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所有小組表演完畢後，練習生們紛紛上台，等待著最終的公演排名。
沈鳴流等人的臉色很難看，看了一眼不遠處的駱墨，心如死灰。
他這個暫列人氣撐腰榜第一的選手，粉絲們都希望著他能c位出道，可實際上這個她們眼中的c位，至今為止，從未贏過駱墨一次。
他唯一拿第一的那一場表演，還是因為第一次公演時，他沒去原創組，選擇了舞蹈組，所以並未和原創組的駱墨產生正面pk。
否則的話，他到現在就是滿屏敗績，肯定要被人嘲諷菜得摳腳。
當然，現在其實也已經在被群嘲了。
他這個第一名的寶座，坐得實在是難受。
但是呢，又痛並快樂著。
沈鳴流的心態是很復雜的，他知道從實力來看，自己有點德不配位。
但是，你贏我舞台卻暫時贏不了榜單，還是有點暗爽的。
既覺得丟人，又覺得爽，他感覺自己要出心理問題了。
人已經這麼菜了，所以心理一定要夠變態啊！
不過呢，最為主要的是，他很清楚c位出道的重要性。
到時候和菠蘿那邊簽約3年的團體合同，c位的資源傾斜是最嚴重的。第一名出道，所能獲得的資源，至少是第二名的兩倍，甚至更多！
同時呢，c位出道後，粉絲凝聚力也會更強。
男團偶像是需要粉絲幫忙打榜，幫忙做數據的。
c位偶像的粉絲們，也會有一種c位的自豪。
她們為了維持這份自豪，在做數據和打榜時會更拼命，咬著牙齒也要勝過其他男團隊友的數據，以保持c位的尊嚴與驕傲。
你如果一個c位，各項數據還不如隊友，那才是丟人丟大發了！
但是呢，這一次公演，沈鳴流知道自己又要輸了。
還別說，有點輸習慣了…….
只要不洗碗，什麼都好說，駱墨愛吃肉，他的碗是真的油！
最終的結果如他所料，駱墨所在的佚名小隊，又獲得了第一名。
最讓他感到不適的，是他的隊伍險些排到第三。
由于觀眾們先前都還沉浸在《女兒情》和《女兒國》的愛情氛圍中，你一上來就搞暗黑系童話，大家十分難受，所以現場票數打了個折。
在來《創造偶像》前，沈鳴流的野心是斷層出道。
所謂斷層出道，就是不僅要獲得第一名，還要拉出極其懸殊的票數差距。
他不僅要當c位，他還要當傳說中的巨c！
遭遇了現實的毒打後，他現在只求穩住第一名就好了。
「反正游戲規則就是這樣的，誰票數高，誰就c位出道。」沈鳴流開始欺騙自己。
最主要的是，如果駱墨最後也成團出道了，大家就是一個團里的人。
他就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個從未贏過他的人，憑借c位的身份，拿到多他幾倍的資源！
以後就算是合影，也要老子站中間，這就是規矩！
此時，站在人群第一排的駱墨，並不知道沈鳴流的心中有這麼多的內心戲。
他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在半夜睡覺的時候，突然笑出聲來，把自己給逗醒。
條條大路通羅馬，駱墨早就想好了，這一世，他要自己做選擇。
提線木偶終究是提線木偶。
這也是他為何一定要成立工作室的根本原因。
真要找公司，那也掛靠一下就好了。
他很清楚，向資本妥協是沒有用的。你越是妥協，他們越會覺得這人好拿捏，要你妥協更多。
模你手的時候你不拒絕，那下次可就模你腿了。
如果這一世還活得束手束腳，畏畏縮縮，那也太對不起自己身後那璀璨無比的文明了。
………
………
下台後，佚名小隊的眾人還處于高度興奮狀態。
像李俊一等人很清楚自己過段時間就該走了，該淘汰了。
但這次舞台又拿了第一，他們都替墨哥高興！
就在大家氣氛很好的時候，節目組的一位工作人員找上了駱墨。
「駱墨，跟我去一下會議室吧，有菠蘿那邊的人找你，寧導那邊已經同意見面了。」這位妹子對駱墨道。
童樹等人一听，神色有些激動。
