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一章 蛻變(一)

宿舍門再度被「砰砰」踢響的時候,時間已經來到下午。卡西亞在房間里看剛從學校圖書館借來的手術開發資料。按照教授們的建議,他準備開始進行可以短時間內完成的手術開發項目,盡快提升自己的實力。

馬諾馬進入夏季,距離帝國內的騎士侍從考核已經不遠了。會在下一年的初春召開,大概是軍部學校第三學年開學一兩周後。留給他的時間從來都不充足,比起有很大副作用的鱗化,卡西亞認為一些更加穩定的手術開發項目會更適合自己。

畢竟教授們也說過,因為身體經歷過鱗化狀態,加之血液現在的濃度變化,他自己深度開發自己的手術時,遇到的阻礙會少很多,時間上也會更加迅速。

打開門,葉捷琳正靠在門前的圍欄上,等著卡西亞。難得將頭發扎成一束,垂在腦後。穿著一件與天氣不怎麼相符合的中長裙子,或許是剛回來軍部學校,並未來得及換成日常的簡單服裝。

「差不多了,到了馬諾馬中心地帶,剛好是與索塔岡約定好的踫面時間。」葉捷琳轉過身,看了一眼卡西亞說,然後踩著硬底的鞋子「噠噠」地走在前面。

卡西亞只能老老實實跟在葉捷琳身後。和赫斯列交談了之後,卡西亞發現自己確實不怎麼會揣摩葉捷琳的心情,或者說,這時的自己只是單純地受到了那些話的影響。

于是在禮車上就一直思考著這個問題了。禮車停下,卡西亞才發覺外面已經被燈光環繞,車輛很多,雨天與反常的寒冷天氣讓街道上的行人都緊縮著身子,撐開的傘也拿不穩,都靠在了自己肩頭上。

踫面的地點是一家看上去很豪華與奢侈的酒店。葉捷琳停下禮車,從後座上拿了一件毛皮衣服披在了自己身上。

「這樣子看上去,要顯得更加普通點。」將另外一件早已經準備好的衣服扔給卡西亞時,葉捷琳這樣解釋到。

看著葉捷琳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打開傘走向酒店門口的時候,卡西亞這才匆忙將那件灰色的毛絨長風衣套在自己身上。意外的合身,這便是他全部的感覺了。

幾步追上葉捷琳,酒店里的溫熱空氣帶著香馨的氣息撲在卡西亞的臉上。腳步突然變得有些遲疑,看著眼前明亮的燈光,卡西亞想起以前的自己何嘗沒有渴望進去這樣的地方看看。只是以前的想法真地成為現實後,心情早已經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多少有些不適應這樣的環境,幾步前的葉捷琳倒是顯得非常平靜。和正在大廳里等著她們的阿托環一樣,周圍的東西對他們來說,都是極其普通的事物。

乘坐升降機來到酒店的五樓,四周一下子變得安靜了很多。在女服務生的帶領下,三人來到一個寬敞的單獨房間里,塞爾默與索塔岡,以及柏塔,都已經等在了那里。

「時間剛好,葉捷琳小姐。」索塔岡站起來說,「卡西亞先生,看你的樣子,身體上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吧?」

「這一次的事情,你那邊好像進行得很順利。」葉捷琳沒有回應索塔岡的話,直接問到,「幾台超蒸汽壓縮裝置全部回到了手里,也都運出去了。現在這個時間,大概已經快要靠近帝國的邊疆位置了?」

「沒有那麼快,到達帝國邊疆很簡單,困難的是怎麼躲過邊疆那些防衛隊的檢查。」索塔岡的心情不錯,很樂意談起這樣的事情,「你或許不清楚那里的人的胃口究竟有多麼巨大。畢竟想要在那種地方任職,無論是誰,都不會簡單。」

「通訊里,葉捷琳小姐你說會給我帶來好消息,我非常感興趣。希望這個消息能盡快填補我這次的意外損失。」索塔岡說,「很久沒有來馬諾馬了,昨晚趁著這個機會,見了一些老客戶,以及幾個學生時代的好友。其中有過得很好的,也有掙扎在奔潰邊緣的人。從他們那里知道了點,‘戰前備案’對我們這樣靠著黑暗世界而活的人來說,的的確確是好處遠大于壞處的消息。路線和客戶上面,我這邊應該沒有問題。接下來就看葉捷琳小姐你自己工廠的效率與產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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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朋友,相信那份資料已經到你的手上了吧?」麗蘇曼躺在柔軟的床上,一面看著天花板,一面對著便攜式通訊器說道,只是那邊沒有絲毫的回音傳來,甚至沒有明顯的呼吸,「在這樣的事情上居然沒有一點反應,這可不像是你做事的風格。」

過了很久,通訊器另一邊依舊沒有任何聲音,但麗蘇曼從來不會懷疑麥格里就在那邊。她能在腦袋里想象出一個房間里,通訊器被放在桌面上,一個男子靜坐在一旁,眼楮看著窗戶外持續了一周的雨的圖像來。

聲音帶著笑意,麗蘇曼翻過一個身,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喝了半杯酒後繼續說道︰「幾次會議在兩天前才結束,不久前回到自己的駐地里,我就聯系你了。本來以為會是你主動找我的,但現在,情況好像倒轉了過來。的確讓人驚訝,有一段時間沒有特別關注過這些東西了,只是每次有一點痕跡透露出來,都能讓人充滿濃烈的探究。記得大半年前我剛從無盡海那邊被提前征兆回帝國時,心情還不是現在這樣。自己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一樣,比起無盡海凍原那里枯燥的生活,果然帝國中才是讓人愉悅的地方。」

成了一個人的表演,麗蘇曼完全沒有在意這些,她同樣看了看窗子外面。

「第六顆紅星的預測在不久後就會得出最終結果,但根據麥格里你們的反應,你仿佛已經知道了答案。對了,這幾次的會議上,有一些意外的人出現了。作為前玫瑰與薔薇騎士團的團長,我想你對他們很熟悉。以前經常跟在你身後的幾個人,現在都成長起來了。不知道對你來說,是應該感到高興?欣慰?還是後悔?我想都有吧,他們幾個出現在會議上,說明了什麼,不用我提醒,你應該會非常清楚。」

「不知道等到作為老師樣的你再次踫到他們,會用什麼樣的方式來檢驗他們這些年的學習成果。」

「給你透露了這麼多信息,現在應該是你回報我的時候了吧?我們算是半個合作盟友了,這樣沉默下去,可並不能改變什麼事情。還是說、、、」麗蘇曼的聲音變得輕柔,充滿一種讓人惱怒的**意味在其中,「會議上的那些東西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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