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毛病犯了，胃不舒服，退出競選？」陳主任整個人愣在當場。
他知道寧丹性子強勢，個性很倔，但沒想到居然會這麼倔。
你要給老娘穿小鞋，逼老娘就範是吧？
行，老娘不干了！
這在陳主任眼里，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因為在他看來，這不僅僅只是退出一次跨年晚會的競選那麼簡單。
而是直接和央台割裂開來！
她先前的一切努力，全部化為虛影不說，接下來也不大可能再有機會執導國內最頂級的晚會了。
她不是把事業看得比一切都重嗎？
她是綜藝導演出身，本就處于導演鄙視鏈的偏低層，她不是想創造歷史，塑造個人神話嗎？
「難道她就甘心？」男人想不明白。
她先是做《典籍里的中國》，然後才被重視，開始一次次執導晚會。
這里頭，肯定耗費了無盡的心力。
這些努力，等于都是沉沒成本。
她為了一切付出的越多，應該越好拿捏她才對。
為何如此？
寧丹就算繼續糾結，繼續干耗著，繼續和自己打拉扯戰，陳主任都不會覺得奇怪。
可態度如此強硬，著實離譜。
——她怎麼敢的啊？
「好，我知道了。」陳主任心中詫異萬分，面上卻無比鎮定，只是對前來匯報此事的人，輕描淡寫地回了句話。
仿佛在他心里，也沒把寧丹太當回事兒。
——《逼格》。
在下屬離開辦公室後，陳主任才摘下自己的眼鏡，揉了揉眉心，面露不耐。
「罷了，或許她很快就會後悔。」
人一旦開始後悔，那必然就要付出更多的代價！
「今年跨年晚會總導演的位置，便給李棟梁吧。」他在心中做出決定。
只不過，雖然心里已經有了人選，這個事情也要按照流程來走，要等到下周再公布。
………
………
魔都，璽城。
關于寧丹執導章魚台的跨年晚會一事，駱墨倒是還不急著幫忙。
因為時間還很充裕。
同時，他和寧丹也都想先看看，央台最終會選誰執導今年的跨年晚會。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因此，駱墨這兩天依然是在慢慢的寫《讓子彈飛》的劇本。
等到他在鍵盤上敲下最後一個字後，他便整個身子靠在椅背上，伸了個懶腰。
「好羨慕那些手速驚人的觸手怪啊。」他在心中感慨。
不過，正兒八經把劇本寫完後，他心里其實已經有出演主角的人選了。
地球上，這部電影是由葛優葛大爺，姜文，周潤發這三人組成了主角團。
里面的一些配角，和一些客串的人物，咖位也不小。
比如陳坤、小鋼炮、廖凡、胡軍等。
黃四郎這個角色，駱墨肯定是要找徐港生來演的。
至于張牧之和馬邦德嘛，他也已經有人選了。
有趣的是，這三個演員，他一下子都找不到替代品。
也就是說，只能請這三人來演，如果他們不肯來，駱墨就會覺得這部電影充滿了遺憾。
可好死不死的是，徐港生已經息影了，另外兩位演員也是影帝級，且都處于……半退休狀態！
以駱墨如今的能量，以及百億票房導演的聲望，再加上《我不是藥神》那逆天的社會影響力和口碑，想請幾個影帝，沒難度的。
影帝雖然也算稀缺，但現在圈內還很活躍的影帝，也並不算少。
但半退休了就不一樣了。
這二人，一個叫陳祖河，一個叫趙奐。
就算最終能請到，可能也會有點費時間，要磨破嘴皮子，一個個可能也要考慮個一段時間。
對于駱墨而言，時間還是很寶貴的。
那麼，就該想點法子了。
把劇本寫好後，駱墨便拜托華家群，把《讓子彈飛》的劇本也發給徐港生。
另外，也通過了其他朋友，弄到了陳祖河和趙奐本人的聯系方式。
三份劇本，幾乎是同一時間發過去的。
而發過去的，除了劇本外，還有一條額外的消息。
徐港生那邊獲得的消息是︰已經和陳祖河還有趙奐，到了最終洽淡階段。
陳祖河和趙奐那邊，則是︰息影多年的徐港生，大為意動，也已至最終洽淡階段。
「反正結果要麼是答應，要麼是拒絕，無非就是流程問題。」駱墨心想。
「我這人直來直去，只有最終洽淡階段這一個流程，沒有任何前戲，不行嗎？」
「導演和編劇兼投資人的事兒，怎麼能叫騙？」
「只是話術而已啦。」
在駱墨看來，這三位或半退休，或息影的影帝，只要有一個人率先答應下來，那麼，快速爭取到另外兩人的幾率，就會極大！
而這個演員陣容，看著就牛逼啊。
能把這些半退休或息影的最頂尖的人物給弄到一起，光是這個消息，就會引發轟動的！
駱墨都想好了，到時候主演一個個公布，一天公布一個。
「嘿嘿，這樣就能多掛幾天熱搜。」他已經美滋滋的在進行規劃了。
港島，華家群找上了徐港生。
「《讓子彈飛》？駱墨寫的？」徐港生有點詫異。
「嗯。」華家群回。
「港片？」
「不是港片，但是由他自己執導。」
听到不是港片，華家群有點失望。
作為港片史上排的上號的男演員，他如果真要復出的話，其實更願意為港片復出，挽救港片如今的尷尬的局面。
