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自然有些發懵，眼前三個老古董提出的問題猶如他第一次進化學課上老師高調的問他聚乙烯是什麼玩意兒。
在元素領域，他是純的不能再純的菜鳥，就是最簡單的魔法陣構造原理都是一知半解，怎能知道土元素魔法陣堆積中的二次不穩定跳躍。
現在他腦子里滿是漿糊，但他清楚這個時候並不能表現自己的無知，和這些老學究打交道，無知會瞬間將你排除出這個領域。
有時候需要裝女敕，但並不是什麼時候女敕都是好事。
在他們自己的認知觀中，這個世界上應該都是學者，起碼會對土元素魔法陣中的堆積問題了解通透。
李自然接觸過的學究可不止一兩位啊，曾經的世界，他受苦頗深。
「嗯，三位大師，我準備了晚餐！」李自然隨意找了個理由，他現在需要爭取時間熟悉一些沒用的魔法理論。
他對元素無法感知，但卻不是學習上的白痴，畢竟他是受過嚴苛的學習培養，更何況現在眼瞳中有幾萬個虛靈，如果只是單純理論，未必能難得住李自然。
「哦，親王殿下，現在我們不餓！」旁側老頭似不想放過這個考校機會，「我們現在可以探討一下雙元素互疊產生的微分吸引力，這比老婆子的那個簡單！」
李自然感覺自己在冒汗，這些家伙比他想象的還要恐怖一點，連忙解釋道︰「是靈魂原漿哦，40層的，我想三位大師應該急需補充一下精神力吧。」他很恭敬的拋出了自己的誘餌，見三人還在猶豫，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可以邊吃邊聊的。」
這麼一提醒，三人才回過神，似乎還真不用一根筋。
跟著李自然向大機器人左上方的餐廳走去，作為李自然的私人用餐地，巴倫給這里留了足夠的空間，能夠容納三十多人。
當然現在有些簡陋，李自然帶到一張餐桌前，來到角落酒櫃處，給三人倒了咖啡、果酒、還有紅茶，然後將靈魂原漿分別勾兌在這些飲品中。
並未直接將這些端上去，而是只端上一樣，分別放在三人身前。
盡管三人有些邋遢，可在咖啡端到身前的時候，立馬展現出一位精靈獨有的素養，正襟危坐，拿起湯勺，夾著冰糖，輕輕搖曳咖啡。
這些咖啡是巴倫準備的，李自然對于這些東西並沒特別鐘愛，不過現在卻派上大用場。
三個人似很欣賞這種味道，慢慢輕品，讓時間在一分一秒的快速流逝，當然，李自然能看出來，更像是在品嘗在摻在內部的靈魂原漿。
那迷醉的感覺和他第一次吞吃靈魂原漿幾乎一模一樣。
這玩意兒，讓人上癮，尤其那靈魂寂滅到重生的快感，絕對是享受。
唯一讓李自然好奇的是三個人似沒享受過這種東西一般，使用的像個菜鳥。
難不成強大的精靈一族不給他們靈魂原漿配置，細細一想就明白了。
這個世界是崇尚戰力的，這種整日埋在學院中搞研究的老法師，似乎沒必要補充靈魂消耗。
但這對李自然是好事，至少他們安靜下來。
「大師，我給你們準備一些紅茶！」李自然彬彬有禮的退到角落。
開始溝通是尸巫，大機器人的每一個房間都有特定的輸送通道，是巴倫設計的小技巧。
將私藏中為數不多的幾本元素手札送過來，告訴巴倫，火速從河馬古城給自己送一批法師需要的理論籽料。
《元素詞典》絕對是最枯燥乏味的東西，即便是最專業的魔法師也未必喜歡看這種書。
其中多是一些復雜的詞語解釋，但卻不能否認他對魔法師的貢獻，正是這些基本的元素解釋，將他們帶入神聖的元素之海。
這本乏味的東西，李自然卻看的津津有味，他並非是對元素中那些嗦的注解參悟體會，而是刻板的將這些字眼記在腦海中。
而隨著記憶，虛靈世界中的虛靈也在變化，除了一小部分仍舊保持尸巫的習性外，剩下的都開始對這些復雜的詞匯進行理解。
每一批虛靈的出現，記憶便會蛻變一層。
一個個陌生的詞眼通過詞典進入腦海，再傳入虛靈世界，隨後便是一條條復雜的訊息，這些訊息經過一遍遍解讀，分化，處理，最後歸納成統一的訊息，重新進入到腦海。
李自然一頁一頁的翻閱著《元素詞典》，但在虛靈世界中，卻是幾十年上百年的流逝，對于知識，他從沒覺得如此容易，那復雜的詞匯，竟像是印刷機一般印在思維中一樣，幾乎看到底一瞬間就解讀完畢。
唯一的代價就是器官的消耗量，恐怖的有些嚇人。
知識頻繁替換需要虛靈快速的更新換代，如若不是尸巫源源不絕的向他體內輸送器官，現在虛靈世界早已完全停滯了。
五分鐘，一本元素詞典完畢，虛靈世界整整過了六百七十二年，三千八百二十六個元素詞匯刻在李自然思維中。
分解，重組，躍遷，沉積，這不過是最簡單的元素詞匯，在詞典中，比如熵、裂變值、飽和態、稀有催化這些復雜的詞匯比比皆是。
並且詳細的闡述元素分類︰原始元素、基本元素、稀有元素、微量元素、極值元素。
按照元素的分裂層次，將其具體分為五大類，越到後面，便越發隱秘越難以汲取，尤其極值元素，現在很多魔法師都認為其根本不存在。
不看《元素詞典》，李自然絕不會想到在普通的元素中能夠這麼多古怪的詞匯，就在一個魔法陣中，就有不下十七個高端詞眼。
李自然將元素詞典合攏，送給尸巫，一本新的《麥哲倫土元素28種猜想》出現在手中，在詞典中解釋不穩定跳躍的時候，就是引用里面的內容，而那位老精靈的詢問，顯然正是這本手札。
整本手札只有31頁，每一頁中只有簡短的幾行字。
‘元素質量比為3.142︰1.235的同價土元素混合，混合中呈現出的元素質量是否可以均分’
‘元素與元素之間的排斥比例如何精簡到0.0001.’
