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牛頭人的憨直讓李自然很喜歡，試問，誰又不喜歡純正的東西呢，可惜，他比誰都明白，在生存法則面前，憨直並不會過多加分。
不過，難得有人和他聊天，即便是個七八歲的牛頭小孩，李自然也是津津有味。
當然，最關鍵是這支牛頭人部落足夠憨厚，沒有歪心思，李自然才能暢所欲言聊一聊，萬一這個族長心術不正，動了歪心思，一會兒老李下手的時候，未免有些心頭過不去。
犀牛脖子上鈴鐺叮鈴叮鈴響個不停，似在告訴路過的打劫者，這並不是容易侵犯的隊伍。
隨著離開荒原中部，活動的生靈多了起來，這里侏儒很多，他們大多蹲在石頭上，拿著荊棘樹編制的木籃子，售賣一些簡單食物。
這種情況在荒原東部見不到，如果有幾個侏儒敢這麼光明正大在路邊售賣東西，路過的沃爾夫絕不會放過這筆順手財。
當然，這些侏儒也足夠謹慎，雖看上去稀稀拉拉的，但都是在以固定的區域為中心，顯然這應該是個侏儒部落，而在這些侏儒中，還夾雜著洞穴人，這下家伙擅長鑽洞，他們和侏儒形成了黃金搭檔。
不過，牛頭首領對這些路邊的小攤販很謹慎，絕不輕易搭話，甚至讓牛頭人警告李自然，在沒允許的情況下不能做生意。
盡管有些多余，李自然卻明白，這是經驗豐富。
別看侏儒弱小，可並不意味著他們內心善良。
李自然很听話，只和小牛頭人閑聊一些可有可無的話題。
不過倒是知道那個強壯的牛頭首領叫卡門，是個高級圖騰戰士，曾經在草原軍團服役過，整個部落有一位馴獸師，可以馴養在雷霆山脈外圍的巨型犀牛。
馴獸師這個職業比較奇怪，並不屬于特定種族，但在獸人中頗多，大多能夠馴服一些和其同種的獸類。
應該是有特別的聲腺，或者大腦發生出簡單變異，能夠達到和動物溝通的頻率，並不是什麼魔法器官，真正馴服野獸的也多是依靠多年的經驗。
這對李自然沒半點用處。
他需要的是絕品器官。
李自然看過去，卡門正坐在最壯的犀牛上，警惕的盯著周圍的一切，每每有風吹草動的時候，總會派一支牛頭小隊偵查，在確保沒有危險後，整個部落才會繼續前行。
這有軍隊的風範，非常穩定，不過這讓李自然有些難受，這樣的行進一走就是兩天，極大的拖慢了他的進程。
遲遲沒有河馬古城的樣子，按照牛頭人的說法，至少還有三天的路程。
如此這般在荒原上磨蹭兩天後，這支牛頭部落總算第一次開始進入小鎮。
顯然他們是熟客，犀牛還沒過來，便見幾個洞穴人從地洞中鑽出來，身後的獨輪車上塞滿了裝酒的木桶。
洞穴人和矮人差不多，成年人類一半高，最明顯的是彎彎的駝背和長長的白眉毛，像上了歲數的老猿，但他們沒有眼楮，一切都靠耳朵邊類似魚鰓的聲腺來判斷周圍的一切。
有點像蝙蝠。
所以，他們能夠完全適應黑暗的環境，並且常年在地底生活，這既是天賦同時也是躲避捕獵的手段。
普通洞穴人除了聲腺外並沒魔法器官，但萬物總有例外，一些特殊的洞穴人會產生變異，空洞洞的眼眶中會長出眼球。
這些眼球並不能視物，可卻蘊含特別的詛咒屬性，致盲。
侏儒煉金師總喜歡用洞穴人的眼楮制作致盲法杖，凡是被法杖上的光芒射中，便會出現短暫失明，而眼球的等級高低，決定失明的時間，至于很頂級的洞穴人眼球，則可達到永久致盲的效果。
一枚普通洞穴人的眼球是88個銅幣，這是市場價，區域不同有所波動，但一旦眼球出現進階效果，價格會直線飆升，頂級洞穴人眼球超過100枚金幣都不稀罕。
致盲是不錯的詛咒，非常適合搜集，已經來到洞穴人的地盤，這種特別眼球自然不能錯過的。
畢竟他現在能給自己移植器官，若是真能淘換到一顆了不得的眼球，說不定真把自己眼楮換了。
李自然謀劃著自己的打算，旁邊的小牛頭人已沖了出去，鑽進為首洞穴人的懷里。
模著小牛頭人剛剛出頭的犄角，洞穴人首領哈哈大笑，旁邊的卡門也跟著笑起來。
一會兒功夫，牛頭人已經開始搬運獨輪車上的酒桶，這是補給，只有補充完畢，才能進入小鎮放松一晚。
趁著補充的時間，一大批洞穴人從地底鑽出，掂著水桶，拿著毛刷，給那些強壯的犀牛刷洗身上的灰塵。
