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說不心軟是假的。
尤其潘蕾對陸終十分容易心軟。或許是女人天生的母性,又或者是對弱者的同情。潘蕾以前對陸終的態度有一部分就是因為同情。
雖然現在知道陸終真正的形態是強者，但潘蕾還是改不了這個習慣。
不過，再多的心軟,也被潘蕾忍住了。
她強迫自己不投入陸終溫熱的胸膛,強忍著對身後的人說道︰「我要考慮一下，好嗎？」
那揉著她肚子的手停了停,半晌才有一個聲音輕輕的回答道︰「好。」
一切氣氛都走得很好。
忽然,昏暗中響起一個聲音。
「你考慮好了麼？」
「……」混蛋！他以為她是做決定晚餐吃什麼麼？這麼草率！這麼匆忙！
不過因為談過了,潘蕾的顧慮小了不少。
起碼，她能睡個安穩覺了。
她一覺睡到大天亮，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陸終大發雷霆給吵醒的。
她從來沒有看到陸終那麼生氣過,前面的矮黃花木桌子被他一腳踢飛，撞上了窗子,玻璃應聲而碎。
陸終的面前站在面色沉沉的地鼠和黑妞。
不知道出什麼事情了,但潘蕾也知道是嚴重的事情。
她從樓上走了下來。
「出什麼事情了？」
見她下來,陸終臉上的戾氣慢慢消失。
他搖頭。
「你又瞞我……」
潘蕾嘟著嘴巴,有些不開心。
陸終依然沒有開口,只是面色越發的深沉了。
就在這時候,一直沒說話的地鼠出來解答了潘蕾的疑惑。
「陸續不見了。」
陸續在陸家消失了。
老實說,得到這個消息,潘蕾都很意外。
不要說陸終的手段,就他手下的地鼠和黑妞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而陸續已經被陸終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怎麼會忽然跑走。
如果不是他自己跑走的就是被人救走的,潘蕾想了好久,都想不出來這個shijie上,誰還會救走陸續？
「應該是調香師。」地鼠模了模鼻子,臉色一沉,「我在房間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香味……想來,我們遇到高手了。」
地鼠這麼說著,一雙黑漆漆的眸子卻滿是興味和挑戰。
陸終臉色還是很難看,潘蕾其實有點怕。
但猶豫了一會兒,她還是走了過去。
「陸終,我餓了,想吃東西了。」
看得出來,陸終很不爽,但潘蕾都開口了,他在她面前一直都很听話。
于是收斂了所有的怒意,過來牽她的手。
「吃什麼？」
其實,潘蕾並不餓。
只不過,想分散陸終的注意力罷了。
她發現這段時間的陸終情緒很反常。以前他不是這麼情緒外露的人,還是因為這段時間徹底的暴露了本性,所以連隱藏都不用了？
這個想法莫名的讓潘蕾有些不爽,她插起盤子中的培根,好一會兒才說道︰「其實他走了也好……我一點不想你……你那麼狠……」
不管怎麼樣,潘蕾最開始愛上的還是那個單純善良的呆子鹿。
而不是現在這個變得她都快要不認識的陸終。
陸終沒有說話,只是拿過潘蕾的盤子,把她不吃的東西都一一吃完了。
直到早餐結束,陸終才給了潘蕾準確的答案。
「你不喜歡,就不做。」
潘蕾笑了笑。
這個答案她很滿意,但遠遠的還不止。
她想,她還需要一點時間。
潘蕾說要考慮考慮,可直接後果是兩人分房而睡。
陸終對此表示了高度的不滿,以前他一個人睡習慣了,潘蕾過來纏他他不小心還會把她踢下床去。
可現在潘蕾抱著枕頭離開了,他反而不習慣。
死皮賴臉都要纏著潘蕾,以前他冷冷的,現在是潘蕾冷冷的,他八爪魚一般的纏在她身上,心里才舒服多了。
潘蕾不知道自己在考慮什麼,偏偏這里面各種緊要的事情又不能和孫如意直接說。
她那麼擅長腦補,誰知道會不會一下就猜出陸終在後面干的那些事情。殺人越貨,在這邊全部都是死罪。
漸漸的,潘蕾慢慢的消瘦下去。
陸終的脾氣也越發的大了。
但他們沒有爭吵,陸終似乎在極力的壓抑他的情緒一般,偶爾潘蕾看他那個樣子都會害怕。
她知道自己不能這麼矯情下去了,自己當初選擇的不就是這麼一個男人麼？
他陰暗,他可愛,他狠戾,他溫柔,他矛盾,但這些全是他啊。
可每次這麼對自己說,心里卻沒有辦法坦然的接受。
大概,她還有殘留的三觀吧。
真正改變的這一切是蘇玨的一個電話。
