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繼輝和陳谷兩人同步走出李衛東的辦公室，走到院門口，和相送的陳軍握手道別。
肖繼輝看了一眼陳谷，把手里的文件遞給旁邊的助理，並說道︰「你們先回公司，我坐陳董的車！」
年輕漂亮干練的助理看了一眼老板，又微笑著看了一眼旁邊用異樣眼光打量她的陳谷。
自從去年她做了肖繼輝的助理之後，如同陳谷這樣的眼神她見的多了，早已經見怪不怪，世俗就喜歡給她打上花瓶的標簽。
所以助理早已經能夠平淡的對待，或者說是無視這種眼神，她總不能每次都去跟別人解釋，再說她的解釋也沒人信。
助理雖然知道老板是要和陳谷有事談，不需要她跟著了，不過還是建議道︰「要不讓車跟著您？」
老板有事情和陳谷談，總有談完的時候，到時候總不能讓老板等著車接，或者讓別人送回去，而且有輛車跟著總會方便一些。
陳谷也把手里的文件包，遞給走過來的秘書，對著助理笑著打趣道︰「美女，放心好了，不會把你家老肖丟了的！」
助理對陳谷的話報以微笑，雖然陳谷的話里有歧義，她也沒解釋，第一她沒這個資格，第二萬人人家開玩笑的呢。
肖繼輝沒讓她為難，擺擺手說道︰「不用，你們回公司吧，有陳董在，我還能走著回公司不成？」
助理沒再堅持，點點頭說了句，「是，知道了！」隨後又向旁邊的陳谷客氣地說了句，「陳董事長，再見！」
「美女再見！」陳谷笑著擺擺手說道。
陳谷看著美女走到車上，才對肖繼輝調侃道︰「老肖，沒想到你都這年齡，可以呀！」
肖繼輝氣呼呼地說道︰「我什麼年齡，比你大歲就算大了，還有，什麼可不可以的，別瞎說！」
陳谷拍了一下肖繼輝的肩膀，笑著說道︰「知道，知道，男人都懂！」
「懂個屁，她也就比我女兒大幾歲，我就是再禽獸也不能干這事呀！」
「老肖，這就不客觀了，年齡不是問題，身高不是距離，地區不是差異，體重不是壓力，性別都沒有關系，怎麼能說自己是禽獸呢！」
「胡扯，你說你也是家大公司的董事長，能不能正經點，哪兒學的這些俏皮話！」肖繼輝有些苦笑道，他自從選了個助理，流言就沒怎麼停過。
「我覺得董事長說的這話很客觀，很公正呀，我怎麼就沒听出不正經，你給我講講？」陳谷故作疑惑地問道。
「你……」肖繼輝瞬間無語了，誰承想這話是李衛東說的，他怎麼敢說董事長不正經呢，即便是真的不正經那也不能說呀。
陳谷開心的笑了起來，感覺自己佔了上風一樣。
肖繼輝無奈地笑了笑說道︰「我說你們這些人，看到女助理，女秘書，腦子就不能正經點！」
陳谷也不再笑了，掏出一根煙遞給肖繼輝，納悶地問道︰「真沒事？」
「當然沒事！」肖繼輝接過煙放到嘴上，就著陳谷的火點燃，然後繼續說道︰「這是我們公司的第一批管培生！」
「管培生？能力很強嗎？」陳谷還是有些疑惑，並不由自主的看著還沒有離開的肖繼輝的車，就算是管培生也不用需要老板的車送回去吧！
肖繼輝抽著煙說道︰「上車說！」
兩人上車坐好之後，司機緩慢的起步，以不超過五公里的時速小心的行駛在這條平坦的石板路上。
李衛東家門口的這條路，在入口處的立柱上和其他很多小區一樣都立著一個五公里限速的牌子。
不過在其他小區倒是沒人會注意這個事情，只要是沒人的時候，可以隨便開，但是在這條路上不行。
原來沒有這個限速標志，據說有一次有人開車來找李衛東，車速有些快，把地面的積水濺到旁邊的石板上。
好巧不巧的，車剛過去，沈躍英看著正在練習走路的李睿從那走過，滑倒了，估計是摔的挺疼，長記性了，不肯自己走路了，而且在接下來的三個月里，沒人別人牽著手就不敢走路。
看孩子的是李衛東的老娘，李衛東也不能說什麼，不過肯定是有些火。
