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這個病人的事情我管定了

杜筱楠本來是想用生雞蛋給年輕的許精誠上一課,可沒想到許精誠竟然剝的這麼麻利,白花花的薄膜吹彈可破,可在許精誠的操作下卻堅挺無比。

許精誠的手特別穩,幾乎看不出任何抖動的跡象,顯示屏中的鑷子就像是被機器人操控一樣,運動軌跡無比優美。

眼看著蛋殼已經被取出,可許精誠的動作並沒有停止的跡象。

只見他稍微調整了一下雞蛋,開始剝離下一塊蛋殼……

這下子杜筱楠看的眼楮都直了,她完全無法相信這是許精誠第一次練手月復腔鏡,雖然他之前听杜小明說過,許精誠曾在大學時期接觸過月復腔鏡,可現在他呈現出來的水平,可不是簡簡單單接觸過那麼簡單。

在杜筱楠的眼里,即便是自己的老師,應該也不能在生雞蛋上剝離蛋殼。

何況許精誠還不僅僅是剝離一塊那麼簡單,短短幾分鐘的時間,許精誠就已經剝離了幾乎一半的蛋殼,這枚生雞蛋頓時變得極具藝術感,堅硬的外殼和脆弱的白膜並存,充滿了反差的視覺沖擊。

「許精誠,你以前真的沒用過月復腔鏡嗎?」杜筱楠實在忍不住內心的煎熬,喃喃問道。

許精誠被這麼一打岔,手上動作一滯,白膜微微損壞了一絲,凝膠狀的蛋液緩慢的流了出來。

「沒有,月復腔鏡這麼珍貴的臨床醫療器械,我以前可沒機會接觸過。」

「那倒也是……」

許精誠停下了動作,經過剛剛的練手,他自感雖然三個月沒有踫月復腔鏡,但前世手術的手感還是在的,只需要這段時間再多加熟悉,溫雅的手術應該問題不大。

這時候杜筱楠還在驚嘆于許精誠的驚艷表現,舉著那枚生雞蛋嘖嘖稱奇,許精誠突然問道︰

「杜醫生,我想問你一件事,你們在京都醫院那邊有給艾滋病的病人做過月復腔鏡手術嗎?」

「艾滋病?」

杜筱楠愣了愣,然後回憶道︰「去年好像做過一例,為此還特意請教了國外的專家,關于艾滋病術中防護和術後器械消毒的問題。」

許精誠心里叫了一聲幸運,然後直接開門見山道︰「我們醫院現在有名艾滋病的病人,她的情況比較特殊,凝血功能天生障礙,常規手術無法正常進行,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月復腔鏡上,所以我想……」

「不行!」

杜筱楠想也不想就拒絕道︰「這台月復腔鏡是為了半個月後的演示會特意準備的,給你練練手倒是無關緊要,可給你們醫院病人手術,這不符合規定。」

「情況特殊,是否能通融一下?」許精誠堅持道,同時把之前帶來的病歷遞到了杜筱楠的面前。

杜筱楠明顯猶豫了,如果是剛剛在辦公室內許精誠把病歷遞給她,她估計看都不會看一眼,因為這實在嚴重違規,別說是她,就是杜洪也沒有這樣的權力。

可就在剛剛杜筱楠親眼看到了許精誠堪稱逆天的月復腔鏡手術天賦,只是第一次使用,就能做出生雞蛋剝殼的神奇操作。

說實話,杜筱楠已經默默將半個月後的演示會優勝選手頒給了許精誠。

徽京這個小地方,總不能有兩個逆天的天才吧。

遲疑了片刻,杜筱楠還是伸出了縴縴玉手,接過了許精誠手里的病歷,但嘴巴上還是很不誠實的說道︰「我只是看看。」

可嘴巴上說著‘只是看看’的杜筱楠,在翻開病歷的第一頁後整個人就如遭雷擊一般,拿著病歷的手指用力過猛,指節發白。

許精誠看到杜筱楠反應這麼大,心里不由有些奇怪。

他今早看到杜筱楠來找他,下意識就覺得杜筱楠是個不錯的求助對象,她既是杜洪的女兒,能在月復腔鏡這件事上有發言權,同時又不是徽京市的醫生,不存在爭奪月復腔鏡的利益糾葛。

所以許精誠才會帶著病歷來手術室,想著找個機會問問杜筱楠願不願意幫自己。

可沒想到杜筱楠看到病歷後,反應竟然這麼大?

杜筱楠這一看病歷就是一刻鐘,逐字逐句,看的無比認真。

許精誠越來越覺得杜筱楠不對勁,可卻想不通這份病歷到底有什麼問題,竟然能讓杜筱楠看的眼楮都紅了。

「這個病人叫溫雅?二十三歲,她長什麼樣子?」杜筱楠看完了病歷,聲音有些哽咽道。

「溫柔典雅,很漂亮。」許精誠如實說道。

溫柔典雅……杜筱楠心里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這個世界上不會有那麼多的巧合,溫雅竟然得了艾滋病,可她為什麼都不告訴自己,她明明知道我剛剛成為青年名醫,我是可以幫她的啊!

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她總是那麼不願意麻煩別人,不願意讓別人擔心她,這個傻瓜,明明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了!

病歷包含的信息很多,姓名、年齡、家庭住址……杜筱楠一眼就看出了這份病歷的主人,正是自己得閨蜜溫雅。

一想到前幾天兩人偶然重逢時,溫雅淺淺的笑容,杜筱楠心如刀絞,說不出來的憋悶。

她那個時候已經承受了太多自己無法想象的痛苦,可她還是只願意給自己笑容,如果不是杜小明,杜筱楠甚至沒有察覺她的反常。

「病人現在怎麼樣了?你準備什麼時候給她手術?」杜筱楠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壓低聲音問道。

「情況還算穩定,抗生素等藥物穩定了闌尾發炎的情況,但畢竟時間很長了,我是準備這幾天就給她安排手術,但你也看到了病歷,她的手術只能月復腔鏡做。」

「我知道了。」

杜筱楠快速的擦了擦泛紅的眼楮,眼神重新堅毅起來,拉著許精誠就向手術室外走去。

許精誠莫名其妙被拉著小跑起來,滿頭霧水道︰「你要帶我去哪里?這個病人的事情怎麼說?」

「幫!這個病人的事情我幫到底了!」

杜筱楠的手很小,手心發涼,用力的抓在許精誠的手腕上,五指都陷了進去。

這是一個人非常恐懼時的表現,企圖通過傷害別人,或者傷害自己來宣泄內心的不安,讓自己擺月兌恐懼的陰霾。

許精誠這時候也終于意識到,杜筱楠似乎和病人是認識的,因此手腕雖然被抓的有些生疼,但他也沒有吭聲,只是默默跟在杜筱楠身後。

兩人一路狂奔,好幾次杜筱楠都險些跌倒,許精誠總是能在最後時刻扶住她,杜筱楠也松開了許精誠的手腕,似乎在許精誠的陪伴下,情緒穩定了不少。

五分鐘後,杜筱楠終于帶著許精誠到達了目的地,一間會議室門口。

推開門,兩人走了進去,寬敞的會議室內此時座無虛席,听到會議室門被打開,烏壓壓一群人紛紛回頭看向兩人。

「筱楠?你怎麼來了?」坐在上位的杜洪看到氣喘吁吁的杜筱楠和許精誠,疑惑道。

與此同時,省立醫院領導、張宏主任以及徽京市好幾家實力雄厚醫院的領導紛紛看向兩人,眼神各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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