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篇 第六十三章 松州巨變(十五)

作者︰生煎仙人球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跪祠堂,跪祠堂,憑什麼人家能在街上施粥,吃糖葫蘆,畫糖畫,談戀愛,我卻要跑去天道觀跪祠堂!」炎天樂看著窗外夕陽不免有些憂郁,遠處青煙之上,但炎天樂靠在窗沿上卻完全提不起興致來,連師姐喚他下去吃飯都沒有任何反應!

窗下,一股黑煙直沖上來,嗆的炎天樂一陣咳嗽!

嚇得門外的女使小廝全都湊在了門口,忙問三殿下,您怎麼樣?

炎天樂擺手,剛要回答,忽的又听見一聲巨響,一陣狂風刮來,直接向炎天樂席卷而來,將他嚇得差點沒從窗戶上跳下去!

「阿樂,你怎麼又咳嗽了?是不是傷還沒好?」炎寒身影一閃,一把抓住炎天樂,還未等他反應過來,就抓著炎天樂的肩膀,將他整個人猛的轉了一圈,從天靈蓋到腳底板看了個遍!

轉的炎天樂一陣眼暈,直喊道︰「哥,哥‧‧‧‧‧‧我沒事,我真的沒事!」

他強撐著自己沒有一頭栽倒下去,不禁吐槽︰「你怎麼和大哥一樣呢!」還記得炎天樂初見炎寒炎爍之時,就被炎爍差點送走,如今在經歷,還真有些想念他的大哥鎮冥王炎爍了,也不知道,現在邊疆戰亂,他在邊疆怎麼樣了?

炎寒听著這話也長嘆一聲,不禁想到三兄弟當年在風華別院時的場景,想來他也足有兩年沒有見到炎爍了,不過現在炎爍大抵是在嚴陣以待準備戰斗吧!

不過看炎天樂還有心思擔心別人,炎寒的一顆心總算是放下了,他端了杯茶交給炎天樂,笑容如沐春風︰「骨髓不多,骨氣不少!怎麼現在要被罰去跪祠堂,反倒沒之前的那份骨氣了?」

炎天樂撇了撇嘴︰「這可不一樣,大丈夫就應當死在戰場之上!況且小爺的主角光環猶在!必定有一代英豪自天而降!像哥你不就‧‧‧‧‧‧」

還未等炎天樂說完,炎寒一拳就削在了炎天樂的頭上︰「沒在夸你!」他轉念一想,大手在炎天樂的頭頂揉了揉,聲音逐漸溫和起來︰「如若是那兩次我沒來又當如何?」

這話當真將炎天樂問住了,當時他只想著拼命就一定會有轉機,完全沒有想到後手,直到今天听見了炎寒的一番話才醒悟過來!

見他搖頭,炎寒強忍住想要揍他一頓的沖動,耐著性子繼續問道︰「如果你的師兄師姐也幫不了你,你又當如何?」

這炎天樂就更不知道了,還記得在松州第一次送人頭時就是因為不想將師兄師姐們攪合進來。

雖說後來帶領著通判府這部分軍民奮力抵抗,也算是有些成就,但也只是一味的拼命而已。也就是說,如果松州這件事只有他自己的話,結局怕是只有一條,那就是死!

「雖然你這次在松州得到了一部分人心,但炎夏的命也丟了大半。所以這祠堂你是非跪不可,求我也是不好使的。」

炎天樂听完,整個人撲到在床上,他將自己同太子炎寒對比了一番,實在是覺得自己沒有什麼做皇子的天賦,又怎麼能成為一位合格的皇子呢。

而且,松州這件事無論怎麼樣,炎天樂總覺得遠沒有現在看到的這麼簡單。

水清石出直可數,林深無人鳥相呼。

別說,此等蟬噪林逾靜,鳥鳴山更幽的翠色森林,空氣還真比那滿是煙火氣息的松州好了不少,炎天樂呼吸著只覺得心曠神怡,連帶著這幾天的疲憊也一掃而光。

偶爾听見兩聲鳥鳴,還真是愜意得很。

不過越向里走,他心里便暗暗有些發毛,畢竟那些藥人就喜歡在深夜的森林里活動,他不禁想著,萬一這時冒出來一窩藥人,還不得將他囫圇個吃掉!

但轉念一想,現在可是白天,應該不會有藥人那麼猖獗!

「說是跪祠堂,跪太廟,太廟不應該在皇城中嗎,怎麼跑到郊外來了?」炎天樂轉身坐在床上,一臉無奈的問著身邊的炎寒。

據炎寒所說,東承國的都城萊陽皇宮之中自然是有祠堂存在的,但東承國的祖先想來喜歡安靜,清幽,開國皇帝還同天道觀的天尊是故交,甚是崇尚道家文化,索性下令將東承國的太廟整個遷到了天道觀中。

所以炎天樂此去的目的地就是松州城外的天道觀!