至于李自然，則被一隊拿著長矛的洞穴人死死看著，顯然在補給這段時間，他們是不能擅自行動的。
這並不奇怪，眼前的洞穴人小鎮應該只對熟客開放，而且服務的也多是牛頭人部落這樣的大型苦力團。
補給持續了半個小時，此刻，洞穴人陸陸續續折返洞穴，只留幾個牛頭人牽著大犀牛往地洞深處走，這些大家伙在荒原上奔走了兩天，也需要一個晚上補充力。
牛頭人陸陸續續向地洞內走去，旁邊的洞穴人士兵也放開了對李自然等人的限制，允許他們在小鎮內自由活動。
沿著斜坡進入洞穴，映入眼簾就是一個個土柱子，這些柱子支撐著地表，以柱子為中心，形成這個小鎮的主干道，在柱子兩旁，是一個個掛著木門的洞穴。
這個小鎮很簡陋，李自然也進過地下小鎮，旁邊會有石頭加固，而眼前完全是生生挖出來的，如此能夠看出洞穴人打洞的天賦。
李自然不會抱怨小鎮破舊，在荒原上能夠一個躲避風寒的地方，已經要很慶幸了，進入第一眼就看到一個洞穴上方掛著的風輪。
這是風磨坊，可以打听一些消息，當然里面售賣酒，此刻陸陸續續有客人走進走出，生意不錯，旁邊幾家也可以，多是一些售賣補給品的洞穴，其中竟還有一個矮人的鐵匠鋪。
李自然下意識模了模手術刀，還是將添加秘銀的心思放棄了，他手上沒多余閑錢。
來洞穴人部落，當然是收購眼楮。
徑直進入磨坊，和馬釘兒的磨坊有些相像，中間是個大輪盤，輪盤中兩個還不錯的斷尾女郎正忙前忙後遞著朗姆酒。
短尾女郎算是獸人中姿色不錯的，不過比不上彩尾女孩，更比不上福布斯，至于蝴蝶女孩那樣的絕品更沒法比了，不過他們的皮膚很白，個頭嬌小，有一種可愛萌。
李自然暗暗失笑，別管多麼落後的地方，磨坊中總不能離了女人。
讓李自然欣喜的是，這里竟還有向下的澡池子，這可是他的最愛，在荒原上擁有水源的地方並不多，尤其這種能夠支撐起洗澡的，更是少之又少。
荒原正常價，一個銅幣！
按照慣例，李自然掏了三個，一個洗澡，一個搓背，一個洗衣裳。
「有洞穴人的眼楮嗎？」李自然直接對身後搓背的短尾女孩問道，這種在風磨坊的女孩，除了做一些皮‧肉生意外，也多會當掮客，傳遞一些生意消息。
「有！現在就要嗎？」女孩細聲的問道。
李自然點點頭，只見女孩到角落中和一個洞穴人說了幾句，沒一會兒功夫，便有一個灰袍洞穴人笑呵呵迎了上來，他沒有眼楮，卻精準找到了李自然。
「先生，是你要眼楮嗎？」
李自然笑了笑，「有貨嗎？」
「當然。」洞穴人將手深入內口袋，掏出一個牛皮包，沿著縫隙將牛皮包輕輕翻開，只見那黃色牛皮上，正沾著十幾顆蒼白色的眼球。
李自然看都沒看，直接冷哼一聲，「就這點貨？」他不是看不起這個人，實在都是一些普通變異的眼楮，和一個低級魔法器官價值差不多，這可入不了他的法眼。
這話並沒讓洞穴人生氣，相反樂呵呵笑起來，「先生是要好東西？」
「廢話。」李自然沒好氣回了一句，「有嗎，沒有換個人來。」
「當然有，就是價錢….」
李自然直接將一枚銀幣拍在水池邊沿，這亮閃閃的銀色立時吸引了一整個澡池子的目光，也不知洞穴人是如何判定銀幣的，在李自然拍在池子上的一瞬間，便興奮的笑起來。
「好好好。」連說三個好後，在內衣口袋里模了好一會兒，才掏出一個方盒，盒子還特意用一層棉布包裹著，顯的很高級一樣。
李自然掀開一瞧，頓時樂了，包裝挺好，就是里面的眼珠子連基本文字都沒有。
洞穴人的變異眼珠可是魔法器官，連核心文字都沒有，來蒙騙他的吧，真當他是剛剛在荒原上混的雛了。
「東西不錯！」李自然點點頭，將銀幣收了起來，整個人懶洋洋的靠在池邊上。
「兄弟，要不要，一口價，三個銀幣！」洞穴人貼過來，輕聲說道︰「這眼楮是上一代族長兒子留下來的，保證好貨。」
李自然笑了笑，本不想理會，這是敲竹杠，可隨之一想，這人夠精明，說不定能淘換到好貨。
「這東西不合胃口，有活的嗎？五個銀幣，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