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羿當即問道。
「主公,你有何妙計?」
衛仲道看了眼城頭,漸漸吐出了兩個字。
「圍城。」
圍城?
後羿瞧了瞧剛升起不久、就不斷揮灑著炙熱光芒的太陽。
「主公,天氣這麼熱,就這麼在城下干耗,軍士們還不得集體中暑?」
「再者說了,夏侯淵是曹操心月復大將,他帶來的糧草,絕不會少了。」
「咱們就算圍上一個月,恐怕也無濟于事,還是那句話,咱們靠不起。」
廉頗和虞姬二人雖然沒說話,可二人的眼神,明顯帶著贊同的意味。
衛仲道沒回答,而是看向一邊的蒙恬。
「你怎麼看?」
蒙恬看了看地上那兩萬多具青州兵的尸體,語氣悠然而平淡。
「屬下看來,這所謂的圍城,不過是主公計劃的第一步。」
他感覺已經猜到了衛仲道的心思。
衛仲道有心考量蒙恬,又問道。
「那第二步呢?」
蒙恬抹了把大胡子,又向遠處望了望。
「第二步,應該就是斷水了。」
見衛仲道點頭,眾人卻茫然不解,蒙恬拆解道。
「諸位,方才後羿說的對,眼下七月流火,天氣熱的嚇人,很多水井都已干涸。」
「根據斥候探報,城中的軍士,早已經在城外那條大河取水。」
「只要將河流截斷,最快三天之內,夏侯淵的大軍,必將斷了水源。」
「今天一戰,青州兵死傷慘重,夏侯淵也受了傷,他們很定不敢再輕易出城。」
「被困在城中,還沒有水源,夏侯淵除了死路,可還有第二條路可走?」
衛仲道雙手一拍。
「說的不錯,就是這個意思。」
「後羿,你帶一千人,立馬將城外的大河堵住,斷了城中水脈。」
「廉頗、蒙恬、虞姬你我四人,分兵堵住渤海四門,只要夏侯淵出來,立即亂箭射回。」
「命人緊守各處要道,我要將夏侯淵的殘部,全部困死城中,給曹阿瞞點顏色看看。」
後羿道了聲高明,帶人一千人,就朝那條無名的大河,跑了過去。
而衛仲道等人分兵圍城之余,又將軍士們分成兩撥,只要有中暑的跡象,立即換人。
七月的天最恐怖的不是熱,而是越來越熱。
事實證明,蒙恬的估計太過保守,當天晚上,夏侯淵的大軍,就斷了水。
無數想出城取水的軍士,還沒出門,就被亂箭射回。
縱使夏侯淵暴跳如雷,一遍遍的咒罵衛仲道,卻也無濟于事。
到了第二天,城樓上的軍士,早就沒有了之前的生氣。
一個個口干舌燥,耷拉著腦袋,就像集體得了嚴重的月兌水癥一般。
而衛仲道的人,則大口大口的喝著清冽甘甜的河水,神情那叫一個悠然。
非但如此,他們還不住的邀請城樓上的軍士,出來一起喝上幾碗。
城頭的軍士們,不住舌忝舐干裂的嘴角,眼神也由做開始的憤恨,變成了後來的渴望。
夏侯淵明白,若明天天黑前,劉副將還無法趕來救援,他的大軍必然崩潰。
不是聚眾嘩變,就是出城投降了衛仲道,畢竟被渴死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夏侯淵在城里急的直轉圈時,衛仲道正坐在大營里,啃著後羿不知從哪搞來的野果。
這種果子成熟的早,在河水中冰過一陣後,這種天氣來上一口,堪稱人間美味。
見蒙恬來了,他先扔給對方一個果子,才問道。
「夏侯淵怎麼樣了,還能停多久?」
嘴里吃著東西,他的聲音,也有些模糊。
蒙恬也沒太客氣, 嚓的咬了一口,喉嚨一滾說道。
「夏侯淵就快不行了,屬下估計,最晚明天早上,他的人就會被渴死。」
衛仲道扔了果核,抹了抹嘴,又抓起了手邊的望遠鏡。
朝帳外走了幾步後,他就看見城樓上嘴唇發干、綿軟無力的青州兵,正不斷的咒罵著。
厚重的鎧甲,早就被扔到了一邊,似乎他們現在的體力,早已負擔不起鎧甲的重量。
也還有不少青州兵,直接躺在城樓下的陰涼處,任將官如何喝罵,就是不起來。
還不到一會兒的功夫,喝罵的將官,也撲通的倒了下去。
衛仲道嘴角一勾。
「好,令軍士們做好準備,一來別讓他突出重圍,二來明日日上三竿攻城。」
蒙恬三兩口吃完了果子,他朝衛仲道一拱手。
「主公放心,夏侯淵插翅難逃。」
當天晚上,渤海中連炊煙,都比昨日少了將近一多半。
這是徹底斷水了,衛仲道冷笑。
轉天一早,衛仲道剛一睜開眼楮,後羿就進來了。
「主公,夏侯淵不行了,城樓上的青州兵全倒了,咱們這就攻城吧。」
衛仲道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他理了理頭發,就架起了望遠鏡。
城上嘴唇干裂、面目猙獰、死狀極為痛苦的一堆死尸,讓他微微一笑。
「傳令,大軍四面攻城,不要跑了夏侯淵。」
三通鼓罷,渤海城的四個城門,同時傳來了進攻的鼓聲。
轟——
這種情況,連爬城都不用了,衛仲道直接命人帶著沖車,前去撞擊城門。
直到城門洞開,城中的青州兵,都未曾放過一箭,看來是真的不行了。
衛仲道剛一進城,就看見眼前橫七豎八,倒臥著無數的軍民百姓,皆是干渴而死。
他嘆了口氣,朝死去的百姓道。
「要怪,你們就怪曹阿瞞和夏侯淵吧,他們若不來,你們也不會遭此橫禍。」
隨即,他長槍一指。
「直奔大營,斬下夏侯淵的腦袋,為死難的百姓報仇。」
看著蜂擁進城的兵馬,衛仲道陰森森的笑了笑,這也算得上厚黑了吧?
他帶人朝大營飛奔的時候,蒙恬、虞姬和老廉頗,也毫無意外的破了城。
但在大營轅門前集結的剎那,連帶衛仲道在內,四個人的臉色,齊齊的都變了。
整個大營雜亂無章,各種軍械扔了一地,可就是一個人影都不曾看見。
這是怎麼回事?
衛仲道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不好,夏侯淵可能跑了,快進去看看。」
就算人死了,尸體也應該在,而現在的情況,恰恰缺少的就是尸體。
可衛仲道想不明白的,是渤海被他的大軍圍住,夏侯淵就算想跑,又能跑哪去?
女乃女乃的,他還能飛了不成?
蒙恬等人,臉色俱是一變,幾乎同時帶人沖進了大營。
很快,蒙恬的聲音就火氣十足的傳了過來。
「主公,這有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