炎天樂坐在河邊猛地將水袋中的水灌下,冰冷的泉水浸潤著他的內心。他將地圖展開,看著地圖,十分無奈。

「好歹也是一國太子,這地圖是怎麼回事!這讓小爺我何時才能找到天道觀呀!」

炎天樂不禁想到現在的欽天監監正章驊就是天道觀的人,能從此等深山老林中出來的人,真真是一方能者了。

炎天樂索性躺在河邊的石地上,看了看天空,又看了看地圖,再看了看天空,看了看地圖,他眼眸一亮,猛地坐起!

「我!這地圖這不是標反了嗎!」

地圖是正確的地圖,可是字上下標反了,那能找到天道觀就怪了!

真真如此,發現問題之後,不過兩個時辰,炎天樂便找到了正確的路線,走到了天道觀的門前。

他正了正衣衫,猛地將頭上的紅綢甩在了身後,看著道家門前蒼翠的柏樹,幽幽的青山,邁上了台階。

可能是秉承著「此地之應天上有,人間哪能幾回見」。也不能是「高處勝寒,近于天穹」。同閔安佛寺一樣,這天道觀也建在了天上。

這山高極為高遠,就連薄霧流雲也只能在停留在它的半山腰上,也不知道去天道觀祈福的人怎麼有耐心爬這麼多台階,登這麼高的山!

「天道觀,天道觀。」炎天樂讀著門上的大字,輕聞焚香,不禁感嘆,天道,天道,也真是應景!天道,天道,九五至尊,奉天承運,皇家的太廟建在此處也屬實合理!

他正準備輕叩石門,石門卻應聲開啟,炎天樂後退了兩步,邁了進去,發現還真無人把守,難不成這是觀門今始為君開?

他隱約還記得他出去欽天監的場景,同是聖地,卻大有不同。

抬眼望去,此情此景倒讓炎夏生出「林深別有深庭宇」的想法來,在天空里中是雲深,在樹林里可不就是林深嗎。

但這里卻遠沒有庭宇那般恬靜,建築附近雜草叢生,牆壁上早已爬滿了爬山虎,不過即使這樣也依舊擋不住它的恢宏大氣,丹楹刻桷。

炎夏不禁伸出手來,撫上那高大的院牆,幾度經年流轉還依舊莊嚴的欽天監還真叫人欽佩。

嘎吱——,欽天監的石門應聲打開,一位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出現在兩人面前,一身雲袍,白衣廣袖,仙風道骨。

白衣少年微微側身,屈躬頷首一禮︰「敢問閣下可是三皇子殿下?」

「正是,晚輩炎夏,特來此處拜會,這是信件,還請小哥帶路。」炎夏回之一禮,將信件雙手交予面前的少年。

那人看了一眼信件,隨即將炎夏兩人引入欽天監,可剛踏入一只腳,炎夏就滿臉震驚,院內斷壁殘垣,破敗不堪,相比于外牆的偉岸,這徒有其表的建築實在是令人唏噓。

「這是‧‧‧‧‧‧」看到這一幕,炎夏不禁感嘆。

「殿下莫急,你想知道的事情,稍後監正大人都會為您一一解答。」約莫半刻鐘,三人就來到了一座保存較為完好的主殿,白衣少年再次停下了腳步,轉身對炎夏說︰「殿下,監正大人有令,只請您一人進入殿內,望殿下恕罪。」

隱約記得當時同章驊見面的場景,老者眼神一亮︰「你真是,和你那母親一模一樣,招人喜歡,本想著留你在身邊陪陪我這個老人家,為我送終,可惜呀天不遂人意,一個紅衣人愣是將你從我的身邊搶了去。」說到這,話音一轉,「你覺得這棟建築如何?」

炎夏感嘆老人思維的跳月兌,回答︰「嗯——從外看挺拔天地,粲然四季,垂範千古,啟迪萬物,真是不可褻瀆。但是,內里確實一片破敗‧‧‧‧‧‧」

「那你覺得這茶如何?」茶爺爺顯然很滿意,點了點頭,繼續問道。

端起茶杯,碧綠的茶葉在杯中旋轉起來,生機盎然,細聞茶香,細品茶水︰「清新可口,馥郁芬芳,一口咽下,唇齒間還留有歲月的氣息。」還好炎夏上一世肚子里有些墨水,華麗的辭藻不住的堆砌,不然此情此景還不知如何應對呢。

老人又笑了,笑得慈祥,笑的發自肺腑︰「有子如此,夫復何求!果真擔得起天命之名,早知道就應該拼了這老命與那人斗上一斗,將你留在身邊。」

也不知道茶爺爺現在如何了?

當年一句「普天之下,人人平等。」可真是博得了不少的贊揚!

「好一個普天之下人人平等!」老者大悅︰「老身欽天監監正章驊,活了一甲子有余還是頭一次听到這樣的話來,真不愧是天命之子!」

炎夏再飲一杯,強忍住對天命之子的疑問,硬是笑臉盈盈︰「其實這話還有後半句!」

「哦?後半句,什麼?」

「這後半句就是,敬老愛親,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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