菠蘿的高層都要見墨哥，墨哥這是要起飛啊。
他們都很清楚，節目是在菠蘿tv播出的，最後成團出道，簽的也是菠蘿娛樂。
菠蘿的高層在這個時候見墨哥，那就是器重啊！
駱墨見他們都在傻樂，也只是輕松的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他的隊伍里只有一個成員是簽約過公司的，其他都是個人練習生，對里頭的門道懂得都比較少。
像童樹這種單純的少年，更是特別好騙。
在他們眼中，能有圈內大佬在百忙之中特地來見自己，那是多好的事兒啊。
然後呢，大佬給他們畫上幾個大餅，可能以後在和親朋好友吃飯時，還會美滋滋的把這些大餅拿出來炫耀一下。
處于事業上升期的他們，自己也覺得自己是潛力股啊。
越是這種時候，越容易被畫餅大法給套住，覺得都是真的。
你看這個餅，它又大又圓。
駱墨和隊友們揮手告別，一轉身，臉上的輕松笑意便消失的干干淨淨，蕩然無存。
他跟隨著這位妹子來到了一間小型會議室，一進去，就看到了鄭泉。
他有听過鄭泉寫的歌，個人不算特別喜歡。
從態度上來看，鄭泉是比較熱情的，一見面就開始寒暄，然後大肆稱贊了駱墨剛才的舞台表演。
至于駱墨的注意力，主要落在鄭泉的墨鏡上。
現在是晚上，這里又是室內，但這個留著長發的鄭泉，依然堅持帶著墨鏡，這可能就是他的個人風格吧。
在扯完閑話後，鄭泉就道︰「駱墨，從你目前的勢頭上看，你是必然會成團出道的，而且還是c位的有力競爭人選。」
「你應該知道，成團後是簽約我們菠蘿的，而且菠蘿給你們準備了大量的資源，比如成團後的團綜之類的，還有菠蘿tv那邊的影視資源，方便跨界。」
其實光這麼听著，是很誘人。
鄭泉抬起頭來，戴著墨鏡的他看了駱墨一眼，道︰「我也不繞彎子了，直接開門見山。我和王總，都特別看好你。怎麼樣，想不想來我們菠蘿？」
「我可告訴你啊，你如果現在就加入我們菠蘿，在菠蘿tv那邊，在《創造偶像》播出時，會增加你的個人曝光。」
節目正片是由寧丹的團隊負責剪輯的，菠蘿和企鵝都不能重新剪輯，要統一標準。
但除了正片外，菠蘿和企鵝就能整出很多花樣來了。
比如首頁的海報上，放哪些人的圖呢？
vip版里，給哪些人更多的鏡頭呢？
一些選手的個人花絮，還有日常生活內容，這些也都是在特別版里播出的。
總之，能起到的作用非常大，不僅僅只是舉例的這些。
駱墨沒有直接給出回復，而是平靜地道︰「鄭總監，我可以先了解一下合同嗎？」
「當然可以，我可是帶著誠意來的。」鄭泉笑了笑道。
當駱墨對合同有了大致的了解後，就在心中道︰「差不多是b級的標準。」
如果說這都是誠意滿滿的話，那麼，沈一諾那邊可以說誠意都要溢出來了。
沈一諾那邊雖然還未給出明確的答復，能不能上s級是未知數，但a級的標準是最起碼的。
十五分鐘後，駱墨離開了這間會議室。
又過了十五分鐘，鄭泉才從會議室內走出來。
在臨走前，他特地去和寧丹打了個招呼。
這位熟透了的女人一眼就看出，鄭泉的臉色很難看。
但她毫不關心，甚至對于二人的談話內容都沒有多問一句。
看著鄭泉的背影，這個女人性感的豐唇微微上翹，目光卻很冷淡。
回到車上後，鄭泉望著窗外，由于戴著墨鏡，其實啥也看不清。
他懷著志在必得的心來，結果駱墨說再考慮考慮。
駱墨沒給出明確的答復，也沒有講出自己內心中的真實條件。
如果鄭泉知道駱墨要的是s級，可能會覺得這人瘋了。
駱墨听得出來，鄭泉後來的一些話語里，隱藏著一點威逼利誘的小套路。
因此，他也懶得講些什麼了，心里的價碼也懶得開了。
當你知道已經談不攏了，那干脆別講了。你自己講的也累，對面還會覺得你這個神經病是不是在挑釁我，在戲弄我？
鄭泉此時的感覺就是︰「這個駱墨是個聰明人，但還不夠聰明。」
他覺得駱墨根本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你如果最後成團出道了，你就要把3年的團體活動時間簽在菠蘿。