當時還是謝明負責李衛東家里的安保工作，對李衛東的脾氣也了解，一般是不會隨意遷怒人的，但不代表沒有氣，尤其是涉及到他女兒的事情，那就不好說了。
又不能禁止所有的車輛進入，就只能在門口掛一個限速的標志了，而且保安都會對所有進入的車輛囑咐一遍，久而久之，大家也都對這事特別注意。
兩人並排坐在後面，肖繼輝才繼續說道︰「我們搞管培生，搞了四年，第一批只有十幾個人走了一半！」
陳谷讓車窗打開一條縫，吐出的煙很快就被吹到車位，然後笑著說道︰「你這個管理水平也不行呀，你自己選的管培生還能被擠兌走了？」
「咱們不一樣，你們才多少人，我們多少人，是你們的幾十倍，得有多少頭頭腦腦，店長以上的人就好幾百，快趕上你們全部的人手了，管理起來能是一回事嗎？」肖繼輝反駁道。
他們公司是搞零售的，自然需要很多的人，一個店最起碼就得有一兩百人，大一點的商場人還會多，他們有二百多個店。
安廈地產是開發商，不是建築公司，自然不需要太多的人，而且項目完了，人也會跟著走，自然用不了太多的人。
陳谷點點頭，這點他倒是不敢反對肖繼輝，單說人員管理，他比肖繼輝輕松。
「她是漢東大學的高材生，是我們精挑細選的，做事很干練，如果不是年齡小點，資歷淺點，做個區域經理沒問題！」
「迂腐，只要她能力強，能鎮得住場子，管她什麼年齡資歷！」陳谷搖頭說道。
「咱們不一樣，萬家商場在擴張的時候用了很多當地人，這些人在當地的人脈不少，沒點資歷鎮不住他們！」肖繼輝又強調了一遍不一樣。
「這個好辦，先挪窩，再清場，你給他們挪挪窩不就得了，下面的人很識時務，最會站隊！」
「說的輕松，再說當時開疆拓土用的著他們，現在成功了就要卸磨殺驢，咱們不能這麼不講義氣！」
「老肖咱們是老相識了，你覺得你這話我信嗎，你要是有這個心，還招管培生干什麼，閑的蛋疼？」陳谷略以諷刺的語氣說道。
肖繼輝尷尬的一笑，說道︰「以斗爭求團結嘛，歸根結底還是要團結的嘛！」
「老肖，你在國企里待的太久了，這里的彎彎繞太多了！」陳谷搖搖頭，然後晃動著手指，指著自己的腦袋說道。
「咱們股份制的民營企業，誰的股份多誰最大，你是董事長，你要對大股東負責，要站在大股東的立場，就不能怕得罪其他的管理層！」
「正如董事長所說，咱們趕上了大時代，一個飛速發展的歷史機遇，你要是沒點魄力，瞻前顧後的，豈不是對不起這個時代，錯失了發展機遇，對不起董事長的信任？」
「你看看劉大椿，看看豆餅，他們的年齡大嗎，資歷深嗎，兩個小毛孩子而已，但是人家能把一個資深的副總送進去，而且他們公司的那個活力，我看了都羨慕！」
「你也跟著董事長八年了吧，當時就是在這個地方，董事長把你做夢都想不到的現金交給你，他考慮過資歷，考慮過論資排輩了嗎？」
肖繼輝听著點頭，他也覺得自己當初在百貨公司的經歷，讓他求穩
的心態太重，的確是不願意破壞現在公司的穩定團結的局面，看來這個做法似乎有些欠妥了。
雖然如此，不過面上還是笑著調侃道︰「你在這等我呢？」
陳谷呸了一口，說道︰「你那點小錢我能看的上，只是你這人太把自己當回事了，不太合群，不願意搭理你！」
肖繼輝笑著說道︰「對對對，你是良藥苦口，忠言逆耳！」
陳谷不屑地說道︰「滾蛋，什麼忠言，老子忠于董事長，跟你有毛關系！」
「對對隊，我們都忠于董事長！」肖繼輝也附和道。
隨後又問道︰「你說董事長剛才說的時機是什麼意思，難道現在上市的時機不好嗎？」
這也是他上陳谷車的一個原因，總得要商量一下，哪怕是都知道，也想要看看對方和自己想的是否一樣。
「應該是吧？」陳谷沉默了一會才說道。
李衛東在這個時候說這話的意思太明顯了︰你們想要上市我不攔著，但是我覺得現在不是最好的時候。
