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家團聚終團圓

作者︰剩咸多喝水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在眾人各有心事,沉浸情感的時候。遠處一個遲到身影,卻大大咧咧晃悠過來。

「那啥,你們擱這干啥呢?

大家一起出來玩,咋也不帶上俺?你們可不知道,一個待在府衙可讓人怪無聊的。

嘖嘖,你們眼光也不咋樣啊,這風景也沒……

喝!你不是狀元郎?

你這家伙從哪蹦出來的?可嚇了俺一跳。

老開山,你丫可欺君了啊!

你女婿可這不好生生擱這站著嘛,哪有被什麼賊……

啊!壞了!

你,你,你!

俺莫不是錯殺好人,弄了冤案!

你這老頭可坑害死我了!這可要咋辦啊……」

也不知道尉遲敬德先前在那探頭探腦看見多少,此刻卻見那渾人嘻嘻哈哈蹦出來便開始插科打諢,直將好不容易烘托出的氣氛,一下變了烏有。

也在殷開山瞪著大眼看這「胡混」同僚、殷小姐輕柔抓著丈夫的手沉浸喜悅之中,玄奘恍若一切不覺還在面江遙望之際,反是狀元陳光蕊,像個沒事人一樣開口解釋︰

「尉遲將軍、尉遲大人,尉遲伯父,您這可不就誤會了嘛!

也就是您來得稍稍晚了些,錯過了剛才那出大變活人的好戲。

您那什麼眼神?猜對著呢!我可不就是那被變後,活過來的人嘛!

哈哈,此事說來話長。

這會我也挺忙,簡單些說便是因我昔年在萬花店時,買放了尾金色鯉魚,誰知那鯉魚便就是此處龍王。

後來劉洪逆賊把我推在水中,全虧得他傾力相救。

連番又保我尸身、又護我魂魄、又听我嘮叨、又給我事做、又賜我還魂、又送我寶物。

你看看啊,他酬謝的這寶貝珠子和那玉石腰帶可不俱在我身上嗎。

娘子,你可還想不到吧,為夫還給你帶來了十條龍女繡織的手帕。後面遇到關系好的小姐小妹,你便送她一條長長面子。

對了,母親和岳母那你記得要各留一份,待到後面相見,為夫也不好空手上門。

哈哈,岳丈大人,這法寶腰帶您系著正合適,英雄寶物相配顯得愈發神武英豪!」

所以說,怪不得龍宮此刻那麼窮呢!

原來這陳光蕊也是個花錢大手大腳的家伙,方才得了些酬謝,這沒兩下就又快被他送個干干淨淨。

也真虧那河底老龍對他信任。否則,還不得紅著眼楮一口吞了這敗家玩意。

听他這麼說,老尉遲只好羨慕得扁了扁嘴,琢磨著此番出征自己也出了不少力氣。其後找機會也賣賣老臉,多少給自家孫女也騙條手帕,也好在那可愛丫頭前彰顯爺爺面子。

澄清誤會後,陳光蕊便不關心那老將軍的後續反應。

反又拉著殷小姐去了一旁,而後環抱住妻子說道︰「嬌兒,這些年可真苦了你。

倘若沒有你保下咱們兒子,倘若不是你心思細膩,倘若不是你剛毅果決,倘若不是你惦記為我復仇……怕為夫就真只能永遠沉沒在水下了。

如今真可謂是苦盡甘來,遇見你是我陳光蕊三生積攢下的福氣,是我陳家莫大的幸事!」

此刻滿堂嬌在撲在丈夫懷中,卻再也說不出話來。

剛剛再次因為偷生從賊泛起的羞愧死意,卻隨著丈夫的溫言夸贊悉數化為深深愛意、不舍與依戀。

而後,江州眾官聞知州主復生便盡皆趕來賀喜,以洗月兌從賊嫌疑。

因為來人實在太多以至擁塞了道路,于是殷丞相就安排酒席,宴請了州主所屬官員。席間老丞相恩威並用,直將這些地方官吏收拾得唯唯諾諾,管教的服服帖帖。

待將這邊事情盡皆安排處理妥帖,便率軍馬回程。

大軍沒了急事,比之先前走的就要從容。可把尉遲敬德那老小子高興壞了。

一路他就總是能變著花樣操練人馬,或連續三日夜不眠不休統軍疾行,或在沼澤領軍埋伏兩日夜絲毫不動,或率人往返奔襲二三十趟不止,或在行軍途中來回變換各種戰陣,或分出一軍忽然設伏偷襲,或佯裝敗退看誰是孬種誰是匹夫,或兵分十三路剿滅合圍沿途盜匪,或合兵一處耀武揚威邁著正步,齊整整入大城綿延穿插而不犯秋毫。

