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林中追捕

作者︰北地戰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村長杜登的家從外面看和尋常自由農的屋子沒什麼區別,僅僅是尺寸更大一些,不過里面就別有洞天了。

最先映入科利夫眼簾的是鋪滿地面的干草,看上去都很干淨,應該才剛換上沒多久。其次,是牆邊用石頭砌起來的壁爐,燒剩下的木柴正冒著暗紅的點點星火。

牆邊的大橡木桌上鋪著一塊白色的亞麻布,桌上擺著一碟沒吃完的面包卷、兩塊片成三角形的干酪。餐碟旁擺著一盞銅質燈台,上面插著一根用了一半的白色蠟燭。

另一側就是杜登和他妻子的床了。

不同于在草鋪上席地而睡的農夫們,杜登的床是由幾根粗大的毛山櫸做成的,里面墊滿了干草,外面鋪了一匹紅色的細麻布作為床單,看上去既美觀又舒適。

「嘿,別看了,」杜登推了推有些發愣的科利夫,「你難道還想躺到我的床上睡一覺嗎?」

科利夫連忙搖了搖頭,將面粉放到了牆角,有些不自在地擦了擦額頭上巨大的汗珠。

杜登「啪嗒」一下將做工精細的靠背椅拉開,舒舒服服地坐了下來。他想,克里格這家伙雖然討厭,但不得不承認,他的木工活確實不錯。

「西蒙去找你了?他怎麼說?」杜登從餐碟上拿起一塊女乃酪一邊吃一邊問道。

「他問我附近有沒有一伙新來的匪徒,他還警告我,如果我參與了襲擊牧場這件事,他會把我的腦袋給砍下來。」科利夫有些緊張,說話結結巴巴的。

「你怎麼回復他的?」

「我編了一個故事,在我看來沒有破綻的故事應付他。」

「或許破綻百出呢,」杜登將女乃酪全部放進了嘴里,一邊咀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道,「你編了什麼故事?」

「我說,有一個異鄉的陌生人和他的同伙半夜拿著銅幣來找我換食物,警告我不許將這件事告訴任何人,否則會殺了我和我的妻子。」

「還不錯,看來你並不是一個一無是處、會讓我們腦袋搬家的蠢貨,」杜登拍了拍手,咽下了女乃酪,「你那邊應付過去了,我就放心了。我派亞當找的那三個匪徒來自上洛林公國,亞當那會兒戴著掩面頭巾,沒有透露出任何我們的信息,只是交代了任務而已。他們就算被抓到了,也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指使。」

「呼,」科利夫深呼吸了一口氣,感覺心情舒暢了一些,「那三個匪徒殺完牲畜後去哪了呢?」

「我讓他們殺完牲畜後派一個人在村外的老地方找亞當,亞當在那將另一半的酬金給了他們,然後讓他們立刻離開這個地方,」杜登露出了得勝的笑容,「越遠越好。」

「那我就放心了。」科利夫心中的石頭落地,嘴角忍不住地翹了起來。

………………………………

迪黑斯森林的林中小徑中,兩條獵犬正低著腦袋,在薄霧籠罩中的淤泥和斷枝中一邊嗅探一邊前進。

牽著狗繩的士兵臉上帶著幾分疲憊,比爾爵士一手搭弓一手搭箭,謹慎地跟在獵犬後面。

治安官老凱文已經是氣喘吁吁了。剛出發時,他還能和比爾饒有興致地聊天,他們從狩獵技巧說到山賊土匪,又從該死的土匪說到了弓與箭,在一次中途休息後,老凱文逐漸閉上了嘴巴——他感覺自己快要體力不支了。

後來,老凱文因為體力透支,是現在一行人中唯一一個騎在馬上的人。

比爾因為不習慣在馬背上追尋「獵物」,早早地便從馬背上下來了。為了讓他的愛馬更輕松一點,他還讓士兵將馬鞍卸下來披在了隊伍末尾的灰色馱馬背上,那頭可憐的畜牲還馱著一大籃食物和武器呢。

「有什麼發現嗎?」老凱文舌忝了舌忝干燥的嘴唇,從腰間取下水壺擰開了壺蓋。

「治安官閣下,目前來看並沒有。」牽著狗繩的士兵回應道。

「見鬼的匪徒,可真是能跑啊!」老凱文小聲地嘟囔抱怨著。

再往前穿過一條溪流,走上半天的路程,他們就會進入隔壁希格堡男爵的領地。

領主西蒙和這個男爵並不相熟。相比與之相熟的卡爾男爵和沃爾夫男爵,他們在陌生的領地上追捕逃犯只會更加困難。

更重要的是,如果這些逃犯徒步淌過了小溪,他們身上的氣味會減淡很多,變得更加難以追蹤。如果他們在溪水中洗了澡,那比爾就沒有任何辦法了。

眾人沉默著在林中小徑中繼續前行了一會兒,獵犬忽如其來的叫聲令他們重新打起了精神。

「有動靜。」

士兵們一掃臉上的疲憊。兩個偷懶的士兵連忙從大馱籃中拿出了他們的盾牌擋在胸前,握緊了手中的武裝斧。

老凱文麻利地從腰間抽出了治安官圓頭錘,扶了扶頭上的鐵盔。

「小聲點,應該就在附近了。」比爾伸出了手,示意士兵們在小徑的兩邊搜尋。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小心翼翼地在森林中挪動著腳步。

