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少夫人從自家相公口中得知林正和的危機被解除,還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張府少爺說,但緊跟著又一臉疑惑︰「不過……」
「不過什麼?」少夫人問。
「你可听說過,方小小便是周知府的義妹?」張少爺問。
當日去淮陽府參加周府小少爺的百日宴,周懷山全程將林正和帶在身邊,聲稱是自己的妹夫,卻對自己哪來的妹子只字不提。
因著少夫人沒去,他缺少了夫人外交這一環節,女賓那邊是什麼情況他也不清楚,後來問了旁人,也是眾說紛紜,始終沒有一個準確的說法。
今日在現場,看到周懷山與方小小打趣時態度親昵,他就又想起了周懷山那義妹來。
或許,方小小就是傳說中的周懷山的義妹?
他將心中的疑惑說給少夫人听,少夫人卻表示,自己曾經提到過那位周府千金,還問方小小兩人的大小問題,那時候,方小小確實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張少爺听後,卻反而覺得自己的猜測是對的。
「夫人,不管她是不是周知府的義妹,你且與她真心交好,莫要怠慢了。」
今日這一場戲,張少爺雖然沒有徹底看明白,但卻隱隱有些猜測。
而林正和那邊,確實也有要合作的意思,當時他因為覺得情況不明朗,不敢冒險回應。
如今卻不是了。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
他決定陪著林正和和周懷山賭一把。
「這還用你說?小小現在就是我親妹子,若沒有她,我當日能活?我告訴你,我可不管你們男人的事兒,反正,我妹子就是我妹子,不管林正和如何,她都是我妹子,這與利益無關 。」夫人強調道。
張府少爺連忙賠笑,說是是是,他絕對不玷污她們之間的姐妹之情。
少夫人滿意了。
得知周懷山今晚要在酒樓設宴,她就開心的找衣服去了,說今晚要和方小小好好聊聊,再提議他們一家子搬到城里來住,這樣他們姐妹走動才方便。
張府少爺看著少夫人歡欣雀躍的背影,更加堅定了要和林正和合作的決心。
另幾大世家家中,也是差不多的情形。
只是,經此一事之後,方小小在幾位夫人心中的份量,只怕是又重了不少。
平日里常常聚在一起的幾位夫人中,唯有縣令夫人愁眉不展。
周懷山為何會來淮陽府,她是知道的。
現如今,她倒也沒什麼可慌的,只感嘆一句受死的駱駝比馬大。
周懷山縱然落魄了,但終究不是他們這樣的小門小戶可以對付的。
不過,在她看來,事情並沒有到不可轉圜的地步。
畢竟,範成背後還有相爺撐腰呢。
這一點,周懷山只怕也是意料不到吧。
但只要一想到縣令如今被關押在牢內,她便茶不思飯不想,又從下人口中得知,周懷山晚上在酒樓設宴,幾大世家的夫人都會到場之後,想了想,便讓人給自己梳洗打扮。
林正和平安回來,林家上下也放心了,林母在門口準備了火盆,讓他跨火盆去晦氣,又殺雞宰魚的慶祝,林家上下三四十口人,林母都沒有區別對待,所有人都有肉吃,有酒喝。
尤其是莫回等人,在與衙役的抗爭中出了大力氣,恍如一顆定心丸,不僅讓林家所有人見識了他們的實力,更給了他們穩穩的安全感,讓林母感激不已。
幾個丫鬟腳不沾地的忙活,臉上也都是開心的笑容。
林正和沒事兒,就表示林家不會倒,他們這安穩的小日子就不會變,所有人都很開心。
飯後,方小小將迎春和花傾二人找了來,詢問她們今後的打算。
得知二人是迫于無奈,才將自己賣了給人當奴婢之後,她就想著此事結束之後,就讓兩人自由。
誰知道,她說了自己的想法之後,迎春和花傾卻搖頭。
「關于此事,在縣衙時,我們已經與父母商量過了。夫人,咱不是忘恩負義的人,您和老爺如此護著我們姐妹,我們不能就這樣一走了之,那就太沒良心了。」
將林家當成了避難所,林家替她們解決了麻煩,她們卻一走了之,回家過安生日子。
這世上哪有這樣的道理?
若走了,這輩子 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自然,兩人願意跟著方小小,不僅僅是為了報恩,更是因為知道方小小是個好主子,她們願意跟著。
「左右我們也沒有嫁人的心思,再說了,我與妹妹分不開,總不能姐妹二人同嫁一個漢子,那不是讓人笑話麼?所以夫人,還請您行行好,繼續收留我們吧。」花傾道。
這一點,倒是讓方小小意料不到。
「你們不用有所顧慮,畢竟你們不是真的家中有難處將自己賣了,如今,那梁少爺是不可能再出來禍害四方了,你們也無需擔心,所以……」
兩個丫鬟正是青春年華 ,又小有姿色,從林家出去後,隨便找個好人家嫁了,也能過得舒心自在。
方小小就怕兩人是因為報恩,所以才想要留下,那樣的話,她會于心不安。
畢竟,替兩人解決麻煩,不過是順手而已。
真論起來,她還要感謝她們,誤打誤撞將麻煩帶來了,省得林正和跑一趟。
而且,因著姐妹兩人,周懷山的舉動就更加自然,不會惹人懷疑了。
所以,他們是相互之間都有好處,並不是誰欠了誰。
「總之,我不希望你們是出于報恩的心理,勉強自己給人當丫鬟。」她一再強調。
姐妹兩人搖頭,花傾又道︰「報恩的心理自然是有,但是更多的願意正如我們之前說的,我姐妹如今沒有嫁人的心思,留在家中也平白讓家人擔憂,所以夫人您無需多言,我們姐妹是不會走的。」
方小小見自己勸說不動,姐妹兩人又如此堅決,便點了點頭,心里想著,大不了她以後替妹妹兩人找一門好親事,眼下她們既然不著急嫁人,她就先留著。
同樣的,姐妹二人從方小小房中出來之後,就更加堅定了要跟著她的決心。
而且,兩人還相互警告對方︰「以後一定要盡心替夫人辦事,不要有歪心思,不然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