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怎麼了？」姜主任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傻乎乎的問道。
「豬尾巴管……」苟主任大聲說了四個字，隨後想起這是手術室，患者還躺在里面，忍住一肚子氣，「剛才你不是送進去了麼，為什麼拽出來！」
「……」
姜主任也傻了眼。
進去了，扶一下，周從文說的話他認為是手術室經常性的飆葷段子。
可是姜主任萬萬沒想到周從文說的……都是真的？！
他把豬尾巴管放好，雙手聚在胸前大步走進隔壁的操作間。
「進去了？沒開玩笑？」
「是啊。」苟主任不見有絲毫疲憊，痛心疾首的說道，「踫巧進去了，我以為患者有希望，沒想到你……你……你……怎麼就給拔出來了。」
「我沒操作啊。」姜主任茫然的看著周從文。
「啊？」苟主任也愣住。
「位置看著還好，沒事，拔出來就再甩進去一次，打起精神！」周從文淡淡說著，轉身又進了透視間。
說的真簡單，苟主任已經被氣的三尸神暴跳，坐在屏幕前鼻子里呼哧呼哧的穿著粗氣。
自己運氣怎麼沒有姜主任好呢，自己下來他就踫巧把豬尾巴管送進去。
關鍵是運氣這麼好他竟然不知道珍惜，隨手給拔出來。
越想越氣，苟主任覺得自己太陽穴都「砰砰砰」的亂跳。
手術做了這麼久，趕上一次好運氣卻讓人給浪費了，一想到這里苟主任就來氣。
真特麼的！苟主任恨不得現在沖進去狠狠的踹姜主任一腳。
姜主任回到透視間，詫異的問道，「小周，剛才你把豬尾巴管送進去了？」
「是啊，不是說扶好，我看一眼就回來麼。」周從文淡淡說道，「不過沒關系，再來一次，這回別失誤了。」
失誤……姜主任對這個詞哭笑不得。
能踫巧把豬尾巴管送到位置，簡直就是燒了高香，還想再來一次？
姜主任被剛剛的事件打擊的有點懵，不用苟主任踹他，他自己也恨不得用頭撞牆。
「打起精神！」周從文把豬尾巴管後半段甩給姜主任，又一次開始操作。
32秒後，周從文眯著眼楮說道，「進去了，這回扶好，千萬別出來，我去看一眼圖像。」
「……」姜主任淚流滿面。
他甚至不知道周從文說的是真是假，是飆黃段子還是真的……進去了。
三十多秒就完成了自己和苟主任用了將近一個小時都沒完成的操作，這不是開玩笑麼。
如果說這是一個笑話，那姜主任寧願它是真的。
很快，周從文走回來。
「位置還行，準備推藥。沒有dsa的高壓注射器的情況下推藥，姜主任你有經驗麼？」周從文問道。
進去了，位置還行，高壓注射器……
姜主任茫然的看著周從文。
「姜主任？你干嘛呢？做手術呢，專心點。」周從文道，「我問你用沒用手推過造影劑。」
「推過，我們的高壓注射器經常壞，總用手推。」姜主任迷迷糊糊的說道。
「嗯，造影。」周從文開始充當配台的護士角色抽造影劑。
三院什麼都不正規，連個配台的護士都沒有，好在周從文自己干習慣了，他仿佛回到援疆的時候，開開心心的抽造影劑。
……
操作間里，幾名主任圍坐一團。
「剛才小周是盲操的麼？看著不難啊。」陳厚坤比較直接，他也沒接觸過，再加上術者是醫大一院的苟主任，所以實話實說。
「肱動脈穿刺插入5 f 豬尾巴標記導管，需要經過左鎖骨下動脈開口置于主動脈弓水平。光是這一步操作就很難了，你是看著不難。」滕菲解釋道。
苟主任的臉色有些難看，但滕菲的解釋一語中的，他心里鄙夷的想到，外科的活那麼糙，果然不能理解介入手術的真諦。
「這里的機器不行，要是在一院，我可以把c 臂轉至左前斜至主動脈弓展開最大角度，也就是45°～60°，能看的清清楚楚。」
說完，苟主任意猶未盡，「然後手腕一轉，豬尾巴管順著做鎖骨下動脈進入升主動脈，絕對不可能總是偏進住主動脈弓。」
「可是小周盲操就完成了啊。」陳厚坤沉浸在周從文搭把手的境界里，沒注意到自己的話有多得罪人。
「……」苟主任剛要反駁，猛然間意識到周從文是盲操一次成功。自己描述的再難，有這麼一個例子擺在那，說啥都沒人信。
如果是一次的話，還能說是踫巧，運氣好。
姜主任把豬尾巴管拔出來，人家用三十多秒又給下進去，平時不听話的豬尾巴管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看看人家的豬尾巴管。
苟主任有些茫然，外科醫生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
說滕菲嘆了口氣，「就這操作，我在帝都的老師都做不到。要是dsa機器還有可能，但現在是透視機，簡直神了。」
說話中，圖像猛然消失，苟主任一怒，「圖像呢！」
「……」技師被嚇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後小聲解釋，「苟主任，里面已經打造影劑了，要看圖像。」
這麼快！苟主任茫然。
……
「姜主任，速度再慢一點，不是用盡全力推進去就行。」周從文看著姜主任充當人形高壓注射器，嘴里不斷的嗶嗶著，「造影劑速率為20m/l s，你計算一下時間，這個操作不難。」
姜主任淚流滿面，造影劑速率為20m/l s，自己當然知道，可是人哪有機器那麼嚴謹。
站著說話不腰疼？換個人姜主任肯定這麼想。
但眼前這個年輕人一連兩次輕而易舉的把豬尾巴管甩進去，還是盲操，光是這個難度的操作就已經讓姜主任對自己的技術產生高度懷疑。
難道造影劑速率為20m/l s可以認為操控？這也太難了吧。
腦子里想的事情越來越多，姜主任的操作也有點茫然。
不過推造影劑不算是多難，要求也沒那麼嚴格，所以周從文並沒有讓他停下來。
推完造影劑，周從文笑道，「姜主任，我出去看一眼，你扶好，千萬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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