面的任何狀況。

諾維斯這時吐出一口氣,其他人也心情凝重。暴力將門破開,屋子里的空氣都顯得沉悶,就在客廳中的通訊器閃爍著紅燈。幾人沒有貿然進去,站在門口查看客廳的情況。庫勃試著喊了幾聲,沒有得到回應。

檢查往客廳,幾人才小心翼翼的進去,逐個屋子察看。除了齊克曼不見了外,什麼東西都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諾維斯少爺、、、」丹尼斯中尉看過去,臉上很嚴肅。

「我知道了,回去後會通知布爾森大人的。」諾維斯回答,他是國土資源局的副部長,在布爾森手下辦事,「庫勃,你讓人守在這里,過後不久,布爾森大人那邊應該也會派人過來察看。我們先回去。」

諾維斯的住所中,等到他們將情況給布爾森說明完後,幾人坐在大廳中。諾維斯這時開口說話︰「今天讓大家過來,本是想告訴大家馬多高那邊的情況。克萊門大人與瓦格納家族中都來人了,昨晚去現場看了。今天一早,圖辛尼地域各部門,以及防衛軍都接到通知,要對圖辛尼地域內進行一次全面的排查,著重點在可疑人員與外來人員身上。現在來看,即使不用他們開口,我們自己這邊也會這麼做了。」

「庫勃,丹尼斯中尉,你們先召集自己的人手,著手收集昨晚上圖辛尼地域是否發生了什麼事情。齊克曼的情況應該和馬多高一樣,死亡後被凶手將尸體處理干淨了。並且接下來,你們要隨時將通訊器帶在身上,記得設置信號發生裝置,每隔一個小時就發送一次信號,人為的。我不認凶手會就此罷手,但到現在,我們也沒有弄清楚他的目的是什麼。馬多高與齊克曼之間不可能存在什麼聯系。」

諾維斯沉思起來,但想不明白。過後,他也向自己家族中說明了情況,得到的答案是讓他即日就離開圖辛尼,到阿莫坦城去呆著,直到圖辛尼這里的事情完全結束再回來。很欣然接受了這樣的提議,齊克曼本就是家族中派給他的人,一是幫助處理麻煩事,二是和庫勃一樣的作用,一定時間起到保護。齊克曼手術階段和諾維斯相同,都是二階段中期,但齊克曼的經驗更加豐富。只是齊克曼還是死了。

幾個小時後,諾維斯將事情梳理完,需要處理的也全部告訴給了庫勃。下午三時左右,諾維斯等來了布爾森的通訊︰「另外兩人我已經通知了,你們先過來阿莫坦城。我這里會讓幾個手下過去,和克萊門的人一起處理這件事。」簡短的話,諾維斯這會兒就喜歡听見這些。

通訊結束後,諾維斯再度交代了一些事,立即出發了。丹尼斯中尉和防衛軍總長官上午就離開了,只留下庫勃一人看著諾維斯開著禮車駛上道路,即刻後消失在建築的重重剪影中。

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庫勃在大廳中走了幾圈,又去到齊克曼的住所那里看了看。依舊什麼都沒有得到,沒有一點打斗的跡象。回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況,庫勃隨即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他對上齊克曼,有百分之八九十的幾率獲得最終勝利,而面對黑影,他的心里,幾率有,但不是勝利,而是考慮各種情況後,可以逃月兌的幾率。

百分之一二左右,這是庫勃給自己預測出來的結果。

晚上七時,布爾森的人過來了,一共三個人。和著庫勃,四人到齊克曼的住所來來回回仔細搜索和查探了幾遍,最終也沒有得到任何結論。他們甚至不知道齊克曼倒底死于何種原因。正想離開時,坎爾森與瑟雅開車過來。

六人再度重復了兩三個小時里做過多次的事,但這次坎爾森與瑟雅他們也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只能等排查結果,還有其他情報匯總後的分析了。」瑟雅與布爾森的人在離開時對庫勃說。且離開時,坎爾森和瑟雅那邊也透露出另外的消息,瓦格納于今天中午就離開了圖辛尼,只留下自己家族中的人。貝福莉等人收到消息後,也紛紛離開了。他們在這里確實幫不了什麼,原本這些人會在這里任職,自身實力與能力都是其次。圖辛尼的狀況注定來到這里的人都是過來坐擁權力,然後享受權力的。只要他們自身不造成大麻煩。

庫勃在諾維斯的別墅中待到八時,準時離開了。來到小巷中,庫勃模出煙點燃一支。很久都沒有抽這東西了,除了心情煩躁的時候會來上幾支。他在思考是否要接受黑影的提議。情況確實和黑影說的差不多,除了馬多高是意料之外。

「馬度高應該是另外一個黑影準備拉攏的人,只是中途出現了其他情況,導致了他的死亡。」庫勃想,他不停地抽著煙,依靠在一面牆上,等待著黑影過來。

不知道什麼時間,庫勃發現煙還剩下半包,正準備再來一支的時候,身後傳來黑影那尖利且沙啞的聲音︰「庫勃先生,你應該在這里等了很久。」

沒有了上次的心驚感,但庫勃免不了身體震動了下。他轉過身,還是和上次一樣,一道藏在黑暗中的漆黑影子,看不清楚任何東西。庫勃點點頭︰「黑影先生,我想知道齊克曼管家怎麼樣了。」

