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拉著蕭澈狂奔到廚房外停住,景辭累的上氣不接下氣,「你,你,你快去。」
「師傅。」
蕭澈眼角微紅,好似春日杏色般撩人。體內的熱火像是要將他整個人灼燒干似的,口干舌燥之間,他慢慢朝景辭湊近。
面前的俊臉驟然放大,景辭呼吸一滯,抬手就對著他的胸口用力一推。
「撲通」
蕭澈整個人落入身後的水缸中,濺起巨大的水花,周身皮膚被冰涼的缸水侵襲,寒意刺骨,迫使體內熱氣消散些許。
景辭還記得自己上次被天雲山的弘眉下藥後,就是跳進這只缸子里解的毒。所以當她听見蕭澈也中媚藥之後,腦子里立馬冒出這個法子。
她雙手插在腰間,得意的笑了︰「哈哈哈哈,怎麼樣,是不是透心涼心飛揚!」
他從缸中站起,水珠順著他的發絲滴落,一身黑色的勁裝勾勒出完美身材。
若換做旁的女子站在他面前,估計要尖叫流鼻血。然而,景辭只是淡定自然的看著他,眼里含著笑意。
他委屈道︰「師傅,你居然笑我。」
「額……有嗎……」
他點頭︰「不過師傅笑起來很好看。」
景辭愈發羞澀,這家伙瞎說什麼大實話啊,真是的。
拳頭捂在唇邊咳了咳,她道︰「那什麼,若是解熱了就趕快起來吧,免得凍著涼了。」
蕭澈眼中呈現感動之色,驟然拉住她的手往懷里一拽,「師傅,你是在關心我嗎?。」
他身上帶過來的寒意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景辭甚至能感受到他胸膛中的那顆心髒正在猛烈的跳動著。
景辭推也推不開,只好服軟妥協道︰「你能先將為師松開嗎?好冷。」
「好。」
他居然真的松開她,模了把臉上的水珠,臉上染上些許的稚氣。
水珠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落,稍稍在冷硬的下巴的位置停留後,蔓延至喉結。再往下,胸襟微微敞開……
再往下,不敢看了。
她可是個正經的師傅,就算是人家月兌光了站在自己面前,她也保證自己不會瞄一眼的!
景辭吸了口氣,目光閃躲幾下,對他道︰「快起來換身衣裳吧。」
蕭澈目光幽幽的看她,緩聲說︰「其實體內還是覺得熱。」
「那你繼續在里面待一會吧,等會兒就涼快了。」
蕭澈還想說什麼,景辭抬手捂住他的嘴︰「大恩不言謝,今日為師替你守住了身子,日後你安安心心當我徒弟便是最好的報答。」
他目光幽怨,體內熱氣更盛。去他娘的放徒弟,老子明明是想要以下犯上的。
見她亮晶晶的眼中滿含期待的笑意,蕭澈頷首,隨後抬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只要師傅乖乖听話,徒兒會安守本分的。」
好家伙,沒大沒小這不是?
景辭忍氣吞聲,嘴角往下彎了彎敷衍︰「知道了知道了,為師乖乖听話還不行嗎?」
哼哼,從明天開始她就要好好練功,爭取日後有底氣拍拍他的腦袋,牛氣哼哼的對他說︰臭小子,老娘現在不怕你了,你再在老娘面前瑟一次試試?
聯想到自己全面壓制蕭澈,而他又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景辭心情突然就好起來,仰頭看他︰「你乖乖的泡澡吧,等體內的藥解了再出來。」
「師傅不陪我?」
「這不有魚陪你嗎?」
景辭指了指水缸里面,只見兩三條鯉魚圍繞在蕭澈的勁腰處游著,不時擺擺尾巴激起數朵浪花。
她笑︰「若是你覺得無聊了,還能拿這幾條魚解解饞。」
話音剛落,一個拿刀婦人從廚房里出來,扯開嗓子喊︰「誰敢偷我的魚!」
定楮一看,傻眼了。太子陛下怎麼在她養魚的大缸里?
大娘愣了好久,嘴巴張了又張,最終對著太子行了禮,並且慷慨大方的說︰「殿下,您是想要這些魚嗎?要不讓奴才給您抓吧,我抓魚可是一把好手。」
蕭澈眼皮子跳了下,「不必了。」
景辭憋著笑意,回頭朝大娘解釋︰「其實太子是覺得太熱了,來此涼快一下。」
哦~原來不是抓魚啊。
現如今秋風蕭瑟,空氣中隱隱冒著冷氣,怎得太子會覺得熱呢?估模著是年輕人身體好吧!
