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皮絕對是最費心的活兒，尤其要把這個已經割的四分五裂原皮弄回去，不但要消耗大量時間，更要消耗恐怖的神聖藥劑。
李自然抓著頭發，很是發愁，將人家女孩割的皮開肉綻，總不能不管吧。
盡管妮可給他留了一瓶頂級神聖藥劑，可也耐不住在這種普通手術上消耗啊，更何況眼前三個人魚無家無主的，將神聖藥劑用出去，還沒法找地方報銷。
「該死的海水！」
李自然暗罵一聲，這個鍋它必須背。
眼珠子一轉，便看向了還保持完整皮革的斷尾兔女孩，立時有了主意。
尸巫直接將斷尾兔女孩倒掉起來，沿著頭皮細細開了一刀，輕輕松松的一張青蛙皮便出現在手上。
「哎，將就著吧。」
盡管這種皮膚大替換也會浪費時間，可節省時間，更節省成本，如果他和兩個尸巫一起手術的話，明天早上就能將人魚女孩復原。
房間內的手術剪 擦 擦的清理著，一片片皮膚殘余扔進水池子里，轉眼便將熱氣騰騰的泡澡池染的一片通紅。
尸巫快速剪切皮膚，讓一旁的艾米麗瞪直了雙眼，盡管她從李自然嘴里知曉，能夠給女孩移植皮膚，可在她理解中，就是將一些死皮去除，但現在這個男人將人魚表皮完全剝下來，甚至在魚尾上開出了兩條新腿，之後將短尾兔女孩的皮膚原封不動貼了上去。
這不像在換皮，更像在糊紙一樣。
這種在艾米麗眼中完全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原原本本的發生在眼前。
此刻，越發堅定跟隨李自然的決心。
房間中，李自然緊張忙碌，而河馬古城一個封閉密室中，三個男人正一臉嚴肅對坐著，在三人之間擺放著一張地圖。
這是一張城邦圖，圖紙上最顯眼的是中心標注的‘第一大街’，大街兩側畫滿了各種鋪面，如果懂圖的人，必然知曉這是整個河馬古城的俯瞰圖。
第一大街只有短短的半根小指長，但以第一大街為中心，分散出十條環形大街，這些大街由八條直線分八個方向橫貫而出，將所有大街連接在一起，一眼看過去，像個極為規整的蜘蛛網。
在這個特別的‘蜘蛛網’上，分奴台，篩奴台，奴隸展台，斗獸場，奴隸鋪，拍賣行，各種各樣的字面層不出窮。
「山德魯，你的提議不錯，不過這個人類到底有沒有實力，我還得親自把把關。」說話的是個男人，額頭上帶著三根彎角，雖穿著禮服，卻掩藏不住臉上的鱗甲，在其禮服的後面，拖出一根滿是荊棘尾巴，尾巴末端自然分叉，想成九截。
但最為特別的一對眼楮，紫紅一片，並未有眼瞳，而是一顆類似于旋渦狀的圓形寶石。
這是一頭多尾惡魔，下位惡魔。
山德魯並沒因對方的夸獎感到高興，他很清楚惡魔脾性，尤其是這種掌控著軍權的惡魔統領。
這種骨子里就攜帶侵略基因的家伙，基本都是瘋子，想要從他們手頭上扣到東西，必須有過硬的買賣。
「當然，這是必須的。」山德魯保持著必要微笑，「樣品你已看過，這絕對是當今世界上最好的貨，東西絕不會有問題。不過我需要保證李自然的絕對安全，我想再次聲明一下，他並不是我手頭上的產品，而是陰影會正式成員，我不希望雙反在認知問題上產生摩擦，尤其是你們惡魔，最好不要隨意試探他的靈魂，尤其別用什麼奴隸契約，懂嗎？」
惡魔統領稍愣了愣神，不由怪笑起來︰「山德魯，十克深淵魔金配一頭煉獄黑龍的骨架，這個人類給我，如何？」
聲音落下，在旁邊靜默不語的萊茵大公明顯吸了口氣，顯然煉獄黑龍的骨架價值不菲，尤其對死靈法師，一具骨架就意味著是一頭骨龍，對于他這種水準的死靈法師，每多出一條骨龍，實力便會提升一大截。