可駱墨自己執導，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就算心里一百個不想演，但你能忍住不看劇本嗎？
——這誰忍得住？！
「對了，他讓我告訴你，陳祖河和趙奐，他那邊也在談，怕是要敲定下來了。」華家群道。
——《怕是》。
人傳人嘛，越說越離譜，那不是…….人之常情嗎？
這倒是讓華家群感到心驚。
陳祖河和趙奐，在內地影壇的地位，可不比華家群在港島影壇的地位低。
這要是能強強聯手的話……嘶！
「我會好好看的。」徐港生表示自己會慎重對待這個劇本。
在正式閱讀前，他以為這是槍戰片。
不得不說，片名極具迷惑性。
徐港生是在夜里于書房中看劇本的。
這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第一遍，他只覺得有趣，但又覺得哪里不對。
第二遍，他開始有了自己的想法。
第三遍，他…….看怕了！
很多情節看似搞怪，可真是如此嗎？
——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
徐港生開始有點害怕這個劇本。
「我是港島人，因為年紀大，經歷得多，看到的多，所以能看出些隱喻來。」
「如果是內地觀眾，有些人或許能看明白的比我多得多。」
他看這個劇本的震撼，不弱于他抱著好奇心去看《我不是藥神》，然後看完後驚嘆地把大腿給拍痛。
徐港生現在甚至很想去找駱墨聊聊，問問他自己猜的一些隱喻，猜的到底對不對。
如果不是息影多年，再邁出復出這一步著實不易的話，他肯定會立刻給出回復，表示願意接下這部戲。
嗯，順便把《無雙》也一起接了。
但是，畢竟是復出啊。
再三糾結後，徐港生給了華家群答復。
「我想先看看陳祖河和趙奐那邊是怎麼想的。」
倒不是說徐港生耍大牌啦。
復出的矜持，肯定是有一部分的。
但更多的則是因為這劇本太可怕，他又是港島人。
想看看這兩個內地演員，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來，自己可以參考參考。
華家群第一時間，就把徐港生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駱墨。
駱墨聞言，心中第一反應就是︰「機會來了，加大力度！」
于是乎，陳祖河和趙奐那邊分別又收到了一條新的消息，類似意思便是︰
「徐港生說，來他就來。」
至于這三位影帝，在片場首次踫面，聊起天時，會不會把駱墨編織的一切給戳破…….那這不是後話嘛！
——不慌不慌。
只要我舍得下這張帥破天際的臉，我就戰無不勝！
……
……
京城，趙奐正癱在沙發上，第三遍翻閱著打印出來的劇本。
他一只手順時針圍著肚子打圈兒，另一只手拿著劇本，逐字逐句地細看。
放下劇本後，他則喃喃自語︰「我來徐港生就來？」
「黃四郎這個角色，如果徐港生演的話，倒是的確帶有幾分顛覆。」
「而師爺這個角色，的確像是為我量身定制，能感覺到駱墨那邊非我不可的誠意。」趙奐在心中道。
「算了，徐港生都這麼說了，倒是也讓我更想和他合作一把了。」
「那就演吧！」
至于陳祖河那邊，狀況與趙奐這邊類似。
——《俺也一樣》！
駱墨工作室那邊得到消息後，只覺得自家老板于辦公區內行走時，腰板都更直了，步子都邁得更大了，下巴都仰得更高了。
——《我怎麼這麼牛逼》？
與此同時，他在第一時間就拜托華家群給徐港生那邊傳遞消息。
趙奐、陳祖河︰「港生，就差你啦！」
我們等你喔，親。
饒是徐港生，這一次也直接道心不穩。
拍攝團隊是駱墨的團隊，又有半退休的趙奐和陳祖河傾情助陣。
如果真要復出，恐怕這輩子都遇不到比這更有排面的好項目了。
徐港生最後的倔強，矜持，糾結……統統都被粉碎。
——演！
我從了你了，還不行嗎？
得逞了的駱墨，只有一個念頭︰「這電影——穩了！」
………
………
時間過得很快，新的周一就這樣到了。
今天，央台公布了一個消息，還一度登上了微博熱搜。
——今年的央台跨年晚會，將由李棟梁導演執導。
這也是李棟梁導演有史以來，首次執導大型節日晚會。
畢竟咱們李導先前的自我定位一直不怎麼清晰，總覺得自己可以一上來就執導春晚，而不是元旦跨年晚會。
駱墨在知道這個消息後，都微微愣了一下。
「喲呵，李導啊！」
老熟人了啊！
在駱墨看來，李導如果改了性子，那麼，注定要打一場惡戰，畢竟背靠央台嘛。
可如果李導還是老樣子，喜歡故弄玄虛，那麼，他的個人價值，其實便等同于是——我方臥底！
感謝你為我們做出的不懈努力！
而按照規矩，央台那邊公布了總導演人選後，其他各大衛視，才會在不同的時間里，各自公布總導演人選。
實際上，有些導演也是在被央台刷下來後，才會選擇去各大衛視搞晚會。
除此之外，在藍星，其實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