‘ 元素和焦元素的對稱比例，放在特定的等三價傳送元素中，是否可以激發空間特定紊亂？’
…….
李自然只是瞥了兩眼，便昏昏欲睡。
他根本沒法想象在這個世界上會有人糾結這些東西，即便弄清楚兩個元素之間的差距，也不明白對生靈有何意義。
但他清楚，這些東西對不遠處的三個老家伙有用，暗暗嘆了口氣，不得不將這些東西記在腦海，然後傳入虛靈世界。
在這些猜想傳進去的一瞬間，整個世界仿若卡死一般，所有虛靈竟停止分裂，過了好一會兒，才有幾個虛靈慢慢運作起來。
顯然，現在的虛靈根本滿足不了這種恐怖猜想。
「馬上讓食人魚給瓊斯傳訊，我需要所有猜想的解讀檔案，還有，盡可能的將不同種類的學術研討魔法書送過來，這些東西都可以從未來交易中抵扣，告訴他，這是胚胎能否提質的關鍵。」
李自然不得不向瓊斯求助，單靠他自己根本沒法解讀，這只是28個猜想，但涵蓋了元素的不同領域，想要解決猜想必須對在元素中有全面了解。
所幸的是三位老精靈對靈魂原漿很受用，齊齊閉著眼楮，細細體會著靈魂引動的具體變化，他們對這種東西更貪。
或許真是年老的緣故，一點點小補品總能讓他們舒服起來。
李自然將紅茶送到旁邊，這次特意加大劑量，然後靠在桌邊收錄剛剛到達的手札，他沒別的辦法，就是將這些東西一股腦塞入虛靈世界中。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李自然只記得已經送過去三杯紅茶，五杯咖啡，兩杯摻了靈魂原漿的女乃茶。
他消耗了整整七百二十七個器官，手頭上的庫存用的一干二淨後，在那虛靈世界，整整過了七千二百八十九年。
有點麻木，但卻得到了意外的反饋。
「三價水元素在十二度精神力維持中，于靈魂中分裂出萬分之零點三的力量，可形成一階閉合元素紋路，一階閉合紋路的穩定性可以幫助三價土元素分裂中穩定分裂，形成特有的四價水元素，同時滋生出重、寒、霜、潮四種二階稀有元素，用一次封閉紋路可以保證潮元素進行三次分裂……」
李自然呆呆的睜著眼楮，感受著腦海中將近三千字的內容，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個公式，還以為是某騙論文。
四價潤元素是否存在？
來自于麥哲倫28個猜想之一，這幾乎不可能出現的東西，現在卻完完全全出現在李自然腦海中。
由最基本的三價水元素進行分解，每次分解後得到產生的稀有元素，然後在利用稀有元素進行分解，重新得到微量元素，再利用微量元素分解，如此這般進行十八次，每次都都是在分裂的基礎上提煉微量元素，成為下一個元素的分裂材料。
李自然不敢相信誰能做到，正常分解一次元素對普通法師已相當困難，更不要說在這種層次上進行十八次分解。
他曾一度認為自己操控的胚胎已經足夠精細，但和眼前這個復雜的公式相比，自己那所謂的精細恐怕連第三步都達不到。
這種東西也就存在于理論中，看著那三個微微享受的學究，暗暗嘆了口氣。
他弄不明白為何有人會浪費時間和精力放在這些沒用的事情上，根本看不到一點對生靈有益的東西。
或許是境界不夠，理解不到這種層次的奧妙，不過，想來在這個世界上沒多少生靈能夠接近這種層次，如果他是精靈君主，想來也不可能將靈魂原漿浪費在這種沒事找事的研究上。
李自然燦燦笑了笑，現在他該和這幾個老家伙較量較量了，不扒出一些元素有用的東西，真比不起投入的靈魂原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