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竹的心忽然有些慌亂,她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秦嘉妍在鞭子上用了靈力,最後那兩鞭看起來是皮外傷,實則……抽斷了你的腳筋。」
雲傾綰聲音低沉,盡量不表現出情緒起伏,將事實真相告訴了凝竹。
這種事情就算她想瞞也瞞不住,凝竹稍微敏感一點便能察覺到雙腳的異常。
「小姐你說我的腳……不能走路了?」
凝竹不可置信地看向雲傾綰,雙眼頓時晶瑩閃爍,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
「凝竹你先別著急,顧星河說了他會想辦法,我相信他,他可是醫尊首徒,是得醫尊親傳的唯一弟子,你也相信他對不對?」
雲傾綰見凝竹無聲的哭泣,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身邊的人受傷讓她這般難受。
孤獨了千萬年的她第一次有了一個親近的人,卻沒能將她保護好。
「嗯,我信!小姐放心,凝竹沒事!不就是站不起來了嗎?我還有小姐,小姐會陪著我的對不對?」
凝竹淚眼婆娑的看向雲傾綰問道。
「對,我會陪著你,不過不到最後不能輕易放棄,別說這些喪氣話,乖乖吃藥好好休養,咱們給顧星河一些時間,也許能想到辦法。」
雲傾綰柔聲細語地說完,將桌子上一碗湯藥端到凝竹面前示意她張嘴。
「小姐……謝謝你。」
凝竹想要自己動手卻被雲傾綰笑著婉拒,竟親手給她喂起藥來。
「醒了?」
門外忽然響起顧星河的聲音,雲傾綰將喝完的藥碗放到桌上走過去開門,回應道︰「剛醒。」
「顧大夫,謝謝你為我治傷,勞你費心了……」
凝竹見到顧星河進來連忙撐著身子想要彎腰行個禮,卻被雲傾綰搶先一步走上前將她阻攔住。
「你身子還有些虛弱,需要安心靜養。回去府上我會派藥童每日按時送藥過來,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況且……」
顧星河說到一半忽然將目光投向雲傾綰,又道︰「這是你家小姐欠我的,公平交易不必言謝。」
「……」
雲傾綰一猜就知道顧星河又給她記了「人情賬」,不過罷了,反正都已經欠了這許多次,恐怕以後都還不清了。
「小姐,你們交易了什麼?快告訴凝竹,凝竹不想讓你為難!」
天真的凝竹听見這話頓時緊張起來,還以為雲傾綰和顧星河之間為了她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交易。
「放心,在下也不是會趁人之危的人,自然不會為難你家小姐,安心休息吧。雲姑娘,在下有點事情還要和你商討一二,可否借一步說話?」
顧星河眉頭微蹙,沒想到竟然讓凝竹對他產生了誤會,淡然解釋道。
「好,凝竹你先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雲傾綰給凝竹蓋好被子扶著她躺下,這才跟著顧星河來到了後院里。
「顧大夫有話不妨直言,凝竹這丫頭看似脆弱實則內心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強大,她沒那麼容易自暴自棄。」
「她身上的外傷休養幾日便可痊愈,至于這腳傷,在下還需翻閱古籍再好好琢磨琢磨。叫你出來無非是為了另外一件事……」
顧星河欲言又止,抬手指了指醫館前院,對著雲傾綰使了個眼色。
「好,凝竹的藥已經吃完了,我去前面看看下一幅藥煎好了沒有。」
雲傾綰立刻心領神會,隨著顧星河一起去了醫館前廳。
他們前腳剛走,後院就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一個身形瘦弱的中年男子從牆頭一躍而下,小心翼翼地來到院中,四處打量了下確定了凝竹的方位,又趕忙輕手輕腳地偷偷跑到窗戶下準備偷窺里面的動靜。
「阿澈!」
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喊,嚇得少年一個緊張跌坐在地。
「姐……姐姐……」
御天澈將自己一頭墨色的長發染成了白色,喬裝打扮成了一個老伯,一身破舊的長衫並沒有用斗篷遮掩,這樣站在人群中確實很難讓人認出來。
加上他本就身子虛弱,偶爾咳嗽兩聲彎腰駝背,更是像極了一個老伯伯。
饒是如此,雲傾綰還是認出了他。
也許在比武大會賽場時,御天澈有意地避開了他們的搜尋,但是現在他翻牆而入動作利索敏捷,雲傾綰一眼就認出了是他。
「你這幾日跑到哪里去了?御天凜和我們都要急死了!」
雲傾綰走上前一把拉住御天澈,生怕他一時情急又想著逃走。
「我哥?你見過我哥了?」
阿澈明顯有些驚詫,他沒想到御天凜追他竟然追到了人間來,還和雲傾綰踫到了一起。
「什麼都別說,現在馬上跟我去見他。」
雲傾綰說罷拉著御天澈便看向顧星河,後者輕嘆一聲走上前伸出手,雲傾綰感激一笑便搭上了他的衣袖。
眨眼的工夫三人就出現在了雲園後院。
落地的瞬間阿澈就看到眼前一片惹眼的紅色,正是御天凜負手而立站在荷塘邊似乎已等待許久。
兄弟二人見面誰也沒說一句話,雲傾綰見狀看了顧星河一眼後者會意,兩人又回到了仁心醫館,給他們兄弟留了獨處的空間。
解鈴還須系鈴人,阿澈心中的結只有御天凜能解。
若是這結不打開,就算一時將他抓了回去,往後他也會想盡辦法再逃走。
回到仁心醫館,青無和秦俊譽已經站在了後院,他們都目睹了阿澈翻牆而入的畫面,知道雲傾綰和顧星河能及時發現便沒有進來打攪,待他們走後才進來查看凝竹的現狀。
「今日有勞顧大夫,凝竹我先帶回去養傷,有任何事情還請顧大夫第一時間告知我,只要她的腿還有救,天南地北,珍惜藥材,您盡管直言。」
雲傾綰真摯的看向顧星河,被她這麼盯著看,顧星河一揮衣袖便去了前院,轉過身的瞬間他才應道︰「在下盡力。」
「雲姑娘,你說凝竹的腿怎麼了?」
待到顧星河走後,青無才趕忙走上前問道。
他一直負責守在街道外,還不知曉凝竹的傷的怎樣。
「對啊,阿淵,你剛剛那話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