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里應外合

作者︰北地戰士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整個貝格伯爵領最難攻打的領地除了弗爾德堡之外,非沃爾夫男爵領的維特拉爾村寨莫屬。

這座保留著濃厚部族氣息的村寨屹立在地勢險峻的山丘頂部,除非動用牛和馬拉著攻城車爬上村口前的斜坡路,否則攻城者只能用扛著攻城雲梯的士兵去嘗試突破他們的村牆。

攻城塔就更別想了,村牆邊陡峭的山坡足以讓任何工程師望而生畏,他們的攻城塔能不能推上陡坡是一回事,能不能在陡坡上保持平衡不會翻倒又是另一回事了。

阿貝特男爵已經萌生了退意。今天下午的進攻是他們最後一次嘗試,他會讓最精銳的騎士和私兵打頭陣,嘗試突破他們的村牆。

本來,在兩周前阿貝特男爵奉洛翁伯爵的命令剛剛包圍住這個村寨時,看著遠處村牆上穿著獸皮、背著用歪歪扭扭的樹枝做的標槍的「野蠻人」士兵,他和他的士兵們還狠狠地嘲笑了這群窮鬼是尚未開化的鄉巴佬。

但事實是,這些他們眼中的鄉巴佬已經給他們造成了一百多個士兵的傷亡,而他們卻始終在原地踏步,就是無法突破他們的村牆。

用牛犢拉攻城車上坡的方法他們上禮拜就已經試過了。當攻城車被拉到坡度最大的地方時,村牆上狡猾的弓箭手便開始集中火力射殺那四頭可憐的畜牲。

在四頭牛悲愴地哞叫倒地後,沉重的攻城車失去了控制,帶著牛犢插滿箭矢的尸體往坡下回滑,將回滑路上來不及閃避的士兵碾得粉身碎骨,肝腦涂地。牛的尸體也在一路上被摩擦得血肉模糊,滿是泥漿。

最後,攻城車高速地回沖進了坡下森林里的攻城營地,一片狼藉,慘不忍睹。不過唯一的安慰是,那天攻城的所有人都吃上了帶著濃郁土腥味的炖牛肉。

除此之外,據戰敗退回攻城營地的士兵們描述,本來一些勇敢的士兵已經成功地頂著「標槍雨」殺上了他們的村牆,但恐怖的是村牆上忽然涌上了一批拿著長柄逆刃刀的「瘋狂蠻族人」,所到之處殘肢和人體器官四處飛濺,光是和他們對視一眼就能被嚇破膽子。

其實這些士兵口中的「瘋狂蠻族人」西蒙以前見過,他們是沃爾夫男爵手下的扈從隊,或者說私兵。

這些戰士是整個沃爾夫男爵領地中最優秀的戰士,他們向男爵許下誓言效忠,即便比一般的戰士擁有更多財富,但他們還是更青睞于不戴頭盔不穿護甲,充滿激情地揮舞著利劍沖上戰場,以凶殘和奮顧不身而聞名。

沃爾夫男爵領殘留下來的很多傳統和布列塔尼人、威爾士人、愛爾蘭人和蘇格蘭人有這驚人般的相似。

但阿貝特男爵對此興趣缺缺,他只感覺到無比挫敗——自己居然連一群「沒開化的野蠻人」都打不過,傳出去可真是個笑話,不,或許已經成為笑話了,圍攻杜塞爾多夫鎮的同僚們最不缺時間閑聊和八卦。

驕陽之下,騎士們戴著諾曼盔,穿著沉重的鎖子甲,舉著大盾,滴著豆大的汗珠喘著粗氣一步步地向山坡走去。

穿著輕盈軟鎧甲武裝衣的自由民士兵已經扛著攻城雲梯沖到了騎士的前頭去了,村牆上的戰士大吼著惡毒的咒罵和髒話,將樹枝做的標槍狠狠地拋向了那些正在爬坡的士兵。

雖然這批制作粗糙的標槍因為槍身表面凹凸不平在空中自己偏離了彈道,但威能可是一點也沒有減少。

許多自由民士兵手里陳舊甚至快要散架的木盾本身便很薄,根本擋不住標槍,時不時便有人發出慘叫,然後倒在地上。

與此同時,村牆上的弓箭手們也在一刻不停地放箭。沃爾夫男爵的弓箭手戴著綠色的大兜帽、穿著寬大的束腰袍、手里拿著長弓。

而一些拿著反曲弓、戴著軟甲帽、穿著武裝衣的弓箭手也混雜其中,不斷地向村牆下放箭。他們是卡爾男爵手下的弓箭手。

當時卡爾男爵和阿貝特男爵在杜伊斯堡附近打了一仗,卻慘遭敗北。不過幸運的是他的弓箭手和騎兵編制還算完整,于是便帶著幸存的士兵連夜逃往沃爾夫男爵的領地,和他一起抵御阿貝特男爵的進攻。

當騎士們抵達村牆下時,村牆上沃爾夫男爵的戰士和卡爾男爵的私兵搬起了所剩不多的石塊往村牆下砸去,幾個自由民士兵和騎士被砸得腦袋砰當一響癱倒在地。

沒一會兒,村牆上最後一塊大石塊也被丟下去了。

沒了後顧之憂的阿貝特騎士和精銳的步行騎兵放開了手腳,一起爬上了雲梯。

村牆上,沃爾夫男爵的戰士一臉嗜血狂熱,而與他們並肩作戰的卡爾男爵士兵面色凝重——他們並沒有沃爾夫男爵的戰士崇尚英勇、奮不顧身的精神,他們已經被這些敵人擊敗過一次了,心中對這些即將短兵相接的敵人產生了恐懼。