總之,往日在長安城干不了、不敢干、不能干的事情,這家伙倒都給耍了一遍,每天把一群御林軍累的精疲力竭,倒頭便能酣睡。他自己卻意氣風發,玩得春光滿面。

不久,一行便浩浩蕩蕩來到當年萬花店,丞相沒理會一旁想著點子出神,陸續溢著壞水的尉遲敬德,只是傳令大軍安營休息。

光蕊見到這十九年日思夜惦之地,卻哪還忍得住,不待玄奘指引,不等夫人馬車,便一馬當先沖著劉家店疾馳而去。

玄奘多日不見女乃女乃也是想念,且父親復生的事情女乃女乃還不曾得知。倘若父親突然出現在女乃女乃眼前,也怕老人有了驚嚇反樂極額外生悲。

于是他也急急打馬,緊追父親而去。

恰那婆婆張氏當夜得了一夢,恍惚中見到枯木開花頗為美麗,又听到屋後喜鵲頻頻鳴叫似在歌唱。

待到夢醒,張氏掐算了下時日,恍然喜道︰「莫不是我孫兒成事,帶大軍救出我那可憐兒媳,又為我兒洗刷了冤屈恥辱,回返來也?」

話猶未了,只听別院外就響起了那僮僕如雷哭嚎。

于是張氏便就更加坐不住了,一躍跳下椅子就奔到門口,拉門查看。

不料門一拉開,卻與急急奔來的陳光蕊撞了個近在咫尺四目相對。

張氏看到了兒子親面就是一呆,繼而狂喜,咧著嘴便說不出話來,而後渾身瞬時沒了力氣,軟塌塌就原地癱了下去。

也算玄奘機敏,三兩步越過顫抖中的父親,便閃到老人身側,雙臂使出全力才險險架住老人身體。

「女乃女乃,父親經歷連番奇遇,又多得貴人相助,後得我師父法明長老舍身幫扶,竟真險處逢生,化險為夷復活了……」

听著孫兒的解釋,老太太才相信此刻不是在夢中。

其後也不知她從哪又有了力氣,向前猛的一撲便狠狠抱住熱淚盈眶的傻兒子。母子二人也不說話、不敘事,只是抱頭就在門口一陣痛哭。

良久,張氏的哭聲才漸漸止住。正當狀元公咧著嘴,冒著鼻涕泡想開口之際,卻突然被張氏一巴掌狠狠抽在臉上。

「忘恩負義的東西!

你身後怎不見我那兒媳?她,她去哪了……

你說話啊!

當年若不是娘非要她隨你去那險地,也不會使她經歷那番煎熬折磨。

要不是我那滿堂嬌識得大體,若不是她忍辱負重,若不是她指點孫兒尋我,若不是她設法為你申冤,你娘怎可能安好,你又怎可能復活!

無論發生過什麼,嬌兒也是我家的好媳婦,更是咱們的大恩人!

你若敢背信棄義,你若敢嫌棄我那乖媳婦,我……我,我就再也不認你這個兒子!

嬌兒去哪了?你快給為娘說說她去哪了?

你說啊!