蘇珊出院了,蘇玨把她接回了家。
這次蘇珊似乎打擊很大,剛開始回家的時候一直都不怎麼說話。
這幾天,終于說話了。
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要見潘蕾。
潘蕾自覺得和蘇珊沒什麼好說的。
可呆在家里,總感覺要窒息了。
于是,潘蕾決定去找蘇珊聊聊。
和曾經是情敵的人聊聊,大家都是這個圈子的人,甚至蘇珊還知道她都不知道的陸終。
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呢。
掛上電話的時候,陸終正在書房。
潘蕾想了想,決定去和陸終說了一聲。
「我要出去一趟。」
「我送你。」陸終幾乎想也不想的說道。
潘蕾擺擺手,「不用了,蘇玨來接我……」
看見陸終突然變冷的臉,潘蕾遲疑了一秒又說道︰「我是去看蘇珊的……只不過蘇玨順便來接我……」
陸終的臉色太難看,難看得潘蕾都要以為陸終會同意。
但意外的是,陸終答應了。
雖然面色很難看,zuihou還是點頭了。
「我今晚要出差一趟,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嗯。」
潘蕾點頭,走到門口又停了下來。
「那你路上小心點。」
陸終點頭,面色總算是稍微緩和了點。
潘蕾到蘇家的時候才發現蘇珊瘦了不少。原本蘇珊就是骨感美人,現在幾乎只剩下一張皮了。
蘇玨把她領到房間,對潘蕾說了一聲。
「我就在樓下,你們慢慢談。」
蘇珊干癟的臉上扯出一個譏諷的笑容。
「看,連我的哥哥都怕我會吃了你……真是……」
蘇珊說著,笑聲擴大,漸漸的讓潘蕾有些發毛了。
「你找我來說什麼？」
「陸終讓我說的。」蘇珊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他粉碎了我的一個夢,甚至不惜在我的心頭狠狠的插上幾刀,只為了你莫名其妙的吃醋！」
潘蕾大概有些明白蘇珊的意思了。
「其實你不用說,我也都知道了。」
「不,你不知道！」蘇珊咬牙切齒,「我是蘇家的私生女,傳說我媽是窯子里的一姐,她給我那老爹下了藥才有的我……我在蘇家就像陸續在陸家一樣,一直都是尷尬的存在,而且,我和陸續不一樣,陸清揚還疼愛他,而我呢……我那老爹根本不喜歡我……可以說是厭惡我……所以……我在這里,只能靠我自己！」
潘蕾看著蘇珊,覺得這個女人有些陌生。
一直以來,她都是她心中的完美女神。
長得漂亮,事業有成,強勢能干。
可誰會想到,如今的她會成這般模樣呢。
「你……」
「哼,不用同情我。我只不過是站錯隊了！」蘇珊現在恨,也只不過恨當年的目光短淺,沒有看到陸終潛藏的本事,反而听信了陸清揚的胡言亂語。
說什麼解決掉了陸終,他就能給她在陸家安一個名正言順的位置。
可笑,他們都錯誤的估算了陸終。
不但陸續陸清揚,也包括蘇珊自己。
「我是利用過陸終,欺騙過陸終,不過我也愛過他。」現在回憶起,那一年的確是蘇珊人生最快樂的時光。
陸終不愛說話,人看著很冷漠,其實很溫柔。
他很靦腆,生氣的時候會咬牙鼓著腮幫子,開心的時候會臉紅。
這麼一個青澀美麗的少年,蘇珊怎麼可能不動心。
可她也明白,自己更喜歡權勢。
「當時,我看到陸終失去了聲音那麼痛苦,我就知道我做錯了。可……可我以為他給了我彌補的機會……我甚至以為我幫他干掉了陸續,我們就能回到從前了……」
可陸終的所作所為讓蘇珊寒了心。
他甚至不避諱的來找她。
再讓潘蕾傷心落淚,就殺了她。
她以為陸終起碼愛過她。
她以為這次只要她站對了位置,一切都可以重來。
可是,事實證明,那不過是她一個人的空想。
陸終當年對她的感情她已經無從得知,她唯一知道的是陸終不會原諒背叛他的任何人。
絕對不會。
想到這里,蘇珊又笑了。
「你現在一定很得意,我努力了那麼久,你卻可以坐享其成……但,潘蕾,沒有這麼簡單的……那原本是屬于我的一切,怎麼可以讓你這麼輕易得到……我的shijie,不允許任何人吃白食！」
056
潘蕾覺得蘇珊似乎有些不正常。這一點,得到了蘇玨的證實。他指著腦袋,暗示蘇珊的腦子出了一點問題。
看完蘇珊,蘇玨留潘蕾吃晚飯,潘蕾本來想回家的,可天公不作美,就在她要離開的時候下起了傾盆大雨。
蘇玨認為這時候回去太危險,所以建議潘蕾留下來,等到雨停了回去。