可還是笑了，他將李自然展現在惡魔面前，可不只為一頭骨龍而已。
「我說過，李自然是陰影會成員，和我同等的存在，希望你，還有你麾下的惡魔能夠尊重他。」
惡魔統領瞬間樂了，可眼神中是陰冷，「山德魯，別用這種假惺惺的套路了，不過是一個沒有根底的人類，如果不是這麼一星半點培育惡魔的手段，你真以為能換到黑龍尸骸。世界是在向前的，所以我們得往前看，現在有點用，或許過了一兩天，這個人就沒多少價值了，在河馬古城，最不穩定的就是奴隸價格，對嗎？」
這明顯的警告意味讓旁側的萊茵大公不住皺眉，這是實話。
盡管李自然的手段很巧妙，可並不是沒有竊取的可能，尤其對惡魔而言，他們最善于從靈魂下手，竊取記憶。
一想到李自然實力，不由沒了自信。
可山德魯的堅定出乎了他的預料，根本沒有思考，直接說道︰「統領閣下，如果你是這個態度的話，我想今天的談話可以終止了，現在的你，我看不到一丁點的誠意，我說過這不是生意，李自然他是我的朋友。」
眼瞧著山德魯站起來要趕人的意思，惡魔統領總算有些急了，笑道︰「別別別，山德魯，開玩笑的，畢竟這是我們第一次合作，希望能夠多多理解，對，朋友，都是朋友，那個李自然，也是我的朋友嘛，還是按原計劃，我會給其足夠的尊重的。
可是，如果這個人的能力沒想象中的神奇，對不起，別怪我沒顧忌情面。」
站起身，鞠了一躬，笑道︰「我得給你這位朋友準備手術室去了，我保證，誠意滿滿！」說完推開門靜靜走了出去，出去一瞬間，身上鱗片和尾巴迅速消失，化成人類離開了。
「山德魯，你是怎麼想的。」
沒了惡魔，萊茵大公早已按捺不住好奇問了出來，「尊重？你要給李自然尊重？這不可笑嗎？」
「可笑！」山德魯很肯定的說道，「我從沒覺得這群家伙能守規矩。」
「那為什麼還讓李自然單獨和惡魔接觸，這種生意完全可以由我出面，李自然的能力有多少我們很清楚，他很有天賦，可越是有天賦的人越不容易控制，尤其人類，他們卑躬屈膝的時候還少嗎，山德魯，別忘記了，正義聯盟是以人類為主體的，給李自然這樣的機會，說不定有一天能把你淘汰掉。」
「你害怕了？」山德魯詭異問了一聲。
「什麼？」萊茵大公一時被問住，沒回過神。
「唉，看來你在草原呆的太久了，沒一點銳氣，這次淘汰掉吸血鬼，恐怕也該輪到你了吧。」山德魯有些惆悵，更有些惋惜，「想想當年你加入陰影會，也是意氣風發，沒想到也快到窮途末路的時候了。」
萊茵大公的神色很不自然，可想到被淘汰的命運，平靜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難得的慌張。
「我有辦法！」萊茵大公倔強的回答了一句。
「辦法？是招募草原上的精靈？還是篡奪萊茵一族的王位？別做夢了，你自己比誰都清楚，即便成功，也不過讓影老更看中你而已，能逃月兌嗎？」
逃月兌二字一出，萊茵大公的臉色終于崩不住，死死盯著山德魯，愕然叫道︰「這種話你怎麼敢說出口。」
山德魯不以為意的說道︰「有什麼不能說的，難不成你還想報告給影老，然後將我煉成一具傀儡不成。」
說著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那個老家伙什麼都知道，陰影會中的人有多少心思，他難道不清楚嗎，醒醒吧，只要他願意，那枚彎月瞬間能將你的精神世界摧毀，兄弟，現在難道還奢望自己有一天能夠突破陰影會的封鎖，入足黑暗議會嗎？」
萊茵大公不說話，盡管不想承認，可山德魯說的是事實。
