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壓壓的身影如同聚集在一起的螞蟻，毫無秩序，不過細細觀察的話還是能發現一些特殊。
奴隸額頭上的印記不一樣，當然種族也不同，獸人頗多，其中最多的便是牛頭人，這個種族生養遠遠比不上匹格，不過他們的耐性極強，生存能力可觀，算是獸族人口頗多的種族，在奴隸市場中牛頭人有不少。
但他們兩極分化嚴重，低級的就是苦力，但若是能夠掌握一定的戰力法門，靠著韌性往往都會有成就，在獸族頂級戰力中，牛頭人的強者並不少，甚至可以和萊茵一族比肩。
眼前這些牛頭人身上隱隱泛著紅芒，這是戰力修煉到一定水準的外在表現，所能看到的起碼是高級戰士，高達並沒有隨意湊數。
李自然眼楮很尖，這些牛頭人即便成為奴隸，也按照一定的陣型聚攏在一起，這是一種戰士本能，從小細節中是可以推測出，這應該是獸族軍方的戰士。
這很敏感。
盡管草原是靠近河馬古城最近的區域，奴隸生意盛行，可在獸族中是嚴禁售賣戰士的。
這並不是說說假話，李自然在荒原闖蕩這麼多年，很少能夠在軍隊服役的戰士，但眼前這些正值壯年，並未到退役之時，現在出現在這里，只能說明一個，他們是俘虜。
只有俘虜才有可能售賣。
最近應該發生過戰爭，而且離河馬古城很近。
這種訊號很不好，獸族雖然混亂，但獸人的兩大王族對軍團管控的很嚴，這也是獸族能夠牢牢佔據草原和高原的根本。
現在這種軍方戰士外流，應該並非是普通的軍團糾紛，聯想到北海港的戰爭陰霾，李自然猜想應該和惡魔有聯系。
不過也就是猜想而已，即便戰爭起來也和他沒多少關系，戰和不戰對這個糟糕的世界而言沒多大區別。
從樓梯走下去和奴隸頭頭們對接，確定這是高達提供的奴隸，整整500位，剛剛看到的牛頭人佔據三分之一，剩下的是海族和一部分低級精靈，李自然最想要的人類只有寥寥十幾個。
這讓他有些失望，人類的元素之腺很低級，習慣了使用魔導士器官的他，有些看不上這些低級貨。
李自然交接完畢，隨意找了一個牛頭人直接搜索記憶，簡單的得到了戰斗訊息。
和他預測的一樣，這些獸族戰士是戰爭的產物。
松門島戰斗。
松門島位于北海邊沿區，軍事位置並不突出，但卻是精靈、獸族、海族三方勢力的交匯點，這些年三方勢力在松門島的所屬權上糾紛不斷，小小的島嶼上聚集了不下兩萬的士兵。
不過記憶中並非三個種族的斗爭，而是一支特備的法師軍團。
各個種族都有，擁簇在一起，但他們卻默契的發動了覆蓋整個島嶼的法術，連帶整個島嶼在內的所有一切莫名消失一空。
大型空間轉移咒，空間類最強橫的法術之一。
牛頭人再次出現記憶時，已當成奴隸在甩賣了。
李自然輕皺了皺眉，記憶中的法師他自然不認識，可卻有一種熟悉感，他們運用法術的能力不是來自感應修行，而是如同機械般發動器官。
元素胚胎，而且是比較特別的空間類。
李自然暗暗笑了笑，他賣出去的貨物長大了，顯然，那是深淵惡魔出手，他們已經開發出一些使用方法。
松門島戰斗並不強烈，顯然只是牛刀小試。
此刻，李自然不由想到瓊斯的訂單，一下子五萬的自然元素胚胎，如此數量的胚胎成長起來，必然了不得。
李自然暗暗失笑，他都感覺自己是戰爭販子了。
不過，這段記憶也就是讓他莞爾一笑而已，他現在需要將這些生靈弄成尸巫，這種新鮮的轉化起來更簡單一些，效果也最出色。
李自然沒有專業的坑殺間，只能將這些有序的趕到實驗室旁邊的觀察室，然後將曼芭蝮蛇的唾液霧氣，沿著縫隙注入各個房間。
曼芭毒蛇是現在發現毒液最厲害的蛇類之一，他們唾液能夠在短短兩秒鐘內讓血液凝化，產生死亡，當然霧化的唾液死亡時間會持續到半分鐘，不過，已經非常快。
不會感受過多疼痛，相對來說，這是比較不錯的蛇類唾液。
沒有哀嚎，沒有騷亂，李自然坐在螺旋樓梯盡頭等了五分鐘，才有序的將每一個房間打開。
剛剛還活躍的奴隸現在卻像被颶風吹倒的甘蔗般，橫七豎八躺在地上。
李自然開始收拾器官，這些生靈死的太快，他們的器官還有活性，而尸巫是不需要器官的，他不可能讓這些東西浪費。
一個個器官被有序的收攏起來，精神力涌出，尸巫法陣迅速成型，夯實的肌肉開始萎縮，僵硬，緊閉的眼瞳慢慢睜開，露出沒有瞳孔的蒼白，然後麻木站起，在本能驅策下向靠在李自然身後。
