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仲道順著那軍士的手指看過去,頓時也是一愣。
「怎麼回事?」
說著,他的臉色就變了。
就在那軍士說話時,上郡城門口突然鑽出了一隊人馬,那旗號衛仲道再熟悉不過了。
曹軍!
怎麼回事?
難道被擊敗的典韋,如今曹純已經佔了上郡?
不可能啊,就算典韋戰不過曹純,也不可能連上郡都丟了。
就算真是如此,為何始終不見典韋回報,難道他已經遭遇了不測?
衛仲道胡思亂想的功夫,曹軍領頭的那個漢子,突然朝空中的飛艇揮了揮手。
看樣子似乎還挺高興。
衛仲道趕緊掏出了望遠鏡,馬上他就在鏡筒里,看見了典韋那張粗糲的臉。
他女乃女乃的,嚇了我一跳,這典韋要搞什麼蛾子?
暗罵一句的同時,衛仲道也慌忙將飛艇,降落在了上郡城門口處。
見來人竟是他,典韋明顯有些驚訝。
「主公,你怎麼來上郡了?」
衛仲道將他這身曹軍的軍服打量了一下,隨即問道。
「先不說這個,你們穿成這樣,要干什麼去?」
典韋一咧嘴,露出了一口不太白的牙齒。
「稟主公,屬下听聞郭嘉正派人將一批糧草押運到涼州,此刻已經到了百里之內。」
「屬下想穿上曹軍的軍服,給他來個渾水模魚,斷了曹純那小子的糧道。」
衛仲道沒想到,這個五大三粗的家伙,也有開竅的時候。
只是看了看典韋身後的幾百個人,他的眉頭也微微的皺了起來。
「主意倒是不錯,不過就帶這些人,是不是太冒險了?」
典韋嘆了口氣,聲音中也充滿了無奈。
「主公,不瞞你說,要是但凡還有辦法,你以為屬下想去冒險?」
「今春並州大旱,囤積在晉陽和河東的幾十萬擔糧草,全都分給了百姓和難民。」
「新麥未熟,府庫馬上就見底了,現在連大規模的人馬調動,都得精打細算。」
「沒奈何,只好帶著這幾百人前去借糧,等有了糧食看屬下怎麼收拾曹純那孫子?」
說到這,他的臉上也漸漸浮現出濃郁的自傲。
「再者說了,區區幾個運糧兵,還能攔住屬下不成?」
武力值高達130點的他,自然有自傲的資本。
對于這始終卡著脖子的糧草,衛仲道除了苦笑,也是毫無辦法。
慢慢搖了搖頭後,他才朝典韋問道。
「糧草的消息從何處得來,是否可靠?」
軍糧是大軍命脈,郭嘉更是出了名的精細,這種機密豈會輕易泄露?
典韋換上了張笑臉,看上去甚至還帶些許的得意。
「主公,這是屬下在曹軍中安插的眼線,通過秘密途徑傳回的情報。」
眼線?
衛仲道又將他仔細打量了一遍,啥時候這五大三粗的典韋,還有如此的手段了?
看著自己主公疑問的眼神,典韋的笑容似乎更得意了,他抹了把嘴角的胡子。
「主公,這是還要從曹純剛到涼州的時候說起……」
去年秋天,也就是馬超投降之後,曹純就奉曹操之命,帶著虎豹騎進了西涼。
曹純非常清楚,曹操派他前往西涼的目的,就是找機會拿下上郡,撬開並州的西大門。
于是將西涼原本忠于馬騰的舊部清理了一番後,曹純就急不可耐的,朝上郡動了兵。
不想放出狠話要斬了曹純的典韋,卻在深秋的那一戰中,敗的十分徹底。
逃回上郡幾天後,典韋才知道是城中的細作,泄露了他的行軍路線。
若非一次那細作喝多了,嘴上沒有把門的,憑典韋的腦子根本想不到這些。
「既然曹純能往上郡派細作,為何我不能也在他眼皮子底下,也埋上幾根釘子?」
當時的典韋,就是這麼琢磨的。
但曹純其人十分謹慎,直到一個月前的一戰,典韋才終于如願以償。
有細作的幫助,典韋最近打了好幾場勝仗,因而他對糧草的事深信不疑。
衛仲道縝密的分析了一下,也沒發現什麼可疑的地方,于是他笑了笑。
「也罷,既如此我也跟你出去走走,這就出發吧。」
原本他來就是收拾曹純的,或許斷了曹純的糧道,就是個很好的開始。
見狀,方才與衛仲道在飛艇上搭話的黑騎兵,抬腿上前一步。
「我等隨主公一同前往。」
衛仲道卻擺手道。
「你們還是先去城中挑選軍馬吧,沒有戰馬加持,你們的戰力至少要打一半折扣。」
「帶你們來是迎戰虎豹騎的,區區幾個運糧兵,就不用你們上了,進城吧。」
隨即,典韋就隨便找了個部下,帶著這五百黑騎軍去城中挑選戰馬去了。
衛仲道收起飛艇,又爬上馬背後,才又朝典韋問道。
「你準備去何處截殺郭嘉的運糧隊?」
這個典韋早就想好了,他不假思索的道。
「算算時間,運糧隊距上郡應該已不足五六十里,很快就到了。」
「他們要去西涼,就必須經過一個名叫禹荒山的地方。」
「那個地方一邊是高山,另外一頭不到三五里,是個深不見底的懸崖。」
「只要將其堵在那,那些龜孫子手里的糧食,可就都是我們的了。」
他鎮守上郡已經一年多了,因而對周圍的山川地勢,早已是十分的熟悉。
衛仲道點了點頭。
「既如此,時間緊迫,那就快走吧。」
典韋問問一愣,示意大軍開拔後,才朝衛仲道問道。
「主公,郭嘉的運糧兵最快也得大半天才能道,大可不必如此心急。」
衛仲道哪能不急,他朝遠處望了望,又微微的嘆了口氣。
「你不知道……」
說著,他就將泰山郡和馬超的事,簡單跟典韋說了一遍。
一听說投降了曹操的馬超,竟然敢去找衛仲道和兗州的麻煩,典韋立時就火了。
他呼呼的喘了幾口粗氣,隨即罵道。
「他女乃女乃的,早知道馬超有一天會投降曹賊,當初在涼州屬下就該砍了他。」
「沒骨頭的東西,虧他還自稱什麼伏波將軍之後,馬騰的臉都讓他丟進茅坑了。」
典韋恨恨的吐了口唾沫,接著說道。
「主公,你放心,等軍糧到手,城中局勢稍微穩定一下,屬下立即隨你返回泰山郡。」
「這回要不送馬超那孫子,去那邊去見馬騰,這事完不了。」
衛仲道卻是搖頭。
「不可,一旦你就此離開上郡,曹純必定來攻。」
典韋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說的也是,可是那咋辦?」
衛仲道的笑容,漸漸冷了下來。
「干掉曹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