陰影會的確給他們提供了特別的資源，幫助他們壯大，但隨著實力越強，羽翼漸豐，越能感覺出這個組織對自己的束縛。
集會！
這種看上去最簡單的會議，每一次都是在對自己能力的壓榨。
一個小小的陰影點，整天就像後面點著火一般，不停的向前。
他們在攫取資源，可最終資源都會不知不覺流進影老手中，而留在手頭上的，只有可憐的陰影點。
壓榨！
萊茵大公不敢說，可這是事實。
來自于影老的壓榨，讓他喘不過氣。
如今已壓榨的疲累不堪，可還不得不為下一次集會籌備。
反抗。
他並不是沒想過，可每每想到影老，便如同山脈一般不可仰視。
他的實力是遠遠不及山德魯的，更別提反抗了。
「山德魯，說說你的意思吧，我可以保證，咱們是真正的朋友。」萊茵大公獻媚似的在表示忠誠。
山德魯沒回答，靜靜的看著萊茵大公，輕聲問道︰「你有沒有發現陰影會的規律？」
「什麼規律？」萊茵大公不解。
「新人，你沒發現影老特別在乎新人嗎？」山德魯淡淡的笑道︰「想想你當初加入陰影會的時候，影老是如何看重你，受到過多少資源優待，那時候的你真是風光無限啊。」
萊茵大公一陣苦笑，那都是陳年舊事，如今的他，早沒多少價值，隨時都會被淘汰掉。
但很快回過神︰「山德魯，你是說現在影老的重心會完全放在李自然身上？」
「聰明！」山德魯說道，「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計劃嗎，很簡單，將李自然推薦給惡魔，然後一點點將影老牽扯進去，想想吧，惡魔可不是善茬，和這個種族打交道無疑引火燒身，你說李自然這把火會燒到誰的身上。」
萊茵大公眼前一亮，「當然是影老，太絕秒了，山德魯，如果我們再暗暗推一把，你說有沒有那種可能，惡魔的訂單出了差錯，得找人算賬。」
「絕對有可能，不過我想，如果能悄悄透漏出一些和惡魔合作的細節，也不知道正義聯盟和審判所那些人，會不會插手呢？」山德魯故意問道。
萊茵大公一愣，他根本沒想到這麼徹底，如果真這麼下去，影老恐怕真有可能隕落。
而現在陰影會實力最強的便是山德魯，倒時便可強勢出擊。
「我要怎麼做？」萊茵大公興奮的說道。
「很簡單，工廠，惡魔培育工廠，在你控制的草原上大批量招募苦工，建立地下惡魔培育工廠，越多越好，而我要想辦法和惡魔溝通，形成固定的走私通道，咱們兩個一起用力，大批量的培育惡魔，然後輸送到深淵去，這樣就能賺錢，而且想法子讓李自然不斷展現出價值，培育出新惡魔，只需要兩三次惡魔交易，以影老的性子，必然要控制這種生意的，到時候咱們索取一些籌碼，抽身出來，一切就等著看戲就行。」
萊茵大公雙眼冒光，突然神色又一窒，「那李自然呢，這不等于把他賣了嗎？」
「哦，你還有同情心？」山德魯怪笑道︰「如果你覺得良心不安，可以秘密照拂的。」
萊茵大公一愣，連忙笑道︰「讓我獸人去照顧人類，可笑！我就是覺得有些可惜，多好的苗子啊，好了，我現在就趕回草原，加速惡魔工廠的修建，山德魯，這邊走私通道也要小心了，那個李自然，得盯緊點。」
寒暄幾句後，興高采烈出了密室。
沒了萊茵大公，山德魯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看著門口，眼中有些鄙夷，這種人也就只有利用的成分了。
「哎，李自然，你能改造器官，也不知道能不能改造精神世界，如果到時候沒法子幫我將陰影徽章從精神世界中摘出去，看來也只能將你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