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三公子議事謀乾坤(中)

作者︰破賊校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三人大事定了,心里頓時輕松許多,開始閑聊起來。

「廣安郡王妃,就是那個蘇征文的姐姐,比郡王爺大多少歲?」佟希貴好奇地問道。

「五歲還是六歲。」呂輕答道。

「听說廣安王爺跟王妃的關系好得不行?」

「是的,廣安王妃跟廣安王爺從小一塊長大,關系肯定好。那時皇上還在潛邸,被封武威郡王,只是一位不受重視的皇子。當時奪嫡的幾位皇子興風作浪,時常以欺凌武威郡王為樂。日子難過啊,過得竟然比一般官吏還要差。皇上,廣安王爺與王妃,都是相依為命。」

呂輕感嘆道。

「所以皇上對于陪著自己熬過那段艱苦時日的人,最是寵信不過。比如坤寧宮的陳皇後,司禮監任公,內班司杜鳳池寥寥數人而已。」隋黎檀若有所思地說道。

「听說杜鳳池高升為金吾衛指揮使,內班司都指揮使。」佟希貴問道。

「是的,上月詔書就明發了。左軍都督府指揮使,金吾衛指揮使兼內班司都指揮使。金吾衛都指揮使是信國公賀公爺,大家都知道,他就是神龕上的泥像,一招牌擺設。現在等于是金吾衛和內班司都在杜鳳池實際掌控之中。皇恩眷顧,可見一斑。」

「果真是權勢燻天啊!」呂輕和佟希貴連連搖頭,不知道是畏懼還是嫉妒。

突然間,外面吵嚷了起來。

「你個撲街,給老子收皮!」

「失魂雞,你頭殼壞了,再賣見效,林貝賽林木。」

「男人佬狗吱吱喳喳,十足一個蒸山瓜,無哩分寸又浮夸,是人見到想升你兩巴。」

「家鏟,干你老母!」

然後是稀里嘩啦地一陣亂打聲,不遠處兩間貴賓房的人,打成了一團。

先是听到桌椅板凳亂砸的聲音,沉悶有力;接著是碗碎碟飛的聲音,格外清脆。听那動靜,像是一群野豬沖進瓷器店,肆無忌憚地摧毀著一切。

「去看看!」三人不約而同地交代隨從道。

樓梯間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應該是五城兵馬司的人聞訊趕到。這一片是五城兵馬司重點盯防的地方,常年有幾百位兵在這里來回的巡邏,一有動靜就趕緊上來。

沒辦法,這一片的東家各個來頭大,誰都得罪不起。

「干你娘,知道老子是誰嗎?」

「塞林木,知該林貝是什麼人嗎?」

听得出來,剛才還大打出手的人,又對來控制局面的五城兵馬司的兵丁發起威來。

「這香薰樓開業以來,還沒見過如此囂張的人啊。」

呂輕笑著說道。佟希貴和隋黎檀也忍不住笑了。

正在吵吵嚷嚷間,打听的人回來了。

「三位公子,小的打听到了。」

「快說!」

「是的公子。上月開始,是內閣和吏部對地方藩、臬、學三台堂官的大計。這京城里一下子來了許多地方的當路政要。今兒這伙人是嶺南、閩海籍政要的公子哥在香薰樓聚會。他們是跟著父輩們來京里見見市面,順便來拜拜世交舊故,謀個前程。」

「原本兩伙人各據一間貴賓房,相安無事。結果嶺南籍政要公子哥們听到隔壁的小曲唱得好听,非要叫過來。可隔壁的閩海籍政要公子哥那肯罷休,當即就吵起來。兩邊都是在各自地方上稱王稱霸的人物,那肯咽得下這口氣,于是就上演了全武行。」

「這些土鱉!」佟希貴不屑地罵道,「也不打听打听,這香薰樓是誰的地盤!」

正說著,一個清脆卻暴躁的聲音,「哪個癟犢子的敢砸老子的店!」

隋黎檀眉頭一挑,淡淡地說道︰「正主來了!」

「東家,就是這伙人。」一個委屈的聲音說道,應該是香薰樓管事。

「你女乃女乃的腿啊,老子辛辛苦苦裝修好的貴賓房,被你們這些癟犢子給砸了。錢啊,都是錢啊!哪個,給老子站出來!」清脆如銀鈴的聲音包含著無比痛惜,好像損失了好幾十萬兩銀子。