大娘有些不解︰「為何不跳進池塘里洗個澡?」
「太遠了,這不,太子殿下等不及了。」
「哦~我懂了,年輕人性子急躁嘛。若是再不降降火,恐怕忍不住。」大娘羞澀的捂嘴一笑,「我懂的我懂的,都是過來人嘛!」
嘿嘿,這太子殿下可真是夠體貼人的,為了護住人家小姑娘的清白,甘願憋著自己,並以涼水解熱。
真是好男人啊。
景辭看著大娘的笑容,心里覺得很不對勁,語氣匆匆對蕭澈道︰「你先泡著吧,我走了!」
大娘揮了揮手里的菜刀︰「殿下,我能先抓條魚再走嗎?今晚得做道鯉魚湯!」
蕭澈︰「……」
他單手扶住缸沿往外一跳,凝聚內力將體內未曾散去的媚毒強逼除,只見一股黑氣慢慢的從他指尖散去。
雙眸逐漸清明,他看向大娘︰「此事……」
不等他警告的話說完,大娘舉起菜刀︰「尊上放心,我的嘴巴嘴嚴實了!絕對不會說出去!」
能守住秘密的人,最好不過。
蕭澈回屋換好衣裳出門,百知報劍單膝下跪,「屬下救駕來遲,請尊上贖罪!」
他剛剛听說這件事後立馬派人將門口的女子抬走,至于屋里的床被也全都換了新的。
蕭澈睨了他一眼,「此事不怪你,」頓了下,繼續道︰「隨我去盛安宮。」
那是蕭翊的寢宮。
魔君似乎一直派人盯在情況,此番蕭澈才走到門口,立馬有小廝上前稟報。
「主君今日身體不適,太子殿下……啊。」他直接被一股掌風扇開。
「太子殿下,您不能……進……呀。」
蕭澈推門而入,只見蕭翊左手拿刀右手舉劍站在桌子後頭,警告︰「小子,你冷靜點,咱們倆心平氣和的坐下談談?」
蕭澈掃了眼他手中的那些個防備武器,淡聲︰「父親這架勢算是要和我心平氣和的談?」
嘖,他原本是拿著刀劍想要教訓下這小子,結果看見自家兒子沉著臉進門時,膽子忍不住顫抖幾下,突然就變慫了。
扔了手中的刀劍,蕭翊佯裝淡定的理理衣袖,坐下道︰「為父是為你好。」
「日後莫要再往我房內送女人,否則,,」蕭澈眸色凜凜的撇向他,讓人有種巨大的壓迫感。
自家兒子越長大越嚴肅,身上自帶的王者氣息竟是能將他都震住。
正所謂長江後浪推前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蕭翊看兒子氣勢非凡的模樣,心里還有點得意,不過面上不顯,故意挑釁說︰「不送女子,難不成送男子?」
「若你不想我將你所有的侍妾換成男子,大可試試。」蕭澈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只輕飄飄的一句話,竟是令對面的魔君噤若寒蟬。
打蛇打七寸,威脅人的時候也要抓住他的軟肋。
蕭澈知曉自家老爹的貪色性子,故而不介意幫他處理掉一些美人侍妾,免得這老家伙一天天的把心思放在情情愛愛上。
好小子,大逆不道!居然敢用美人侍妾威脅他?你要我王位我都不會說什麼,可你要斷我桃花,我定要反駁幾句的!
蕭翊盛怒甩袖︰「老子要廢了你這個逆子,然後再生一個!」
「隨你。」
蕭澈淡漠留下兩字,揚長而去。
魔君像是被雷劈中似的站在原地,痴痴的望著門口的兒子,不禁感慨︰「這小子,怎得和我爹當年一個樣?」
雖然蕭翊是個風流的,但他老爹蕭偌卻是鐘情專一的男子,一生一世一雙人,對他的老娘那叫一個情有獨鐘啊。
所以,每當蕭翊看到蕭澈如此固執的認定景辭時,心里總是忍不住想︰怎得兒子不像爹,卻像他爺爺?
興許,專一是隔代遺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