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漸行漸遠,景辭掀開被子,戰戰兢兢的對巨蟒道︰「蛇兄,他們已經走了。」
「謝謝。」
他滑下床後直著身子,冷不丁吐著信子在景辭的左臉上舌忝了一口,「你叫什麼名字?」
「景辭。」
「好,我記住你了。」巨蟒捏頭滑向窗戶處,臨走前還道︰「我會回來找你的。」
「別別別。」她慌忙擺手,「蛇兄不必客氣了。」
巨蟒給她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身影消失在窗戶處。
景辭心有余悸坐在床上,腰間的疼痛告訴她方才所看見的都是真的。
蛇會說話,還用舌頭舌忝了口她的臉。
「師傅,師傅,師傅!」
林右用力錘門,「師傅,你有沒有危險!這客棧里有蛇啊,快出來!」
沒有听見動靜,他紅著眼楮問旁邊的林左︰「師傅該不會被蛇吃了吧?」
「啪!」
林左毫不猶豫抬腳把門踹開,看見景辭滿頭大汗的在床上發愣。
「師傅,你怎麼了?」
景辭緩緩的看向他們,問︰「你們見過會說話的蛇嗎?」
當她把剛剛的經歷同兩徒弟說過之後,林左林右二人直接找了幾塊結實木板將窗戶封死。
房內頓時變得悶熱無比。
于是林左去外面找了一盆冰放在床前消暑,而林右則是買了幾瓶雄黃酒,並將其灑在門前。
一系列防御保護工作完畢後,三人坐在桌前。
林左說道︰「師傅,蛇怕雄黃,我看他是不敢再回來了。」
但願如此。
景辭腰間隱隱發痛,方才她偷偷的瞧了一眼,腰上皮膚全都被那蛇纏的青紫。
也不知是從哪兒來的蛇精,有病不是?
此時林右捧著下巴盯著桌上剩下的那壺雄黃酒,他有些好奇酒到底是何味道,長這麼大都還沒有喝過呢。
景辭一眼就猜出他的小心思,說道︰「據說雄黃加熱後產生的東西能夠制成砒霜。」
「所以雄黃酒其實是有毒的?」林右心頭抖了幾抖,還好他剛剛沒有沖動將那雄黃酒一飲而盡啊!可是心里真的很好奇,這酒啥滋味啊?
垂著腦袋遺憾的說︰「可是,我還沒有喝過酒誒。」
林左也同樣頷首,表示他也沒喝過。
兩人同時把目光投向景辭,無聲詢問︰師傅,你喝過酒嗎?
景辭飲一口白開水,勸說道︰「喝酒傷身,莫要飲酒。」
林左面容十分嚴肅的說︰「師傅,我覺得人生腰要敢于嘗試!」
接著,林右跑到樓下買了三只豬蹄,一只烤鴨,一碟子牛肉,順帶提了兩壺上好的女兒紅。
最先給她倒了一碗,林右滿懷期待的說︰「師傅,你先試試?」
之前總是看見行走江湖的英雄豪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好不暢快!他們心里早就癢癢了,一直想知道這酒是何滋味。
景辭作為師傅,最先拿起大碗抿了口,「有點辣。」
林右沒忍住喝了一小口,砸著嘴巴感慨道︰「怎的感覺有點像刀割喉嚨?」
莫非是因為沒有大口吃肉嗎?
三個沒喝過酒的人相互看了看,拿起豬蹄子啃了口,然後灌了口酒。
說實在的,不是很好喝。
可就這樣試著試著,他們竟是沒有停下來。
蕭澈回來的時候路過景辭的房門外,只听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兩只小蜜蜂啊,飛到花叢中啊。」
「我出石頭!」
「師傅!你明明就是剪刀。」
景辭恍惚的盯著自己的手,憨憨一笑︰「胡說,為師出的明明就是布!」
林左支著下巴,懶懶的說︰「那誰輸了?」
三個人皆是搖頭,最後決定大家一起喝。
景辭拿起酒壺倒了倒,只有一滴酒水落入碗中。
沒有酒了。
「我去拿。」
蕭澈推門而入時,景辭紅著小臉站在牆壁面前,眼里氤氳水汽,滿滿的委屈。
只見她雙手模牆,疑惑說道︰「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門打不來?」
林左趴在桌子上說︰「師,師傅,那是窗戶吧」
林右捧著自己的腦袋,說話有些大舌頭︰「絲,絲虎,我幫你開。」
他撐著桌子站起來,還沒走幾步路呢,兩腿一軟倒在地上。
昏睡之前,他還不忘呢喃︰「絲,絲,絲虎,等我,睡一覺,再,再幫,你」他實在撐不住困意了,說完便暈睡過去。
蕭澈揉了揉眉心,他才離開一會兒而已,怎得這三個人都變成醉貓兒了?
眼看著景辭身形一晃就要倒下,蕭澈使了個閃身術,剛好接住她。
他道︰「師傅,你醉了。」
「胡說,為師根本就沒有喝酒!」
蕭澈能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那股子酒味,皺眉道︰「那你剛剛喝的是什麼?」
「寂寞。」她嘟囔了一句,紅撲撲的臉龐像個熟透的柿子,含糊不清的說︰「我喝的,都是寂寞。」
師傅寂寞了?可他剛剛還听說景辭的被窩里藏了男人。
蕭澈環住她的力道加重,語氣有些氣惱︰「師傅身邊美男眾多,還會寂寞嗎?」
「都是看得到模不到,為師苦啊!」
興許是酒精的作用,景辭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淌。
要說她確實蠻苦的,雖說有個女魔頭的稱號,可自從她穿越過來之後,一直守規矩的很,連美男的手都沒模過。
她要教導徒弟,把他們往正道上面引,哪有時間看美男啊。
景辭淚水往肚子里咽,心想自己這哪里是女魔頭,分明是尼姑嘛。
「看得到,模不到。」蕭澈重復她的話語,看著懷里的小姑娘說道︰「先把你的手從我胸膛上拿開再說。」
景辭已經哭累了,迷迷糊糊只听見「手」這個字,于是毫無意識的在他胸口抓了抓,晶瑩淚水還掛在臉頰上。
她道︰「別吵,我要睡覺了。」
「不可以,師傅不準睡。」
林左聞言從椅子上站起來,踉蹌幾下後,說道︰「師傅,我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的原身到底是什麼花啊?」
他實在是好奇的很,自家師傅究竟是月季,還是百合,還是其他什麼花?
景辭倚靠在蕭澈的懷里,不知曉說了句什麼,聲音輕的很。
林左沒有听見,還準備再追問來著,可這時師傅已經被人抱了出去。
蕭澈抱著景辭跨過門檻,唇邊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低頭看她︰「原來你是,食人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