蘇珊沒有下來吃晚飯,一個晚上都能听到她在樓上狂叫。看來病得不清！
蘇玨皺眉,終于被擾得失去了耐性,對潘蕾抱歉的說道︰「我上去看看……」
「嗯。」
潘蕾拿出手機看了看,手在陸終的名字上停了無數次,zuihou還是沒有撥出去。
他不是在出差麼,說不定在飛機上呢。
或許手機還是關著的呢。
不過外面那麼大的雨,飛機是不是誤點了？會不會不安全？
潘蕾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為何,總感覺今晚不是一個平靜的夜晚。
她是生氣,是猶豫。
不過她依然喜歡陸終,擔心陸終。
少許的猶豫下,她還是給陸終發了條短信。
「路上注意安全。」
手機久久的沒有回應,潘蕾想,他大概是忙。
或許正在飛機上。
「怎麼了？你在擔心陸終麼？」不知道什麼時候,蘇玨從樓上走了下來。
潘蕾收了手機,看了一眼外面黑沉沉的雨幕,「不知道這個雨什麼時候停下來。」
蘇玨笑,「我也不知道……不過,天氣預報顯然不準,早上還說這兩天很晴朗呢……」
潘蕾笑不出來,目光仍然看著雨幕,「也不知道到底怎麼樣了？」
似乎是為了分散潘蕾的注意力,蘇玨過來找她聊天。
「對了,你要去書房坐坐麼？我記得你小時候很喜歡看書的。」
「好啊。」反正沒事,潘蕾也想找點事情來做。走上樓,她似乎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說道︰「蘇珊呢？她怎麼樣了？」
「吃了藥睡覺了。」蘇玨提到蘇珊面色淡淡,推開書房的門,「我想,等這件事情過後,送她去美國。」
這是人家的家事,潘蕾也不好過問。
況且,她覺得這對蘇珊或許還是一個很haode決定。
蘇玨帶她進了書房,讓潘蕾沒有想到的是,蘇玨的書房和臥室居然被打通了。
站在書房,潘蕾能輕易的看到蘇玨的床。
簡單的海藍色床單,上面擺了一個大大的枕頭。
簡單的風格一眼明了。
感覺自己居然在打量一個男人的床,這個男人還不是陸終,潘蕾有些尷尬,連忙轉過頭來。
「這里變了很多啊。」
小時候來的時候,這里不過只有兩個大大的書架,現在這個房間四面牆全部是書架,層層疊疊的書看得潘蕾有些興奮。
「這完全是一個小型圖書館了。」
蘇玨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後又問潘蕾,「要喝點東西麼？」
潘蕾想了想,舌忝了舌忝嘴巴,「牛女乃吧。」
片刻後,潘蕾端著熱氣騰騰的牛女乃心滿意足的抓著一本小說看。小說是講精神病人的,挺有趣的一本書。
不但如此,她還發現蘇玨在吃藥。
並且量還不少。
記得蘇玨曾經說過他活不過三十五,頓時潘蕾的心里有些惘然。
「阿秀哥哥,你的病……」
蘇玨的手一僵,搖搖頭,「老毛病了,不用介意。」
「你明天都要吃那麼多藥麼？」
蘇玨笑,「也不多。總比躺在床上不能動好。」
蘇玨笑得毫不介意,潘蕾心里卻似乎貓兒抓過一般,猶豫了片刻又說道︰「蘇珊說你上次差點死掉……對不起……」
蘇玨放下水杯,把藥盒推到抽屜里面。
「傻姑娘,說什麼呢。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只不過比其他人提早了一點點罷了。」
話是這麼說,但潘蕾無法忘卻蘇珊上次告訴她的真相。
蘇玨的病一直在控制中,但她結婚的時候蘇珊故意告訴了蘇玨錯誤的信息,後來蘇玨知道的時候,她已經嫁給了陸終。
那一次,蘇玨差點死掉,後來好不容易救活了,身體卻不如以前了。
對此,潘蕾心中慢慢都是歉意。
「對不起……」
「都說了不說這句話了呀……」蘇玨走過來,直視她的雙眼,「對了,你來的時候精神狀態不好,怎麼了,和陸終還在鬧脾氣麼？」
潘蕾不知道怎麼說,提到陸終,她原來想看書的欲啊望也沒有了。
「也不算吧……只是沒有想到他會說話……阿秀哥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蘇玨老實的搖頭,「那倒不是。不過他會說話也是最近的事情……好像就這幾天的事情。」
潘蕾眼楮一亮,「你的意思是,他以前還是不會說話的？」雖然陸終說過他們在一起後他才說話的,可是誰知道是多久。這麼說來,他應該是最近的最近才會說話的麼？
蘇玨點頭,「是啊,他那毛病挺嚴重的,似乎治了好久才治好,听說還有一些後遺癥的,不過慢慢調整就好。怎麼了,他沒有和你說嗎？」
