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兩人之間冥冥中自有注定,顧星河越是想要避開雲傾綰,她就越是能夠闖入自己的視線里!
以往顧星河一直覺得雲傾綰如傳聞中一樣殺人不眨眼,是個冷血無情的女子,直到幾番接觸後才發現事實並非如此……
雲傾綰對待婢女凝竹真誠而又重感情,為了一個小小婢女可以冒生命危險,單憑這一點就可以確認她絕不是冷血無情。
「想什麼呢?」
發現顧星河有些呆愣,雲傾綰開口問道。
「這個小心擦拭在手臂上,明日便可恢復完好。」
被打斷了思緒的顧星河抬眸正巧和雲傾綰對視,慌亂之下他反應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個小藥瓶遞給雲傾綰說道。
「不必了……這點傷用不著這麼金貴的藥,過幾天便好了。」
雲傾綰見狀直接婉拒,擺擺手笑道。
「拿著!」
誰料她雲淡風輕的態度反倒讓顧星河更加生氣,一把將藥品塞到了她手里隨後坐到了另一邊和她保持著距離。
雲傾綰根本不知道顧星河為何生氣,只好收下了藥品放進懷里,倒是沒打算真的用這藥去治療小小的抓傷。
顧星河的藥肯定比外面藥房賣的還要珍貴,她得仔細留著以防應對突發狀況。
見她收了藥卻沒有用,顧星河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又坐回到雲傾綰身側,向她伸出了手。
「嗯?」
雲傾綰不解,以為顧星河這是後悔將藥給自己,連忙拿出來還給他。
「手拿過來。」
顧星河接過藥瓶打開後,對著雲傾綰嚴肅道。
「不必了吧……真沒什麼……」
雲傾綰見狀連忙擺擺手以示拒絕,誰料顧星河竟然直接將她的手腕拉了過去,隨後輕柔的拂起了她的衣袖露出被抓傷的手臂。
「在我眼里,你只是一個患者,並無男女之別。」
似乎是為自己的行為作解釋,顧星河伸出手指擦了一些藥膏小心翼翼地敷在雲傾綰手上的那兩道抓痕上。
他的動作輕柔似是生怕弄疼了雲傾綰一般,玉指摩挲將藥膏均勻地涂抹,直到肉眼可見那紅腫的顏色褪淡,才又將雲傾綰的衣袖拂下然後把藥瓶放到了她手里。
他知道若是不親自給雲傾綰上藥,依照她這性子肯定會任其自愈。
尋常女子都生怕身上會落下傷疤,偏就雲傾綰毫不在意。
之前手腕是這樣,現在手臂也是這樣,作為醫者的顧星河簡直不能忍受她這般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想到手腕,顧星河抬眸看向雲傾綰之前為自己擋刀的那只手,這才發現她掌心里的傷痕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半日的光景,雲傾綰的刀傷去哪里了?
「你的手……」
顧星河滿月復狐疑,看向雲傾綰問道。
「啊?你說這個?我……我也不清楚怎麼突然間就好了呢……」
雲傾綰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在深潭療傷時掌心里的傷口已然復原,她竟然忘記用布條掩蓋,這不讓顧星河發現了端倪?
「呵,可真是突然呢。」
顧星河冷笑一聲坐到雲傾綰對面的位置,轉過頭不再看她。
自從發現了雲傾綰身上的力量並非靈力後,顧星河似乎對這種難以用尋常理由解釋的現象見怪不怪了。
她一個毫無靈根的人會突然擁有水系靈力,而後還在比武大會上使用瞬移,這些就罷了,現在竟然還能讓一指長的刀傷轉瞬痊愈,在她身上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雲傾綰依靠在車窗前,竟然有種做壞事被發現的心虛感,不敢去看顧星河的眼神。
她身上的秘密目前為止只有御天凜知曉,再多一個人知道便更多一分危險。
這次突然遭遇神識侵擾,以至于自己被迫封印五識才得以月兌困,也不知道神識究竟在誰身上。
雲傾綰忽然開始在腦海中回想,來到西城後與神識產生共鳴的次數屈指可數,那人應該不常出現在這里。
究竟是誰帶著她的神識,那人又有何目的?
「主人,御公子已經到了!」
虛靈空間里,吞天蟒忽然開口道。
「這麼快?你告訴他稍安勿躁,柳琮說天亮時必會趕到魔界邊境,讓他隱匿好行蹤,不要被柳琮的爪牙發現。」
雲傾綰對吞天蟒說罷看向車窗外,柳琮騎著馬奔走在隊伍最前方,馬車周身光是能看見的暗衛就有十幾人,更別說那些隱藏在暗處的。
幸好當時留下了吞天蟒能夠聯絡到御天凜,否則御天凜單槍匹馬殺過來場面混亂甚至可能會兩敗俱傷。
畢竟柳琮和御天凜同為火系靈力修煉者,在靈力被克制的情況下,御天凜和他交手根本不佔優勢,而自己現在又有傷在身……
「主人,御公子體內那只火鳥讓灑家轉告你,他一直在你身邊,如果遇到危險就將灑家喚回,他會立刻出現。」
「好。」
雲傾綰听後心中一暖,盡管現在身處在敵人的包圍圈中,卻一點兒也沒有擔驚受怕。
她並不了解柳琮所屬的暗部和御天凜這位魔界正主有何淵源,不過想必這些人一直很棘手,如果能趁著這個機會將其一舉鏟除,倒也算自己幫了他一個大忙。
「顧大夫,一切盡在掌控之中,莫要擔心。」
見顧星河倚在車窗邊一言不發似乎在深思著什麼,雲傾綰開口安慰道。
「竟被你一個女子反過來安撫,在下還真是失敗。」
顧星河聞言苦澀一笑,心中百感交集。
「顧大夫怎麼瞧著似乎有些看不起女子?難道女子就應該懦弱無能被人保護?」
雲傾綰的話讓顧星河表情一愣,忽然笑出了聲。
「你誤會了。」
他只是覺得應該由他站在前面保護雲傾綰,而不是被雲傾綰救贖!
只是太多的話顧星河不知如何開口,因為他從未和女子這般近距離相處過。
在他的意識里,女子都該被視若珍寶小心呵護,而不是像雲傾綰這樣遇事挺身而出,連自己的性命都能豁出去為朋友兩肋插刀。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是什麼大男子主義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的那一類人呢!」
雲傾綰抬眸淺笑看向顧星河,受了傷臉色有些發白的他就像個文弱公子,說起來還從未見過顧星河出手殺人,難不成他真的信奉大慈大悲以德服人那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