「若是你想見見他的話,現在就可以。」卡西亞回答。

「現在?」庫勃反問,立即想起了什麼,看了一眼近旁的地下水道蓋子,「這里嗎?」

「對,但已經過去快一天了,微生物大量繁殖下,你大概也認不出來了。」卡西亞很平靜的說,「那麼,庫勃先生,不知道你考慮得怎麼樣?有些話不想重復,但見你並未透露任何消息出去,這里也能告訴你,那位大人對圖辛尼這邊沒有什麼耐心,他希望盡快結束。畢竟他那種身份與地位,讓他花費心思在這上面,是接到命令、過來負責這邊的所有人的、、嗯、、噩夢吧。」

「我能問問馬多高是怎麼回事嗎?」庫勃接著問到。

「馬多高嗎?已經死了,尸體被埋了,這會兒大概只剩下一堆骨頭吧。」卡西亞想了想說,「做出了錯誤的選擇,于是我們只能這樣做了。」

「也就是說,今天在這里,若是我不答應的話,也會變成尸體進到下水道里?」

「庫勃先生,我想說,這並不是威脅,而是讓自己可以擁有更好的平台、待遇、以及過後的發展。在諾維斯手下,你並不能獲得比這邊好的條件。如同手術開發項目的資料,諾維斯能為你提供嗎?不能。你妻子全部的治療費用,以及幫你尋找願意接受這項治療委托的醫師,他能提供嗎?不能。他每一年能在圖辛尼地域得到三四億聖幣的金錢,而你妻子的費用核算下來,只在三億聖幣左右。若是他真的看中你,我想這些錢他早就替你出了。就算不提供金錢上的便利,醫師上面,他有真正替你花費心思尋找嗎?」

「都沒有!庫勃先生。」卡西亞加重語氣,「但這位大人這里,我可以向你保證這些。為什麼他敢對克萊門、艾奇遜這樣的人動手,其中是有很多原因的。一是官職上,這位大人就不懼怕他們,二便是實力上。你認為我的實力如何?」

「很強。」庫勃吐出一口氣。

「謝謝夸獎。」卡西亞帶著笑意回以敬禮,「我們這樣的人願意追隨這位大人,也是因為這位大人對我們非常好。以你現在的手術階段,按理說很早就該開始進行手術開發了。如果我猜測得不錯,你大概還在自行模索吧。一些珍貴的資料我不敢保證,但就常見的,只要等到圖辛尼的事情結束,能立即提供給你。」

說著,庫勃見到黑影伸出了一只手,暴露在微弱光線里。健康態皮膚下有東西蠕動,那只手臂緊接著暴漲幾乎一倍大小,將衣服全部撐裂。

「這是最簡單的一種,我想你得到資料後,可以很快完成。」卡西亞收回手說,「那麼,可以告訴我你的答案嗎?」

「尊敬的黑影先生,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庫勃月兌口而出,見黑影沒有說話,庫勃立刻接上,「不知道那位大人能不能預先兌現條件。雖然我知道這是妄想,但我妻子那里、、、」

「庫勃先生,你認為圖辛尼這邊的事情結束需要多久?」卡西亞適時退後,「最遲半年,快的話,也就是你配合我們的行動,提供必要情報,兩個月時間就行。只要結束,我所說的條件,必定全部兌現。」

庫勃還想說話,卻見黑影已經消失。下一刻,一顆紙團飛過來,庫勃一把抓住。上面寫著一串通訊頻率,以及接下來他需要立即提供的信息。

呆在原地幾分鐘,庫勃吐出一口氣,最終也沒有到地下水道去看黑影說的齊克曼的尸體。他回到住所,坐了半個小時,開始按照要求著手準備黑影需要的東西。

卡西亞回到別墅基地,感嘆計劃終于向前邁進了一步。諾維斯他們離開圖辛尼的消息他已從黛爾亞那里得知,而工廠上,機器也全部就位,後續的準備完成後,就能開始調試。為了不引起懷疑,卡西亞也告訴黛爾亞,自己在兩天後也會離開圖辛尼,到阿莫坦城去。一是為了撇清這些事情與自己的關系,延遲他們懷疑到自己身上的時間。第二點,他原本就需要到阿莫坦城去一次,去調查有關克萊門的事,只不過時間提前了點。

最終還是會與克萊門有一次交談,若是順利,不用費多少精力,就能達成在圖辛尼的目的。但過程中有偏差,後續的事情可能就要多些了。卡西亞現在著重在為這些方面準備。而坎爾森與瑟雅他們的調查,卡西亞絲毫不擔心。如果這麼容易就能調查出來,那自己在軍部學校的兩年豈不是浪費了。

不會有明確結果,等到坎爾森、瑟雅他們離開,諾維斯等人返回時,就是關于黑暗世界商人上的利益收取規則,以及那三條鐵路線之上的處理了。

第二天上午,庫勃就將信息傳送到了馬諾馬周邊地域,經過那里中轉,來到了卡西亞手上。

「讓人將這些確定一下,不久後就能用到。」卡西亞對黛爾亞說,「平靜一段時間後,這里就不會有輕松的時候了。」

「但那時我們也能幫上忙了。」黛爾亞看了看資料說,「赫斯列騎士長已經回到沃特斯那邊,他說若是需要,可以讓他回來幫助你。雖然時間不會很長。」

「不用了,如果有這個必要,我一定會提出來的。」

第二天下午,卡西亞和希萊紗、立威特去到阿莫坦城,並且這消息也被黛爾亞故意放了出去。

來到阿莫坦城的當天晚上,卡西亞就到黑暗世界的情報商人那里購買了最近的消息。他記得,關于騎士侍從和十二圓桌騎士的騎士稱號授予儀式就在前不久。另外,帝國最近是否有新的議案出來,他也非常關心。就這些信息,他才能及時調整自己的腳步與接下來的計劃,以便自己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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