想到兩人的爭吵,還想到那晚上自己那麼罵他他都沉默,潘蕾訕訕一笑,「我以為他騙我呢……」
「這個我倒真的不知道了。不過……陸終是個什麼往心里放的人,這倒是真的。」
這一點潘蕾也表示了贊同。
陸終就是個悶的,現在會說話了,但是依舊不會和她多說。
他有什麼事情都藏在心里,一點都不坦白,討厭。
似乎找到了共同話題,潘蕾和蘇玨聊得很投機。
聊到zuihou,兩人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
當然,也不知道外面的雨何時已經停了。
可是雨停了,風暴並沒有停止。
潘蕾再次醒來的時候,是被一聲刺耳的尖叫吵醒的。
她揉了揉眼楮,意識模糊,有些不明白到底怎麼了。
可那尖銳的聲音已經響起。
「你們在做什麼？」
這個台詞似乎有些不對勁？！
潘蕾清醒了過來。
她在一張陌生的床上醒了過來,身邊躺著同樣睡意朦朧的蘇玨。這就算了,問題的關鍵是潘蕾還是全身紅果的,蘇玨也是。
這個變故讓潘蕾猛地尖叫一聲,慌忙從床上跳了下來。
蘇玨也反應過來了,一把攔住潘蕾。
「蕾蕾,鎮定下來。」他用被子裹住潘蕾,自己拿起床下的褲子,套了起來。
「不要怕,沒事的。」
這還叫沒事,昨晚上的事情她都記不得了,但她清晰的記得自己沒有喝酒。
沒有喝酒,怎麼可能會亂啊性。
潘蕾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怎麼辦。
就在蘇玨的褲子剛套好,門口又沖進來一個人。
見到屋里這番場景,他想也沒有想的沖上來,出拳凶猛,直接的弄到蘇玨。
「陸終……」
潘蕾做夢也沒有想到,這混亂的早上居然會出現這麼多事情。
「陸終,不是……」
听到她的聲音,陸終扔下蘇玨,猛地朝潘蕾走了過來。
潘蕾瑟瑟發抖,陸終的目光似乎要吃人一般,她十分害怕。
陸終抓著她的手臂,把她提起來又一把扔在床上。
「這就是你考慮的？你選擇了他！」
陸終暴怒至極,目光中全是陰冷。
潘蕾想解釋,但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搖頭。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沒有？」陸終冷笑一聲。他才能說話不久,壓抑了太久的聲音一旦爆發出來並不好听,還十分難受。
經過幾番怒吼後,他喉嚨一甜,咳嗽了一聲,手心一片殷紅。
「陸終……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潘蕾哭著搖頭,想過來抓陸終,卻又被狠狠的甩開。
「沒有？！」陸終嘴角溢出鮮血來,被他不在乎的擦去,用腳踩了踩地上散落的幾個避孕套,連連冷笑,「那他媽的這是什麼？」
潘蕾也不知道,這時候有口難言,唯獨哭泣。
她那副軟綿綿委屈備至的樣子似乎讓陸終更生氣,抓著她的手緊了緊,下一秒,潘蕾都以為陸終要一拳打向她的時候,陸終頹然的把她推在床上,轉身朝蘇玨走過去。
這邊,蘇珊已經扶起蘇玨,還沒扶穩的時候,陸終已經走過來。
「陸終,你別這……」
蘇珊一句話還沒說完,陸終已經不留情的一巴掌甩了過去。
「滾！」
蘇珊半張臉迅速的腫了起來,她美目含淚,似乎沒有想到陸終會打她。
陸終見她不動,目光冷了下來,動作更加不受控制,一腳的踢開這個礙事的女人。
然後清除掉障礙後,猛的一拳再次揮向了蘇玨。
這樣的陸終,似乎比那晚上在巷子里教訓小混混的陸終更加可怕。
潘蕾全身顫抖,哆嗦,理智讓她快點阻止,但行動就是做不出任何動作來。
眼看,蘇玨被踩在地下,嘴里大口大口的嘔出血來,潘蕾似乎才能動了。
慌忙的爬下床,她一手要拽著裹在身上的被單,一邊還要抱陸終的腿。
「陸終……你不要打了……你不要打了……」
只不過,潘蕾的勸告沒讓陸終消氣,他黑眸濃如墨,整個人動作頓了頓,聲音卻更加冷了。
「好……你護著他？那我打死他！」
作者有話要說︰下章會揭露陸終以前對蘇珊的感情……
ps︰我寫崩了麼……妥妥的棄文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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