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這話,五花大綁的衛逞就急了。
「爹……你得救我,我還年輕,我不想就這麼死了。」
衛子瀾渾身一顫,下意識道。
「救你,可是……」
若是救了衛逞,被千刀萬剮的就是他。
冷眼旁觀的衛仲道,十分不耐的喝道。
「快點決定,衛某沒工夫跟你們在這廢話。」
他冷冷的伸出一根手指。
「一刻鐘後,若還沒有結果,衛逞必死。」
衛逞肥碩的臉,又是一陣顫抖,生死面前,他也顧不上什麼禮法了,他高聲叫道。
「爹,你還猶豫什麼,我可是你的親兒子。」
「大哥游學在外,生死未卜,二哥已月兌離衛家,衛卯也死了。」
「要是今天我也死了,那咱們衛家的嫡系,可就斷了根了。」
「反正你都一把歲數了,說不定哪天,就要蹬腿玩完了,就算為了衛家,你還是去死吧。」
「好吃好喝活了這麼多年,你也算夠本了,二哥,快,就把他剮了吧。」
「你也知道,當初二嫂的事,都是這老家伙默許的,如此傷天害理,真是死有余辜。」
說到最後,直眉瞪眼的他,已經開始跳腳大罵。
義正辭嚴的樣子,就好像面前站著的,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樣。
衛子瀾愣住了,他沒想到這個平日「孝順有加」的兒子,竟會如此語出驚人。
見狀,衛仲道冷然道。
「有結果就好,典韋,將這老匹夫推出去剮了。」
看典韋說話就到了眼前,衛子瀾冒出冷汗、下意識退後兩步之余,低聲朝衛逞喝道。
「逆子,你給我閉嘴,讓老夫豁出命來救你,想都不要想。」
「反正你這畜生,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留著也沒什麼用。」
「老夫身體還不錯,就算今天你死了,老夫再生幾個,也沒什麼問題。」
見典韋越靠越近,他趕忙朝衛仲道叫道。
「仲道,老夫已經決定了,你處死衛逞吧。」
「處死這畜生,為父馬上將你風風光光迎回衛家,老夫百年之後,你就是衛家家主。」
「仲道,動手吧,你還等什麼?」
這話他說的極為順暢,竟一點掙扎的意思都沒有。
如此丑惡的一幕,讓冷眼旁觀的道衛仲道,瞬間無語。
原本他還想當眾剮了衛逞,讓這該死的衛子瀾,切身感受一次喪子之痛。
現在看來,就算就地將衛逞剁碎了,這畜生不如的衛子瀾,都不會有一絲動容。
相反,他還會非常慶幸,用衛逞的狗命,保住了他的老命。
一老一小兩個畜生,留之何用?
想到此處,衛仲道冷然道。
「來人,將衛逞就就在這給我剮了。」
很快,大罵衛子瀾不得好死的衛逞,就被典韋的軍士,用漁網包了起來。
唰——
啊——
落在地上的血肉,和衛逞扭曲的慘叫,卻讓滿心暗喜的衛子瀾,長長的松了口氣。
衛仲道已有言在先,只要二人中死一個,剩下的那個,就能活下去了。
他已經打定主意,等這血腥的一幕結束,將敲鑼打鼓的,將衛仲道接回衛家。
有這個坐擁三郡的兒子坐鎮,屬于他的好日子,才剛剛開始。
為給自己個安生的晚年,他又決定將衛家家主之位,也馬上交給這個最有出息好兒子。
至于出門游學的老大衛覬,死活沒個消息,也是個不孝不順的畜生,管他作甚?
他現在越看衛仲道,越覺著喜歡,雄才大略、殺伐果斷,頗有老夫當年的風範!
就連他叫我老匹夫的時候,听著都那麼神清氣爽,真性情嘛,這才是男兒本色。
若非捆著雙手,他定會捋捋花白的山羊胡子,得子如此,夫復何求啊?
而與此同時,那些同樣被綁著的衛家人,早爛泥一般癱在了地上,生怕遭了池魚之殃。
啊——
隨著一聲及其痛苦的嘶吼,上半身幾乎成了一具骨架的衛逞,脖子一歪,就沒了動靜。
狂鐵收起短刀,索然道。
「主公,這胖子太沒用,還不到五百刀,就玩完了。」
見狀,衛子瀾趕緊上前兩步,一臉媚笑的道。
「仲道啊,這畜生死了,你的氣也該消了,咱們這就走吧?」
他點頭哈腰的樣子,看上去更像是衛仲道的孫子。
走?
朝衛逞尸體看了看的衛仲道,冷笑道。
「去哪?」
衛子瀾還是那副媚笑的樣子。
「自然是回衛家,仲道啊,外面千好萬好,也總不如家里好。」
「你是不知道,你離開衛家這半年,可是想死為父了。」
「不知道多少回,為父都在夢中,看見你的身影,每每醒來,都是老淚縱橫、夜不能寐。」
夜不能寐?
衛仲道嗤笑。
「是不是衛某不死,你覺都睡不安生?」
「還是你整夜都在琢磨,該再給誰送些錢糧,好讓他們征伐衛某,斬草除根?」
說著,他的語氣,也凌厲了起來。
驚恐的衛子瀾,趕緊陪笑道。
「當初的事,都是為父不對,為父老糊涂了,你可別跟我一般見識。」
「等到了衛家,為父就將衛家都交給你,你才是為父最喜愛的兒子,誰都比不了。」
衛家?
衛仲道的冷笑,漸漸轉變成了不屑。
「你以為衛家還有存在的必要,你認為你還能活著回到衛家?」
「自打當日你和衛卯,動了染指琰兒的歪心思起,你們的下場就只剩下了死。」
他朝邊上的狂鐵道。
「將此處的衛家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給我剮了,這老匹夫最後一個動手。」
「我要讓他親眼看著,經營了一輩子的衛家,一點點灰飛煙滅,這就是他該付出的代價。」
衛子瀾的媚笑,頓時被無形的大手抹平。
「仲……道,你不是說只要衛逞死了,你就放過為父嗎?」
衛仲道冷冷的點了點頭。
「沒錯,衛某說過,可是我現在改主意了。」
他猛然一轉頭。
「將他們拖下去,剮了,抄沒衛家產業,將他們連根拔起。」
被軍士拖走的瞬間,衛子瀾還在拼命的掙扎、叫喊著。
「仲道,我是你爹,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你爹啊……」
轉眼,寬闊的城門前,又響起了一陣淒厲的慘叫。
見衛家人一個個的死去,渾身冷汗的衛子瀾,突然放聲大笑。
「哈哈,死吧,你們死了,就沒人跟我兒子爭家主的位置了。」
「我兒子是衛仲道,統帥十萬大軍的諸侯,他是我最喜歡的兒子,我的驕傲。」
隨即,他又癱在地上,抱著一個軍士的大腿,苦苦哀求道。
「仲道,你把他們都殺了,毀了衛家也沒關系,只求你別殺我,哈哈……」
他瘋了。
衛仲道也沒管這些,直接一揮手。
「剮了,大呼小叫的,礙眼。」
衛子瀾雖然瘋了,但還挺能堅持,被典韋剮了一千多刀,才算徹底玩完。
看著血淋淋的尸體,後羿冷冷的道。
「主公,這回你和夫人的仇,算是報了。」
衛仲道卻搖了搖頭。
「不,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