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一六章 精神體的修復(中)

與帝國邊疆接壤的小國索拓爾王國,黛爾亞離開一兩個月的諾亞城內的一家酒店中。

佩金茲坐在窗邊看書,不時會看一眼窗外的深色夜空,稍作停頓思考繁瑣的信息。偶爾間,他的雙眼中會有隱隱約約的十字瞳孔的鮮紅色閃亮。在這瞬間,他的視野里,四周看似透明無物的空間會同時多出來大片立體的亮色絲線。

這些絲線輕易穿透佩金茲手上的書籍、坐著的椅子、酒店所有的房間,以至于窗外夜空下的所有建築。而他所佔據的這具身體周圍則有一道無形的屏障,將絲線隨時擠開。雖然一些時間,還是會有絲線如同急速生長的藤蔓,迅速成長並瞬間將之貫穿。但下一刻,絲線會突兀間消失不見,如同從來沒有出現過。

好像並不能造成傷害,即便這些網狀的絲線不時穿過這具軀體,佩金茲也對此並沒有任何舉措,存在的只是觀察與好奇。

而無數光點也以這些網狀的立體絲線做為道路,沒有任何規律與方向地前進著。佩金茲看得見一些速度慢的光點被快速移動的光點追上,繼而融合成一體,繼續前進;能看見一些光點就在立體的絲線網中不斷繞著圈子;也能看見一些光點方向相反,對撞在一起而後消失、、、

「秩序已經亂了,是地底出了問題,還是深藍領域之上出了問題?」說話時,佩金茲抬頭,目光似乎能穿過上面的樓層,無視天空的距離,直接看見正在緩慢靠近的泛著鮮亮紅色的幾顆星體。

房間門無聲無息打開,進來的麗蘇曼對佩金茲抬頭看天花板的模樣不再有興趣,也不存在好奇。比起卡西亞,她認為這位騎士王階層的米利烏斯,也即是佩金茲,明顯要和善,以及讓自己的心情好上很多來。

雖然一定程度上,她還是感覺到不舒服,像是自己被什麼東西牢牢束縛住了一樣。

「真正消失後,無論什麼疑問就都有答案了。你們需要的不也只是一個結果?」麗蘇曼坐到沙發上,眼楮出現隱約十字瞳孔的她同樣看向天花板,「還有兩三年。」

佩金茲合上書,對麗蘇曼的無所謂已經習慣了︰「正是害怕結果,也害怕答案,才會不斷關注世界限制的變化。它與紅星、與古歷史中的終結有著直接關系,想要弄清楚歷史中出現在世界樹上空的那一個巨大漩渦,目前只能從它身上入手。」

「好像和我沒有什麼關系。」麗蘇曼此刻像是一個明悟了的人,「都是帝國瘋女孩那樣的人才會考慮的問題,就像你一樣。」

「若六顆紅星實際代表著一次截斷歷史進程的獻祭,你還這樣認為嗎?到時候不僅僅是後相大陸,恐怕整個三相大陸和周圍的島嶼群,以及大面積的海洋都將成為死域。」

「已經在神靈時代死去的神靈們還活著,沒有真正死去?」麗蘇曼依舊提不起興趣,她現在處于悲觀當中,想要恢復到不久前活力滿溢的狀態,除了遠離卡西亞外,遠離佩金茲也是必要條件之一,「既然沒有真正死去,它們借紅星的力量截斷歷史完成獻祭儀式,也沒有力量去阻擋吧?」

佩金茲沒有立即回話,而是打開書繼續剛才停下的部分。過了一會兒,他想好答案似的回答說︰「所以才會不斷關注世界限制,我想即便是麗蘇曼小姐你,也是想多活下去一段時間吧?」

「需要看是怎樣的多活下去一段時間了。」

回答在佩金茲的預料之中,他以笑容回應,不再多說話。

時間很快走向夜晚十時,佩金茲看完最後一頁,合上書時,沙發上坐著的麗蘇曼正好睜開眼楮。兩者同時偏轉腦袋,看過窗外某處方向一眼,便將目光收回。

「時間差不多了,已經可以確定此前探查的信息都正確,畢竟反復確定超過三次。」麗蘇曼又閉上眼楮,「可以話,我通知其他人到這里集合。你好像不願意動手的樣子。」

「你想怎麼做都行,他們還不是我的獵物。」佩金茲起身拿起另一本書,「若是我動手,性質就會不一樣了。」

「我不說,希拉瑞莉那邊不說,怎麼會有人知道?」

佩金茲帶上微笑︰「騎士王階層的事情,你不懂,也不能理解。」

麗蘇曼閉上的眼楮睜開,又立即閉上。她不再說話了,除了無可反駁的原因外,心情變差也是另外的原因之一。

、、、、、、

朵麗絲‧克拉克睜開眼楮,下了床走到桌邊。房間內放置了很多精美的各類家具與裝飾物,依舊不能填滿房間的巨大與寬敞,有空蕩感存在。

她喝下一杯溫水,牆上精致且帶有黃金光澤的銅鐘正好發出六道清脆的「咚咚」響。敲門聲隨即接上,有她熟悉的規律。

克珊打開門進來,隨手關上了︰「準備好了嗎?上午就是要去聖殿騎士團的駐地。今天是第一批騎士們出發登上遠洋巨艦前往後相大陸的日子,他們需要你的祝福。」

「我們也可以過去了?」朵麗絲的眼楮中有著光彩,但只在克珊面前流露。她在意的重點在「後相大陸」上。

「這是當然的事,但不是現在,還要再等待一點點時間。來到這里後,你的身份也沒有改變,依舊是一名聖女。你應該明白,即便現在的你有了巨大變化,已經不再是以前那一個沒有一點力量的小女孩了,但依舊不能直接去到危險的地方。」

「聖殿騎士團年輕的騎士們會先一步過去,或許是第四批、第五批,那時你就能跟著一起了。」克珊緩慢的話語中也帶著高興,「想一想,好像已經超過六年時間了。」

「我也長大了。」朵麗絲接上一聲感嘆。

克珊知道朵麗絲在感嘆什麼,聲音柔和地安慰到︰「等到過後去到了去後相大陸上,就能得到更多的線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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