但後面的話卻氣勢洶洶,不可一世。

「嘿,頂你個肺,你嗨邊個?」一個聲音驕橫十足地說道,「你知目知,我老豆嗨江淮」

「啪」的一聲脆響,應該是那家伙的自我介紹被一巴掌給扇了回去。

「你管你是哪個鳥地方的!敢砸我的店,今天不給你們點顏色看看,不知道馬王爺幾只眼!你們都是死人,給我打!打傷打殘算我的!」

听著這聲呵斥,伙計們和五城兵馬司的軍漢們像是領了雙倍餉銀,齊刷刷地應了一聲,如同滾雷一般。

接著只听到 里啪啦的一聲亂響,然後听到「我丟你老母!」「賽林木!」地亂罵,不一會這些叫罵聲逐漸低了下來。

應該是這些嶺南閩海籍政要的子弟,見到京師民風彪悍,真得敢出手把他們往死里打,一個個好漢不吃眼前虧,全都萎了。

「來人,給我這些混賬玩意送到他們娘老子那里去,告訴那些個大人,冤有頭債有主,他們的這些龜兒子砸了老子的店,一雙筷子,一個調羹都要給老子賠了來,少一文錢老子去內閣告他們的狀!」

「是!」眾人齊聲應道。

鬧了一會,外面慢慢安靜了,只有伙計在打掃收拾殘局的聲音。

「這位汪置,你們知道底細嗎?」佟希貴好奇地問道,「這囂張氣焰,就是司禮監的大也不敢比啊。」

「說是司禮監提督太監任公的孫兒。」呂輕答道。

「沒那麼簡單。任公這麼謹慎的人,怎麼會嬌慣出這麼一位主來?肯定還有宮里的關系。」隋黎檀搖搖頭。

「我听說,」呂輕低聲說道,「這位汪置是坤寧宮听用的,在陳皇後跟前極為得寵。」

「這就難怪了。」隋黎檀輕輕說道。

「這里面有什麼玄機?」「佟希貴連忙打听道。

「皇上在潛邸時,只有兩位妃子,一位王氏,一位陳氏。當年皇上被人誣蔑,說王妃王氏的弟弟涉及謀反。皇上沒有辦法,只好與王妃和離。王氏為了不牽連皇上,和離後自個上吊死了。後來皇上被立為太子,陳氏被立為太子妃。皇上登基後下旨為王氏洗刷冤情,並追贈肅獻皇後,陳氏則被立為皇後,入主坤寧宮。」

「原來如此。可是這汪置為何在皇後跟前如此受寵?」

「陳皇後原本生有兩子一女,可惜全都夭折了。肅獻皇後自盡後,她的兩子兩女也交由陳皇後教養。可惜,除了廣安郡王一人外,其余三位龍子龍女也先後夭折。廣安和廣順郡王早早就出去開府另過,陳皇後身邊無人,被汪置趁虛而入,謀得了寵信」

「皇上被立為儲君後,東宮廣納美女,登基後又一口氣冊封了幾十位嬪妃昭容貴人,後宮為了爭寵斗得跟一群斗雞,但是沒人敢在陳皇後面前放肆。一來皇上極為尊重這位患難與共的發妻,二來這位膝下無子無女,後面也難以生出皇子公主來,對嬪妃威脅不大,犯不著去觸霉頭。」

「原來如此!」佟希貴恍然大悟道,突然他想起一件事,左右看了看,然後伸出頭來,壓低聲音說道:「皇上在潛邸時,也生過不少子嗣,怎麼現在沒剩幾位了?」

呂輕也左右看了看,壓抑著熊熊的八卦之火,低聲道︰「皇上在潛邸時,肅獻皇後生下兩子兩女,可是只剩下廣安郡王,其余的全部夭折;陳皇後就更不用說。皇上膝下,除了廣安郡王,只剩下廣順郡王。其母是宮女楊氏,生下廣順郡王就過世了。皇上被立為太子,接著入繼大統,卻一直沒有再誕下子嗣。好生奇怪啊!」

隋黎檀不動聲色地說道︰「此間機密,我倒是听說過!」

佟希貴和呂輕連連催促道,「洗塵兄,快說!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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