這三年時間里，菠蘿可以給你派活兒，耽誤你的時間，但不給你曝光。
就拿賽後的團綜舉例，成團後呢，菠蘿會特地為這個男團錄一季男團綜藝，到時候可以叫你全程跟著錄，把你的時間和行程給花掉，但鏡頭能剪就剪。
這世上有幾個流量明星經得起三年的耽誤？
流量可不會等你三年！
你駱墨的星途，等于有一半已經被菠蘿給捏住了。
不過呢，鄭泉對于駱墨的才華，著實又是欣賞的，所以他給王石松打了個電話。
「王總，是我。」
「嗯對對對，已經聊完了。」
「駱墨那邊說要再考慮考慮…….嗯，是是是，我有提點他幾句，但有些事情沒說太透，我看得出來他是懂一點的。」
「這個…….王總的意思我也明白，我個人的想法是，其實也可以適當的給駱墨抬一抬條件，可能b+的合同也是可以的，畢竟他還會創作，其實能給公司的其他歌手帶來利益。」
「……」
這通電話打了大概十分鐘，鄭泉未能說服王石松。
最主要的是，以他對老板的了解，他已經聞到味兒了。
明天，《創造偶像》的第三次公演就要在菠蘿和企鵝兩大平台播出了。
不出意外的話，王石松可能要給駱墨一點顏色看看了。
資本巨鱷的常規套路就是如此，先敲打你一下，好讓你听話。
年輕人嘛，大多患得患失，前瞻性又弱，稍微敲幾下，也就怕了。
菠蘿可是業內的四大公司，又有自己的視頻平台，別說一個駱墨了，就算是業內的一些公司，也是不敢招惹的。
還有一點，鄭泉心里知道個大概。
他很清楚自家王總是個很好面子的人，而且他最不能在寧丹面前損了面子。
圈內有流言說，離過兩次婚的王石松對寧丹有過點想法，但踫了一鼻子灰。
鄭泉知道，這不是流言，這是事實。
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企鵝視頻才得以橫插一腳，使得《創造偶像》變為兩個平台一起播出。
這或許也是寧丹的一種制衡與借勢。
………
………
翌日，晚上八點前，新虞總部。
新虞的掌門人沈邵秋，此刻正與兩位股東坐在大屏幕前，等待著新一期《創造偶像》的播出。
沈一諾先前就跟自己爸爸說了，一定要記得看這一期，有她的舞台秀。
作為女兒奴的沈邵秋，那自然是不會錯過的。
女兒孝心滿滿，想在自己面前展現自我，他怎麼可能不收看呢？哈哈，哈哈哈！
正好呢，把幾個大股東叫上，一起再商量一下關于駱墨的事兒。
節目播出時，三人還有說有笑的，喝著秘書泡的茶。
可播到後面，沈邵秋的臉色突然就變了。
此時此刻呢，佚名小隊還沒上台表演《囍》。
根據節目剪輯，在正式播出舞台內容前，會播出一下這組人練習時的畫面，以及生活上的日常。
沈一諾那段時間，可是跟駱墨一直混在一起的，節目里自然會播出一小部分。
最要命的是，沈邵秋等人是娛樂圈大佬，而他本人是樂于接受新鮮事物的，他看視頻時是會開彈幕的，借此來分析一波市場的走向，與觀眾們的喜好。
此時，大屏幕上是駱墨正在和沈一諾分配著舞蹈動作。
彈幕里一下子就熱鬧了起來。
「登對啊！看著很配啊！」
「就我一人覺得他們郎才女貌，站一起很養眼嗎？」
「奇怪，怎麼有股cp感，明明是導師和學員啊，我是不是病了？」
在網友們的帶動下，隨著節目里駱墨和沈一諾的互動越來越多，播出的畫面里，二人看起來越來越熟，彈幕的風向也就徹底穩固了。
沙雕網友們的常規操作又出現了，滿屏幕的彈幕就一句話。
——「這門親事我們同意了！」
新虞的另外兩位股東一邊抿茶，一邊似笑非笑地看了沈邵秋一眼。
沈邵秋拿著茶杯，嘴角微微抽搐。
「什麼你們同意了？」
「嗯？你們他媽的問過我這個老父親的意見了嗎！？」
……
（ps︰今日第二更，也是4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