若在正常情況下，李自然會將靈魂轉移一部分，提升尸巫活性，不過這次並沒有，而是一顆黑紅色的光點從眼瞳中飛出，慢慢鑽進尸巫法陣上。
虛靈！
李自然自己的虛靈，他要嘗試著虛靈和尸巫集合一下。
虛靈如同蒲公英般吸附在尸巫法陣上，慢慢沉入法陣正中，跟隨法陣內的能量流動，在連續流轉兩圈後，開始分裂。
一變二，二變四，四變八，在短短半刻鐘之後，便完全覆蓋了尸巫法陣。
尸巫突然抬起頭，看向了李自然，完全泛白的眼孔中似對這個世界很好奇，半天後那張僵化的嘴巴蹦出一句疑問。
「你是誰？」
李自然沒回答，而是直接切斷了和虛靈的聯系，沒有虛靈世界的能量，虛靈如同冬日花朵般瞬間凋零，覆蓋在尸巫術法陣上的光點消散的干干淨淨，那絲疑惑也跟著消失了。
這個虛靈犯了禁忌。
他不需要有思想的虛靈，那對他沒一點好處，虛靈現在最大的價值就是控制著尸巫做手術即可，而不是滿懷好奇。
李自然感受著虛靈世界，那一個個虛靈正在快速游蕩，似有思想般對一切都充滿好奇。
輕輕嘆了一聲，這些虛靈不符合胃口。
虛靈世界開始出現雨水，雨水集聚橫河，在短短的幾分鐘內將整個虛靈世界淹沒，唯有幾百個虛靈漂浮在虛構的木船上，在洪水中苦苦煎熬。
上百萬的虛靈在一瞬間被滅的干干淨淨，盡管听上去很恐怖，但不過是三枚牛頭人器官的事。
他用這些器官制造了一場大洪水，沒辦法，虛靈得毀滅，這些最初代的虛靈完全不匹配現在的尸巫，如若不是需要一些火種，李自然不會留下這幾百個。
虛靈世界的洪水持續了幾十年，但在李自然眼中不過一瞬間，洪水開始消失，新的大陸出現，整個世界滿地尸骸。
虛靈在能量的帶動中開始分裂，這些分裂的虛靈擁有健全的手術思想，在本能驅使下對這些尸骸解剖，認識不同生靈結構。
李自然這次小心的多，他開始在虛靈中挑選，灌輸胚胎孕育的技術，並且他們的身體也在像尸巫轉化。
李自然很有耐心，他似乎擅長這些精細活，毀滅掉虛靈的探索欲，保留下最純粹的研究積極性和卓越手術能力。
盡管很苛刻，但李自然有幾千幾萬個備胎，只要稍微不滿意的就舍棄。
內髒，那些從奴隸體內得到的內髒一個個被消耗，但換來的是虛靈世界的大變動。
這里，不再是高樓，而是一座座大機器人般的煉金所，他們在螺旋通道中專心致志的研究著每一個元素胚胎的孕育者，按照傳承提升自己的孕育技術。
七百年！
虛靈世界的七百年，現實中的兩個小時，一個虛靈通過繼承和研究，所有思想中都是胚胎的探索，他所掌握的生靈結構幾乎和李自然相媲美，更重要是他可以用尸巫的身體釋放蛙變形。
李自然靜靜享受著時間的變化，他現在明白時間之鬼的真諦。
並非是真的能看穿未來，但通過將某件事物置于虛靈世界中，這個世界會按照本能進行演變，形成某種特定的結局。
看來博文特當初敷衍自己的，也並非空穴來風。
李自然終于松了口氣，盡管現實只過兩個小時，但他思維卻跟隨著虛靈過了七百年一般。
這是完美的，是李自然最想要的那一個，就在這一刻，虛靈世界中所有的虛靈全部分解消散，只剩下這一個。
能量開始注入，獨有的虛靈開始分裂。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新的世界又出現了。
李自然有些意猶未盡，他對這種塑造很滿意，不過，他清楚不能再浪費時間。
睜開眼，那枚最原始的虛靈從眼瞳中飛出，鑽進尸巫體內，對于新身體並沒一點點不適，在和尸巫集合在一起的剎那，便本能處理旁邊尸骸。
器官一個個有序的提取出來，然後送入預先準備好的儲備箱中，動作熟練的李自然都自愧不如。
如果將那身干癟的血肉遮擋起來，絕不會認為這是個尸巫，對方對于器官、尸骸、胚胎本身的理解，絕對是巫醫領域的大師。
而現在，這種大師在虛靈世界中整整有兩萬個，而且還在分解。
新一代尸巫，沒思維，只有純粹的手術能力，絕對是最完美的，有這些家伙在，不要說五萬個，就是五十萬個胚胎，李自然也能滿足。
現在，是時候大開馬力生產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