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上,吊著一只胳膊的後羿,就黑著臉走了過來。
「主公,萬乘臨陣叛變了。」
「也是屬下疏于準備,這才讓他在臨死前,把實話說了出來。」
衛仲道嘆了口氣。
「這是我的錯,居然如此就輕信了他的鬼話。」
「對了,既然孫象已經知道了真相,他手里有上萬兵馬,你們怎麼回來的?」
後羿狠狠的吐了口唾沫。
「太懸了,我剛一箭射死了萬乘,孫象那邊的箭雨,就過來了。」
「眼見弟兄們倒了一片,興奮異常的孫象,狠命的就追了上來。」
「要不是我一箭射倒了他,恐怕我們這些人,一個都回不來。」
他拍了拍受傷的嘴比,嘴角一抽。
「這不,就算這樣,我還挨了一箭。」
「女乃女乃的,耍了一輩子箭,今天被箭給傷了,真是晦氣。」
說著,他一口口水,狠狠的吐在了地上。
衛仲道微微一愣,趕緊問道。
「你是說,孫象死了?」
臉皮還在哆嗦的後羿,不甘的搖了搖頭。
「沒死,當時情況緊急,用的又不是九星連珠,射偏了。」
「他女乃女乃的,白白死了幾百個兄弟,便宜孫象那孫子了。」
呸的一聲,他又吐了一口。
衛仲道面容冷峻,有些著急的道。
「既然孫象知道了真相,此時的他,為了給死去的五千人報仇,必定會更加猛攻解良。」
「後羿,你速帶傷兵返回蒲州,命白起盡快趕來。」
「解良的形勢,不容樂觀,必須馬上救援。」
受傷的後羿,低低答應了一聲,就帶人朝蒲州而去。
好在昨天一天下來,衛仲道的大軍,還沒跑出去多遠。
第二天上午,跑死一匹馬的白起,就滿頭大汗的趕上了。
衛仲道的臉色,卻沒有一絲的緩和。
「還有大半天路程,就能趕到解良,加速。」
「白起,我分你一萬人,相距十里而行,你我響箭聯系。」
「到了解良,左右對攻,加上城里的吳超,定能一舉大破孫象。」
看著白起的一萬人鑽進了山林,衛仲道大袖一卷。
「加速,倍道而行。」
如此跑了小半天,就在太陽即將落山的時候,一聲大喝,猛然在疾馳的衛仲道耳邊炸響。
「孫象在此,衛仲道,還不下馬受死?」
隨即,不從哪鑽出來的一萬五千人,就將衛仲道的人馬,團團給圍住了。
見衛仲道萬分驚詫,對面跟後羿一樣吊著胳膊、嘴角掛著陰笑的孫象,萬分得意的道。
「怎麼,衛仲道,沒想到本縣會在這堵著你?」
衛仲道朝四下看了看,淡淡的笑了笑。
「衛某確實很驚訝,你們為什麼會在此處出現?」
對方吃癟的樣子,讓孫象十分張狂的笑了笑。
「不知道,那是因為你蠢,蠢得就像頭豬。」
「你當為給萬都尉和那五千人報仇,本縣就一定會猛攻解良?,哼,愚蠢。」
「本縣料定,你這豬腦子,必然會這麼想,更會馬上趕來救援解良,而且是倍道而行。」
「于是,本縣偏偏反其道而行之,還十分貼心的,給你選了這風水還算不錯的墳場。」
「衛仲道,如今你已經是兵疲將乏,我看你還能跑到哪去?」
「今天,我就要為死在你手里的五千人馬報仇,你的死期到了。」
說著,他舉起長劍,就要動手。
但衛仲道,卻沒有絲毫的恐慌。
「孫象,不得不說,你還有幾分腦子,都想到衛某前邊去了。」
「不過憑這些雞零狗碎,你就想滅了衛某,恐怕你是想的太多了。」
「現在下馬投降,再獻出猗氏,衛某可以不計較你攻打我解良的罪過。」
「再敢多說一句廢話,衛某今天,必定為死在蒲阪的五千人馬,朝你討個公道。」
說到罹難的五千人,衛仲道的眼神,也猛然冷了下來。
見到了這個時候,他還如此大言不慚,孫象的臉,也陰了下來。
「討公道,衛仲道,看看你們這群問甕中之鱉,你拿什麼討公道?」
「沒錯,蒲阪的五千解良兵,就是本縣下令屠戮的,你能怎麼樣?」
「看看你這副灰頭土臉的樣子,馬上就要死了,臨了還不忘了裝上一把。」
「真是光著上吊,你這該死的畜生,死都不要臉。」
「你還是好好想想,等你被本縣砍了腦袋,誰給你討公道吧。」
一番怒罵下來,衛仲道臉上的笑,也慢慢的沒了。
「孫象,萬乘死之前,有沒有告訴你,此次衛某,可是帶來兩萬大軍來的。」
「你的這幾塊破磚爛瓦,要滅衛某的兩萬大軍,是不是有些想得太多了?」
兩萬,四下看了看的孫象,頓時大嘴一撇。
「衛仲道,別吹了,你也算是個明白人,如此空言恫嚇,有意思嗎?」
「是你自己腦子不夠用,還是你把本縣當成了傻子,就這幾塊料,你跟我說是兩萬人?」
「你怎麼不說你有二十萬大軍,如此,說不定本縣一害怕,當場就嚇死了。」
「大言不慚的東西,你是死到臨頭,嚇出幻覺了吧?」
听他這麼說,他身後的軍兵,也忙不迭的附和起來。
「原以為衛仲道是個人物,今天看來,腦子還不如勞資夠數。」
「這話說的,他但凡有點腦子,也不會帶著這些冤死鬼,鑽進我們的包圍圈。」
「可別這麼說,萬一稍後衛仲道的兩萬大軍殺出來,那可怎麼辦,笑死我了,哈哈……」
「……」
看著衛仲道直勾勾的眼神,撇著大嘴的孫象,更加驕狂了幾分。
「怎麼不說話了,吹不下去了,你剩下的那一萬人,去了什麼地方?」
「你可千萬別告訴本縣,他們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衛仲道眨了眨眼眼楮,悠悠的嘆了口氣。
「也好,既然你這麼想見見他們,衛某就給你個機會。」
「軍士上前,發信號。」
空中炸響的響箭,讓萬分不屑的孫象,微微有些緊張。
難道衛仲道還真在附近,埋伏了一萬兵馬?
可兩盞茶過去了,別說衛仲道的人馬,就連一萬只螞蟻,都沒出現。
白白緊張了一把的孫象,不禁搖了搖頭,見鬼,本縣居然還真信了他的鬼話。
話又說回來,如此重大的軍事秘密,豈能隨口就說出來?
想到這,他也不想再多浪費時間,直接舉起了長劍。
「你的人呢,哪去了,衛仲道,裝腔作勢的畜生,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他眼楮猛然一橫,森然道。
「既然你這狗賊裝不下去了,那你就把脖子伸長點,等本縣剁了你的狗頭。」
「軍士們,殺了衛仲道,解良、蒲州和衛仲道的一切,都是我們的,殺!」
早打算為同袍報仇的猗氏兵,掄起刀劍,就朝衛仲道的人馬招呼了過去。
就在此時,驚天動地的腳步聲,陡然而來,接著,就是白起那粗重有力的聲音。
「休要張狂,白起來也。」
呼——
雪亮的大刀,帶著呼嘯的破風聲,電光般就朝孫象飛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