「嘿!」

一個陌生且粗獷的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緊接著傳來了刀劍踫撞的聲音和武裝士兵的謾罵。

「上,」比爾和士兵們一個箭步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跑去,隔著薄霧大聲喊道,「別殺死他了,男爵大人要活的!」

當他們趕到聲音傳來的地方時,那個武裝士兵已經將滿頭是血口中嘟囔著異鄉髒話的匪徒壓在了身下。

沒有經過任何正規訓練的匪徒,遠遠比不上經過了汗與血生與死的試煉、全副武裝的士兵。

「他已經驚動了他的同伙,你們趕快去追!」壓著匪徒的士兵著急地說道。

果不其然,比爾和士兵們繼續往前搜索,他們找到了一個搭建在一片空地上的小宿營地,小營地中央的篝火都還沒熄滅呢,但是現在一個人都沒有了。

「他們往那個方向逃走了!」一個士兵辨認出了濕潤土壤上凌亂的腳印,其中其中一個腳印看上去還是赤腳,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

「讓我來吧!」老凱文夾了夾馬月復,朝著腳印消失的方向飛奔了過去。

當比爾和士兵們往前小跑了一陣子後,他們看到了兩個在草叢間趴倒在地的匪徒,以及一旁馬背上得意地舉著圓頭錘的老凱文。

「但願剛剛那兩錘不會要了他們的性命!」老凱文說著,將圓頭錘收回了腰帶上。

「我的上帝,」比爾的眼中滿是驚訝,像是重新認識了一遍老凱文,搖了搖頭,將箭矢插回了箭壺,「翰恩,鮑赫,你們去看看那兩個被放倒的家伙還有沒有呼吸。」

………………………………

天色已黑,在木堡中等待消息的西蒙逐漸焦慮了起來。

「比爾現在到底有沒有抓到那幾個該死的賊,」西蒙在大廳中來回踱步,「按照正常行進速度,他們估計都已經搜查到隔壁領地去了。」

「老爺,吃點東西吧,兔肉粥已經煮好了。」火塘旁邊拿著大勺子的小克萊因對著西蒙說道。

「不了。我沒有胃口。」西蒙有些難受地模了模肚子,搖了搖頭。

他的厭食癥又犯了。他現在明顯可以感受到肚子被餓得咕咕叫,但是卻一點東西都不想吃。

小克萊因嘆了口氣,撥弄了一下柴火中被燒得通紅的烙鐵︰「要不要我幫您溫一碗果酒?」

「我想可以。」西蒙點了點頭,將身旁擱板桌上的空木杯遞了過去。

當小克萊因將溫熱的果酒遞給西蒙後,門外傳來了衛兵的大聲呼報聲。

「老爺,比爾爵士他們回來了!」

西蒙一口喝下了大半杯的果酒,將木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快步向塔樓的大門走去。

門內的衛兵幫西蒙拉開了門,西蒙一眼便看到了內堡場中馬背上馱著的三個人——他們被結結實實地五花大綁著,動彈不得。

「比爾,你果然沒有辜負我的期望!」西蒙走上前, 欣喜地拍了拍比爾的肩膀。

「當然,我的大人。事實上,在這次抓捕逃犯的行動中,治安官凱文也發揮了很大的作用,」比爾笑了笑,指了指馬背上一個赤腳上滿是傷痕和泥巴的匪徒說道,「他和另一個逃犯就是被老凱文給拿下的。」

「是嗎?」西蒙有些意外地看了看旁邊的老凱文,後者剛剛踩著馬蹬下了馬,微微低頭向西蒙行了個禮。

在西蒙的想法中,老凱文寶刀已銹,最多充當著一個向導的角色,令人驚喜的是,他居然還能親手制服兩個匪徒,這可真是令人意外。

「干得好,凱文,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

「是的,西蒙閣下。」老凱文感受到西蒙的目光比出發前柔和了許多,他知道自己得到了初步的認可。

在此之前,西蒙無論是看他的眼神,還是說話的語氣,總是帶著一股不耐煩的味道。

「把那幾個骯髒的匪徒押到地牢里去,」西蒙對著馬廄旁待命的武裝士兵說道,「嚴加看守,不要讓任何人靠近。我明天會親自審問他們。」

「遵命,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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