莫,莫不是……」

張氏一巴掌把陳光蕊扇得昏頭暈腦莫名其妙,其後便就似連珠炮般質問怒吼。

隨著話語,她的雙手亦像鐵鉗般爆著青筋,死死抓住兒子肩膀使勁搖晃。

其後,見兒子暈乎乎沒有接話,她的眼中反漸漸流露出驚恐、傷悲、不信、瘋狂、暴怒、絕望的神色。

玄奘在一旁看著女乃女乃此刻復雜眼神卻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快步繞到她背後,死死抱住她雙臂就不松開。

他不知自己為何忽然冒出個可怕念頭,總感覺女乃女乃下一刻便會猛然從袖中掏出把利刃,揮手就給剛剛復活的父親再補上幾刀。

到了這時,往日替龍族縱橫捭闔,面對神、鬼、天子亦談笑風生口若懸河的光蕊,才遲遲反應明白事情前後,知曉是娘親誤會鬧了烏龍。

狀元才強忍著臉上火辣辣疼痛,似哭似笑用奇怪聲音委屈開口︰「娘啊,我愛妻也急,可她不會騎馬……」

听了父親這話,玄奘明顯感到懷中一松,繼而又是一軟,張氏的全部重量便統統壓到他的身上。

而後父子與那僮僕合力,才將沒了力氣的張氏抬回房間床上。

也直至此刻,光蕊臉上才顯現出了個鮮紅掌印,他也逐漸冷靜,恢復出三分口才。最終把前後所有事情經過,給張氏完整說了一遍。

至于其後祖孫三人敘話則有些絮叨,這里依舊略過,總之此間一夜無眠。

直到次日晌午,父子才收拾妥當一切繁瑣,在張氏指點下打理清楚十九載人情。

其後他們趕著馬車,騎著駿馬,追御林大軍而去。

隨著一路團聚歡笑,伴著軍卒氣喘如牛,听著尉遲整天爽朗,看著沿途山水繁茂,一行終在大軍拱衛下,順順利利回到京城。

回到這里,眾人也自沒去住客棧的道理,于是大家便在盛情中,隨丞相進了相府招待。

進入大門,未及登堂,就有丞相夫人聞訊匆忙來迎。待到給大家張羅安置畢,殷小姐協丈夫、婆婆、兒子一同來見母親。

夫人听了事情原委,得知此行順利大家盡皆平安,更是喜不自勝,于是吩咐家人大排筵宴。

一則慶女婿復生月兌難,二則賀兩家盡皆團圓,三則祝親家福壽康健,四則為丈夫洗塵接風。

相府女主人也真有些能耐,偌大之家被她治理得井井有條,即便是此等倉促大宴,亦被她安排得妥妥帖帖。

席間賓主盡興,三巡之後丞相起身,面色紅潤輕咳開口︰

「為官多年沉浮數載,老夫深知世事之艱難。更明白變數造化交織,凡所遇之事,十之八九皆有遺憾。

可今日卻承天之幸,托無量之福,我家人皆化險為夷終得美滿。

老夫冒昧,覺此宴恰可取名‘團圓會’以茲紀念,不知大家意下如何?」

眾人聞言皆附和,其後或掩嘴溫笑,或大口吃喝,或手手緊握,或目目柔情,好一番合家天倫,夫妻歡樂。

到次日早朝,眾文武分列金鑾兩旁,唐王登殿入座,殷丞相便出班行禮謝恩,奉還兵權。

待天子出言問詢,他才將前後事情備細啟奏。

唐王本就軍伍戎馬出身,聞听戰事難免關注。當听到御林不損一兵一卒,不傷一良一善,一夜便就奪城滅叛的細節,更是連連拍手叫好,大贊「廉頗」雄姿,不遜征戰當年。

其後又有魏征丞相出班啟奏,考評細數狀元龍宮十九年之計策、謀略、膽色、心胸、人品、政績皆為尚佳。

薦光蕊之才可以大用。

唐王心中本就有些愧疚虧欠,此刻聞听光蕊果真有才有能可以利國利民,于是爽快準奏。

即命升陳萼為學士之職,輔佐帝君隨朝理政。

玄奘一心安禪,于是便被送去佛家大廟洪福寺內修佛學法。

然而,這小和尚到了那里也不安生,憑借佛法口舌挨個敗盡寺內群師,惹得無人敢戰。

不知為何,即便他刻苦,即便多番誠心請教,即便有高僧大德悉心教導,可他神通異術卻依舊一竅不通。

無奈之下,玄奘也只好灰溜溜跑回到金山寺中,厚顏繼續折磨他那法明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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