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典韋領著步兵山呼海嘯而來,已然焦頭爛額的曹純,也暫時顧不上衛仲道了。
他長刀狠狠的朝前一指,厲聲斷喝道。
「沖鋒,一定要攔住典韋匹夫,快給我上。」
作為對峙了大半年的老冤家,典韋什麼本事,他十分的清楚。
如今側翼和後方都已亂作一團,要是典韋在來插上一杠子,那就真的危險了。
與此同時,他也在不住的琢磨著,那個在側翼率兵沖鋒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來頭?
難道是衛仲道剛派到上郡來的猛將?
領著三五百人,就敢往幾萬人的大陣里沖,這也太猛了吧?
原本曹純一直在豫州作戰,後來又來了西涼,所以根本沒見過衛仲道的真容。
而且他也絕不會想到,作為三州之主的衛仲道,會如此的不要命。
畢竟而今還存在的各路諸侯,除了大耳朵的劉備,已經很少有人親自上陣了。
嚓——
就在曹純猜測衛仲道身份的時候,沖在最前面的典韋,已經跟對面的曹軍交上了火。
隨著他一聲爆喝,擋在面前的一個曹軍,直接比他一戟砸成了爛泥。
鐵戟橫掃,補上空位的三個曹兵,頓時被攔腰斬斷。
粘稠和炙熱的鮮紅,噴了典韋一臉,但他眼中的顏色,卻是更加的血紅。
「殺!」
驚雷一般的呼和聲中,無數的殘肢斷臂,都被典韋踩在了腳下。
自打曹純解決了東川的楊柏,上郡城中的兵馬,就被他折騰的七葷八素。
今天終于有了報仇的機會,那些心中滿是火氣的上郡兵,自然也不會再客氣。
而就在他們瘋狂砍人的時候,已經沖出去老遠的典韋,突然又給眾人加了把火。
「弟兄們,北地郡城中有的是糧食,滅了曹純,咱們進城開飯。」
一听見開飯兩個字,本就斗志高昂的上郡兵,瞬間更加凶猛了幾分。
「殺。」
開路的典韋,加上一心想要進城開飯者的沖殺,曹軍頓時節節敗退。
原本人數佔據優勢、且訓練有素的曹軍,本不會敗的這麼快的。
可側翼的衛仲道,和後軍中的百獸,卻都在時刻給他們施加著層層的壓力。
曹兵向前沖鋒的同時,還要小心的盯著側翼的情況,生怕沖的太遠,到時跑都來不及。
如此一來,心不在焉的他們倒下的速度,自然十分的迅速。
見戰局跟想象中幾乎差了十萬八千里,為在中軍的曹純,早已經坐不住了。
他一遍一遍的舉著大刀喝道。
「頂住,給我頂住。」
典韋什麼實力他很清楚,上去找典韋拼命,那還不如自己抹脖子來得痛快。
但曹兵也不是傻子,見上郡兵越殺越猛,他們也漸漸開始了潰退。
曹純厲喝道。
「督戰隊上前,前軍怯戰,後隊斬前隊,後隊怯戰,督戰隊斬之。」
若今日兵敗、再丟了北地郡,西涼的大門,就等于向衛仲道轟然洞開。
看著督戰隊手中明晃晃的鬼頭刀,潰退的曹兵想了想,最終還是咬牙沖了上去。
若是被督戰隊干掉,那就是逃兵無疑,死了都得讓人戳脊梁骨。
而就在此時,單戟橫掃的典韋,突然一步跳到了一個曹兵的肩膀上。
踩碎那人腦袋的同時,他雙腿猛一發力,直奔中軍中的曹純而去。
「孫子,你的死期到了。」
嗖——
嗖嗖——
只是他雙腳還未落地,衛仲道的「干擾」,就已經到了規定的時間。
主將危在旦夕,弓箭手自然顧不上邊上的衛仲道,而是將集火的目標換成了典韋。
典韋無奈,只好退求其次,又對著身邊的開始了渾天黑地的屠殺。
曹軍不但在戟下喪命的時候,側翼的衛仲道突然大喝道。
「楔形陣,直奔曹純,給我上。」
經過方才的猛沖,和鎖子陣的沖殺,曹軍左翼的防御,終于土崩瓦解。
見衛仲道身後的尸體越來越多,曹軍那大鼻子副將,急的聲音都變了調。
「頂住,一定要給我頂住。」
今天衛仲道不死,死的就是他們。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後軍中縱橫是撕咬的百獸,突然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嘶吼。
吼——
隨即,曹純的後軍就像開了閘的洪水,頓時開始了瘋狂的潰退。
畢竟在所有兵器都對野獸失去效果的時候,除了逃命,曹兵已然不做他想。
誰都不想死,更沒有人想莫名其妙的死在一群畜生嘴里。
曹純明白,此時的情況就如同大水崩沙,已然是無法抑制。
而今最好的辦法,就是退回北地城,只要據城而守,典韋想破城也沒那麼容易。
說著,他連忙朝身邊的軍士喝道。
「全軍舉火,嚇退後軍中的那些畜生,撤回成中。」
撤?
衛仲道聞聲冷笑。
「你可問過衛某了?」
說著,他刺倒一人之余,又朝典韋喝道。
「你我雙方並舉,今日一定要滅了曹純這孫子。」
曹純不死典韋就沒法跟他前往兗州,解決馬超的麻煩,更加無從談起。
典韋自然明白事態的嚴重性,于是他沖鋒的腳步,更加猛烈了幾分。
見狀,那大鼻子副將也紅了眼,他嘶啞著嗓子朝眾人道。
「給我上,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也要保護將軍撤回城中,跟我上。」
只要曹純還在,北地郡和涼州就在,這就是一塊出生入死的、同袍之間的情誼所在。
說著,他帶著身邊的幾千兵馬,就朝衛仲道的方向沖了過去。
大鼻子看得出來,和暫時被困在步軍戰陣中的典韋相比,衛仲道的威脅明顯更大。
與此同時,曹純後軍中的兵馬,也終于將身上的衣服和戰旗,用火給點燃了。
情況和他想的差不多,雖然青天白日,但看見火光時,猛獸眼中還是流露出一絲懼怕。
曹純見狀,頓時喜形于色。
「大火開道,後隊變前隊,撤兵,快回城。」
他知道此時帶兵撤離,大鼻子和他手下的幾千人派,絕對必死無疑。
曹純不是無義之人,但形格勢禁,就算為了北地郡和更多人的命,他也必須要撤。
馬上,曹軍的主力就飛速後隊變為前隊,揮舞著手中的火源,直奔城門方向而去。
衛仲道見狀,立時長槍一橫。
「曹純,你往哪里走?」
話音未落,烏騅馬四蹄一展、凌空一躍三丈,就朝曹純的方向追了過去。
嗖——
但馬蹄尚未著地,一支帶著破風聲的羽箭,就朝他面門射了過來。
「休傷曹將軍,吃某一箭。」
衛仲道無奈,只好單手握住馬韁,用另外一只手,抓住了已然到了面前的羽箭。
隨即他一回頭,就看見那大鼻子副將,仍舊保持著放箭的姿勢。
見一擊不中,大鼻子扔下長弓,飛起一刀就朝衛仲道砍了過去。
「匹夫,納命來。」
看著對方那83點的武力值,惦記著曹純的衛仲道面色一冷,長槍斜指天際。
「匹夫,你這是找死。」
只听得噗嗤一聲,那大鼻子的胸口,就多了個殷紅的大窟窿。
衛仲道剛要帶人接著朝前追,不想坐下的烏騅馬,卻突然發出了一陣痛苦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