那就是各路嘉賓，也都要由央台先挑。
央台挑完了，才輪到各大衛視挑。
大多數人，都是自己報名，然後讓總導演來挑。
當然，也有些人是會收到央台和總導演的邀請的。
這里頭，是有差別的。
如果是你自己報名的，然後你被刷下來了，那麼，你自然還可以再去報名各大衛視的晚會。
可如果是央台和總導演主動邀請了你，然後你因為個人原因，無法來晚會，直接拒絕了的話……那就是另一碼事了。
做出拒絕的這些人，心里都有逼數，都不會再去參加其他衛視的晚會。
怎麼能一邊拒絕央台，一邊轉投其他衛視的懷抱呢？
這不是作死麼！
——放心，咱們很會做人。
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這也是陳主任用來拿捏寧丹的妙招之一。
你不就是仗著和駱墨等人關系好嗎？
到時候，你的這些老熟人我都會讓總導演發出邀請。
那麼，他們就只有兩條路。
要麼，老老實實來參加央台的跨年晚會，來我的手底下做事情，載歌載舞，表演節目。
要麼，你就拒絕邀請，但是，你就哪兒都去不了，乖乖在家歇著吧，或者搬個小板凳守在電視機前吧。
寧丹啊寧丹，你注定只能是個光桿司令。
我看你還能翻出點什麼浪花來！
沒辦法，有些事情，因為人人都這樣做，人人都做出同樣的選擇，所以，陳主任便會把一切都視為理所當然。
而且，在他看來，他只要對于駱墨等人都發出邀請了，誰還能問責他呢？
該做的我都做了呀！
而駱墨是怎麼想的呢？
捫心自問，他怕央台嗎？
——怕！
乖乖，不怕才有鬼 ！
可是，不是吧不是吧，陳主任你不會覺得…….我即央台吧？
呵，你還多少差點意思。
駱墨早就做好一切的準備了。
更何況，駱墨是誰？
江湖傳言，他是審核部和央台的親兒子。
對于這一點，駱墨一直以來的態度都是——死不承認。
誹謗，你這是誹謗！
至于現在嘛…….
好吧，我攤牌了，我就是審核部和央台的親兒子！
如果是打工仔犯錯誤了，那麼，你直接卷鋪蓋滾蛋吧。
可如果是親兒子犯錯誤了……嘖！誰還沒個青春叛逆期啊。
親兒子，多忍忍，要寵的嘛。
在你被徹底判定為逆子前，一切都還有轉圜的余地。
——《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
時間流逝，駱墨開始先抓緊時間，繼續進行《讓子彈飛》的前期籌備。
至于《無雙》這個連假鈔都已經做出來的犯罪團伙，自然早已經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徐港生一加盟，就立刻開拍了，而且在駱墨的叮囑下，優先拍攝畫家吳復生的戲份。
只不過一切都在秘密進行，暫時保持神秘。
等到《讓子彈飛》的前期籌備都做好了，也可以先拍沒有黃四郎的戲份，問題不大。
半年時間拍兩部電影，對港星來說是家常便飯。
畢竟那是個人均快槍手的年代。
時間就這樣又向後推移了一周。
一直以來，競爭尤其激烈的四大衛視，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對外公布了今年跨年晚會的總導演人選。
這四位總導演，駱墨一個都不熟，但也都听說過。
陳主任看著四大衛視公布出來的人，心中想著的是︰「看來寧丹是打算歇一陣子了。」
他一開始也想過，寧丹會不會去四大衛視搞晚會。
四大衛視仗著自己成績好，數據高，收益大…….所以膽子也都挺肥的。
這四位台長，怕央台嗎？
——怕！
但也都不怕陳某。
可眼看著四大衛視公布的人里沒寧丹，陳主任便覺得︰「這次夠給你長教訓了吧？」
直至到了禮拜三，一條消息突然出現，驚爆了無數人的眼球，甚至還直接登上了微博熱搜。
——寧丹將執導章魚台跨年晚會。
這個消息之所以熱度高，純粹的就是因為章魚台在晚會方面一直都太菜了。
所以，網絡上的言論大多是這樣的︰
「丹姐，如果你被章魚台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哈哈哈，他們不會把《瑯琊榜》和《仙劍》賺來的錢，都給寧丹花了吧？」
「不是吧，丹姐和章魚台合作？」
「 ，咱們省的小章魚，這回出息了啊！」
「突然有點期待了，想看看會不會和往年有所不同。」
陳主任得知這條消息後，先是跟網友們一樣驚詫。
但驚訝之余，他反倒心里滋生出了一股子的爽感。
在他看來，寧丹落得這番田地，完全就是因為他陳某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全是拜他所賜。
「去這破地方干一回，你才能明白在我手底下做事的快樂。」
（ps︰應編輯要求繼續更新預告︰本章更于8月22日16︰45，下一章預計明晚八點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