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一九章 來臨(上)

星空的黑色有著無盡距離的深邃感,閃亮著光芒、亮度與強度不一的星體像是浮在這樣的黑色上,以不可察覺的幅度律動著。

摩尼可羅亞的十字瞳孔收縮,隨即十字形的它完全膨脹,成為鮮紅色的圓形。在瞳孔膨脹後的瞬間,星空純淨的黑色背景上多了許多東西——部分閃亮星體間多了朦朧狀態的黯淡絲線,相互間牽連一起;有不少灰蒙蒙的霧氣出現,晴空下不易被察覺到的薄薄雲層一樣,一塊一塊、沒有規律地在星空上浮現,將一片片星體籠罩住。

也有不少的光暈與光環可以被捕捉到了,它們大都聚集在特別明亮的星體周圍,使得那樣的星體更容易被觀測到。

閃亮星體的顏色同時改變,至十字瞳孔膨脹開後,便不再呈現為單一的明亮閃光,少數帶上了色彩,淡藍、紫色和橘黃在當中出現的頻率最為突出。

也是這時,雖然摩尼可羅亞並未透過樹冠間的縫隙看見暗紅色的星體在周圍的星空當中出現,可大片如同密集細雨般的暗紅光卻已經帶著流星群般的勢頭,從極遠處傳來,密集且具有力量,不僅受到新生世界樹的吸引,也受到深藍領域的吸引,密密麻麻地撞在樹葉和深藍領域的最後屏障之上。

暗紅光芒撞擊深藍領域,只是並未激起任何漣漪,便直接消失不見,仿佛並未出現過,即便後續的暗紅光的強度還在逐漸增強。唯有被暗紅光芒照射到的新生世界樹樹冠,此刻有了細雨擊打密集樹林的細微聲響,直接在摩尼可羅亞的腦袋中響起。

細雨樣的光芒每在巨大且厚實的樹葉上落下一絲,就如同落在平靜的湖面上,會在深綠色的樹葉表面激起一圈圈暗紅的漣漪。

一圈一圈的漣漪相互間交織、重疊,僅是一個呼吸,便讓外層樹葉的顏色改變,附上一層薄膜般,帶上深色的暗紅。隨即,樹葉表面的暗紅並未消失,而是直接侵染進了樹葉當中,一點點匯集成條條紅色的紋路,跟隨葉脈的脈絡,流動向枝干。

但匯集一起的暗紅最終也在枝干止步,它們仿佛就是被樹葉汲取能量的陽光,在這里全部被新生世界樹吞噬掉,不留下任何痕跡。

摩尼可羅亞再度向前爬過一段距離,透過樹冠層的縫隙,有暗紅光落下,能打在它的軀體上時才停下。

它將雙翼展開,落下的暗紅光打在上面,激起的不是漣漪,而是一片接著一片的密集紋路。雙翼吸收的暗紅光成為燃料,被全部注入進亮起的紋路當中。當整具軀體都被亮起的紋路包裹,它發出提醒,同時閉上了眼楮,「好了。」

「知道了。」新生世界樹小姐回應,摩尼可羅亞前方的樹葉與枝干受到她的控制,主動讓開一片空間,讓之整具軀體都暴露在光亮下。同時,其軀體上的紋路頓時爆發出一片強烈的閃光,而後歸于黯淡之中。

兩者的感知在此刻急劇拓展延伸,一瞬間,它們周圍的樹冠層景象消失不見,星空的模樣也完全改變,全部被一片暗紅色覆蓋的空間代替。而在空間的中心位置,一顆暗色的紅星出現,正急速朝向兩者所在位置的方向沖擊而去。

這顆紅星後方,大致是一條不規則的線條狀,第二顆紅星緊緊跟隨。隨後是第三顆、第四顆,第五顆、、、

感知在這里有所停頓,摩尼可羅亞和新生世界樹似乎是在思考,隨後便做下決定,感知繼續蔓延,僅是數個呼吸的時間,卻是周圍被染上暗紅色的星空突然之間變得明亮,出現的橘紅色的光芒甚至將作為背景的黑色也點燃了一般,無數明亮的光從前方撲打撞擊過來——那一顆只在古歷史時期出現過、被稱作「太陽」的第六紅星,其龐大的星體仿若憑空生成一般,驟然降臨在了兩者的感知里,瞬間將兩者淹沒掉了。

「嗚、、、嗚嗚、、、」這時,有綿長且沉悶的聲音在兩者身邊響起,一頭顏色灰白的巨鯨虛影仿若在星空中遨游,從兩者身邊經過。

「薩摩斯特爾!」摩尼可羅亞開口,打過招呼。只是它的注意力一直都停留在巨鯨虛影頭部頂端的那長長尖角上。

「摩尼可羅亞,時間不遠了,希望過後我能看到轉機。」代表薩摩斯特爾的巨鯨虛影有回頭的動作,但下一刻,這短暫的在星空當中的接觸也因為虛影的消失而結束掉。

同一時間,卻是在極遠處,大片光點凝結,一頭渾身鮮紅色的巨龍出現,只看過前方的第六紅星「太陽」一眼,凝結的虛影就已然消散了。只是在消散的瞬間,鮮紅色的巨龍移動了目光,看向這里。

「第三將軍。」摩尼可羅亞的聲音響起時,巨龍的虛影已經消失,只有被點燃般的黑色星空背景留在原地。它與新生世界樹再度看向前方的紅星,將必要的信息與圖像都捕捉進精神體中後,這才將感知收回。

「過後還需要上來數次,等到距離再度靠近不少,才能捕捉到更多的詳細信息。」新生世界樹樹冠上,睜開眼楮的摩尼可羅亞開口,「第六紅星啊,還真沒有想過自己能有親自觀察到它的這一天。」

說著,摩尼可羅亞收攏雙翼,轉身時看向樹冠層的另一個方向。在那里,樹冠層的另一端,有一座簡陋的樹屋存在,是用世界樹的樹皮搭建而成,並利用角質體固定。雖然時間下,尚存的角質體明顯有被星空嚴重腐蝕的跡象了。

而在樹屋前,一把破爛大鏟子樣的物品就插在那里,如同一塊破舊的墓碑一樣。

「早一些從星空當中離開,或許你也能看到今天的景象了。」摩尼可羅亞感嘆。

「他會尊重,且不會後悔自己在那時的選擇。」新生世界樹小姐說,「不過,柯米洛希‧卡洛斯卡先生,你離開時的不確定預測,現在也終于證實了。不長的時間後,六顆紅星真地來臨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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