「讓我們用他們的鮮血洗刷我們的恥辱!」卡爾男爵提著劍親自來到了村牆邊,大聲地鼓舞著身邊的士兵。

「殺光他們!」見領主老爺都親自上陣了,士兵們的恐懼一掃而空,熱血沸騰了起來。

「殺啊!!!」

沒過多久,雙方的士兵便在村牆上展開了激烈的白刃戰。

一個登上村牆的騎士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他只知道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斬殺了兩個扈從隊誓言者和一個卡爾男爵的斧槍兵。

這會兒,他的身後傳來了騷動聲。他不禁回頭看了一眼,他的心「啪嗒」一下沉到了谷底——森林中攻城營地的方向冒出了滾滾的黑色濃煙。

「穩住,有敵人卑鄙地襲擊了我們的營地,但阿貝特男爵大人已經搞定了他們。大家不要松懈,勝利就在眼前!」一個剛剛爬上村牆的阿貝特親信騎士大聲地鼓舞著大家。

原本軍心動搖的騎士和精銳步行騎兵們仿佛吃下了一顆定心丸。

不過還沒過多久,村牆下的戰場上傳來了由遠及近的密集馬蹄聲,牆下傳來了騎矛折斷的「啪嚓」聲,以及自由民士兵們的慘叫和咒罵聲。

那個騎士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不禁張大了嘴巴——盾牌上畫著藍綠十字拼色鹿角紋章的陌生騎兵正殺得牆下戰場上的友軍屁滾尿流,如光天化日之下的老鼠一般四處逃散。

「我們的支援到了,不要仁慈,殺光他們!」一臉疲憊的沃爾夫男爵和卡爾男爵眼前一亮,帶著戰士們發出了高昂的戰吼,沖向了此時已經慌了神的騎士們。

「啊啊啊!」

「嘗嘗我的厲害,該死的侵略者!」

心中已經萌生了退卻之意的騎士們開始敗退,已經逐漸開始招架不住士氣高昂的敵人們的進攻了。

一個誓言戰士鋒利的長柄逆刃大刀將武裝騎士身上的鎖子甲砍得鐵環四射,連帶著撕碎了騎士鎖子甲下面的武裝衣。

一股血霧飆出,讓這位勇猛的誓言戰士赤果的上半身瞬間被染紅,周圍的戰士們發出了嗜血的爽朗笑聲。

「住手,別打了,我投降!」

一些騎士和步行騎兵很干脆地放下武器投降了。

被切斷後路的他們可沒有決戰到死、流盡最後一滴鮮血的想法。他們認為自己已經在戰斗中用盡全力了,即便是投降也不會損失榮譽。

「打開村門!」

在沃爾夫男爵的命令下,村門的大門閂被卸下,按耐已久的士兵們如潮水般涌出村子,如餓狼一般撲向一個個落荒而逃的敵人。

「西蒙,朗格,見到你們真是太令人高興了,」卡爾男爵和沃爾夫男爵騎著馬出了村門,臉上綻滿了燦爛的笑容,「感謝你們在最關鍵的時刻出手扭轉戰局,我們會永遠銘記這場光榮的戰役和你們的所作所為!」

「不客氣,卡爾大人,沃爾夫大人。我們剛才已經成功地打下了他們防務空虛的攻城營地,不過可惜的是阿貝特男爵胸口中了兩箭,恐怕活不過今晚了,不能拿來換贖金了。」

「哈哈哈哈哈,你們兩兄弟」卡爾男爵開懷大笑,「眼里只有贖金是麼?」

「看著一大袋銀幣消失在眼前,誰不會心疼啊!」西蒙、朗格還有沃爾夫男爵一起歡聲大笑了起來。

「對了,科奧瑟怎麼沒來?」沃爾夫男爵疑惑地左右張望了一番,目光又重新回到了兄弟二人身上。

「我們的領地依舊處于內憂外患的處境之下,」西蒙趁朗格沒開口,搶先說道,「所以,父親得親自確保領地的安全。」

西蒙怕朗格順口把他們搶到洛翁伯爵輜重的事情給說出來了,便提前開了口。雖然沃爾夫男爵和卡爾男爵都是父親的朋友,但誰也不能保證本性貪婪的貴族們不想從自己的家族中薅下一把羊毛。

多爾斯滕家族可真是發了一筆大財,西蒙估計洛翁伯爵現在正在大發雷霆,但是大概率不知道到底是誰打劫了他的輜重隊。

或許是賊膽包天的綠林強盜?還是附近游蕩的小型雇佣兵團?無論如何,那天晚上唯一逃月兌的征稅官疏忽防御、玩忽職守的罪名是逃月兌不了的。

對于多爾斯滕家族,洛翁伯爵最多持懷疑態度。因為西蒙在探子傳回洛翁伯爵領正在征集物資和稅款的消息後,出發偷襲前沒有走漏任何風聲。

他帶著十個弓箭手和三十個民兵,沒有走大路,而是走各種林中小路悄悄逼近到洛豪森村的附近,靜候獵物上鉤。

只是但願那晚匆匆忙忙逃走的征稅官沒有看清民兵們盾牌上的紋章。

「那我這次欠你們的可就大了,」沃爾夫男爵的言語中不禁帶上了幾分感動,「再次感謝你們能在糟糕的處境下接到來信後依舊決定帶兵來支援我們,這片土地永遠歡迎多爾斯滕家族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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