「那他到底是支持還不是不支持，你現在已經跨出去這一步了，想要後退也來不及了，我這一步到底是邁還是不邁？」
「又猶豫了不是，董事長都同意了，你再出爾反爾，像話嗎，我估計這話的意思還是想讓其他公司的步伐緩一緩，至少不要被上市搞的人心惶惶！」
肖繼輝也琢磨道︰「也是，這半年來，咱們這些人見面就談上市，公司里也把上市當成天大的事了，員工也天天的討論，肯定會對公司正常的業務有影響吧？」
陳谷又道︰「當然也有可能是國內的資本市場不怎麼好，董事長覺得公司上市的難度會加大，與其浪費時間不如順其自然！」
他倆在車上你一言我一語的猜了一會，總覺得哪種分析都有道理，不過他們倆已經不需要再想了，反正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
肖繼輝索性不再想了，轉而問道︰「對了，我听說董事長的姐夫住院了，還挺嚴重的，本來我是想要去醫院瞧瞧的，不過听說董事長吩咐不讓打擾，你去了嗎？」
陳谷嘆了一口氣說道︰「去了，昨天上午我還沒趕回來，就讓我家那口子去醫院瞧去了，這娘們也真是不爭氣！」
陳谷有些郁悶，不過這事也不好對外說，他讓婆娘多待一會，看看有沒有能搭把手的事情，而且還告訴她李衛東有可能也會過去，結果待了不到半小時就走了。
最關鍵的是，她剛走李衛東就到了，陳谷打電話把她罵了一頓，結果婆娘還說要不她現在再過去，又被他罵了一頓。
要不是自己當時窮的時候，又是自己選的媳婦，早離了，也太不給他長臉了。
陳谷郁悶了一下，然後接著說道︰「我和嫂子同一航班從滬城回來，下了飛機我們第一時間就去了醫院！」
「再說，那是我們公司的項目，于情于理我都得去，唉，幸虧沒有生命危險，不然我也月兌不了關系！」
他們公司催工期，乙方領導去視察，結果出了事，他們看似無辜，但是李衛東會不會也這麼想？
老板會不會往前多想一步，如果他們公司不催工期，是不是就沒有去工地視察的事，高安邦也就不會出事？
看起來不符合邏輯，但是牽扯到私人情感，一切就符合邏輯，老板和家人的關系，眾人皆知！
「別想那麼多了，人沒事就好！」肖繼輝也感嘆了一句，隨後又問道︰「中午找個地方喝兩杯，感謝你在老板面前給我搭台！」
「你還知道我給你搭台，讓你唱戲，算你有點良心，不過喝酒就算了，你別惦記著佔我便宜就行了！」擺擺手說道。
「這話說的，哥哥還能
佔你便宜不成，你也可以在我們公司佔股呀，咱們互相持股，豈不是雙贏！」
「你想想，你們公司上市，除了屬于地產板塊，還有零售百貨的概念，對你們的股價是不是有影響，咱們是互利共贏！」
「你這是空手套白狼，連一分錢都不想出了！」陳谷警惕地說道。
肖繼輝笑著說道︰「看你說的，怎麼能是一分錢不出呢，我們一個購物超市才值幾個錢，你們購物廣場多大的投資！」
「再說你不要光想著投錢，還有以後每年的分紅呢，我們專門針對這種商業廣場訂制的大型商超很賺錢的！」
陳谷說道︰「那能一樣嗎，我們不僅享受房屋的租金收益，還是有商場的升值呢，同樣的商場十年後能賣多少錢，你們能有這個增值速度？」
「這就不客觀了吧，你怎麼知道未來商業地產就一定能行，做生意總是要多條腿走路分擔一下風險！」肖繼輝繼續勸說道。
在陳谷猶豫的時候，肖繼輝已經對前面開車的司機說道︰「去四季大酒店，我要請你們董事長喝兩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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