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一章︰奪回

妖石既然已被凌赤殺死,那麼妖刀門下眾人自然是群憤激昂,都是叫囂連天,要同凌赤生死決戰。

卻也正是在此時,只听那大漠血刃幫幫主「血面鬼」洪太龍突然厲聲喝道︰「都給我安靜點!既然是比武決斗,妖石雖然貴為前輩,然而卻也突出急手,有失前輩風範。最終死于凌赤少俠之手,想必也只是技不如人。若是妖刀門有人敢要來為妖石伸冤的,先問問我大漠血刃幫,答不答應!」

如今一看,卻又是三大門派爭名逐利的的時候到了。妖刀門如今少了一個高手,那自然是元氣大傷,其下門人都將目光轉向了沉默不語的妖羽。

妖羽望著師弟妖石的尸體,眼神之中流露出了一股異樣的悲傷。雖然妖石為人心狠手辣,但這個妖羽既然能夠當上妖刀門門主,那自然也算是眾望所歸。如今妖羽眼見妖石就如此被凌赤殺害,心中的氣憤也自然是難以言語。

妖羽掃望了周遭一眼,大漠血刃幫與赤兔馬場的人手都是摩拳擦掌,已是等待不及想要將妖刀門踢出三大門派之外了。

妖羽一狠心,閉上雙眼,恨恨道︰「妖刀門下弟子何在?」

妖刀門之下百十弟子齊聲叫喊回應,其勢當與洪水之泛濫,可相提並論!

妖羽突然朗聲大喝︰「大漠血刃幫、赤兔馬場,欲滅我妖刀門而後快,妖刀門叱 草原十數年,豈可受此窩囊氣?今日拼死一戰,也要殺得痛快!」

「好!」

妖刀門下弟子猛地全都將短刀拔出,不管三七二十一,便往周遭的人砍了去。此時的徐府,只剩下了好一片混亂!

「血面鬼」洪太龍與「平原虎」呂方似乎也沒有料到這妖羽竟然會突然出手,一時間全都混戰在了一起。他們的確了解妖羽那為人謹慎,絕對不會輕易發動抗爭的心思。但是他們兩人卻也已經忘了,當一個人被逼到了絕境的時候,那所有的理智全都會消散殆盡。

而此時妖羽正是如此,只見得他那兩柄短刀已然出鞘,一刀砍向了「血面鬼」洪太龍,另一刀又掃向了「平原虎」呂方。

「要以一對二麼?」呂方冷笑一聲,「那可就別怪我們兩人以多欺少了!」

呂方雙手並未使兵刃,只因為他的武器乃是一桿方天畫戟,雖是使用起來氣勢無窮,可行走江湖也終將難以攜帶。是以就今日的場合,他也並未將方天畫戟帶在身上。然而能夠使一柄方天畫戟的人,那力氣又怎麼會小?

呂方雖然手無兵刃,可端的是天生神力,又與「血面鬼」洪太龍相互扶持,一時間竟把先出手的妖羽給攻得步步敗退。

牛耿心懷慈悲,眼見周遭又是血劫不斷,更是長嘆一口氣。

伊寒正好使出了一招「雙龍出水」,兩柄短刀一左一右劃向了牛耿的雙肋。伊寒手中使出此招,又見牛耿似有心不在焉的模樣,也是怒喝道︰「咱們既然在比試,你又何必要去關心別人的死活?」

牛耿依舊只是長嘆一聲,手中長劍以劍鍔為軸,畫出了好大一個劍花。劍花輪轉,且听得「砰砰」兩聲響,便將伊寒如此一招「雙龍出水」給破解開去。

而凌赤也是絲毫不在乎周遭眾人的大亂,這等混亂算得了是什麼?他凌赤只身在南海四方茶館被江湖群豪圍戰,他凌赤在月輪國與數萬蒙古雄兵相持,歷經如此艱辛的凌赤豈會將這等混亂放在眼里?

此時凌赤的雙眼只停留在了左南天的身上去,左南天為何會出現在這里?難不成之前凌赤在小溪橋洞之下所見到的黃煙,便是左南天來到這里的訊號?

左南天顯然也是將凌赤狠狠地鎖死在了自己的雙眼之內,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翕動的嘴唇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然而凌赤此時卻處于了一種沉默且平靜的憤怒之中,只因為左南天的雙指之間還凝結了一層冰錐。兩人已是良久沒有相見,左南天的內力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麼?

凌赤一步一步向前走去,「黑鵬寶刀」的刀柄傳來了熟悉的摩擦,這就是凌赤最懷念的味道。

倏!

左南天雙指指尖的冰錐突然一射,化作了一道寒光朝著凌赤直飛過來。

「是時候了!」

凌赤心思一動,「黑鵬寶刀」順而劃出,將那道冰錐砍碎作兩半,冰錐粉碎還未落到地上,便化作了一縷白煙消散去了。

凌赤迅速往前數步,踏的乃是「秋雨青幽步」的步子,飄忽不定,似有殘影跟在了凌赤的身後。

那左南天自然是不甘示弱,身子猛地往前一沖,雙指之間又是凝結出了好一道冰錐,便往凌赤的面門戳了去。

將刺未刺之際,左南天突然只听得背後一聲冷笑︰「左閣主,你猜錯了!」

冰錐刺到了凌赤的臉上,凌赤順而消失——

是殘影!

凌赤早已經閃到了左南天的背後去,「黑鵬寶刀」順而劈下,刀風練練不止!

左南天眼疾手快,雖是肥胖,可卻腰肢一扭,反而一記猛踹踢中了「黑鵬寶刀」的刀身。凌赤順著「黑鵬寶刀」被踢歪,斜而一撞,以刀柄相擊。

左南天五指突然大張,凌赤眼神微眯,這一招他已是再熟悉不過了。當初在九鵬寨的時候,左南天就是用這個掌式抓住了凌赤的肩頭,自此一段時間內,「冰寒勁」也便成了伴隨著凌赤的噩夢。

如今左南天又要使出「冰寒勁」了,凌赤又豈會讓左南天得手?

只見得左南天眼疾手快,五指猛地拍下,立馬揪住了凌赤的手腕,狠狠用力。左南天掌中自有無限寒氣迸射而出,竟然瞬息之間便在凌赤的手腕之上凝結出了好大一個冰塊!

凌赤猛地向後一跳,眼見右手手腕已被冰塊給凝結住了,行動不便。

左南天朗聲大笑,道︰「可惜我的‘霧寒彌掌’還未能夠修煉成功,只好用這‘冰寒勁’來跟你玩兒玩兒了!」

手腕雖然被冰塊凍結住,可凌赤的眼中卻看不見絲毫的憂慮,嘴角一笑。凌赤又是用左手往右手手腕上的冰塊狠狠一砸,冰塊瞬間便嘩啦啦地落了下去,再看凌赤的手腕,竟然毫發無傷!

「什麼?」左南天不由得驚呼道,「我的‘冰寒勁’明明已將你的手腕給冰封住了!就算是冰塊落下,你手腕的氣脈也已受阻,怎麼會毫發無傷?」

很顯然,左南天依舊是將凌赤當作了當初在九鵬寨那個武功平平的少年。而凌赤這麼長時間所經歷過的磨練,自然是常人所難以企及的。

凌赤只是冷笑道︰「你不要忘了,方才我才用了這一招去奪回了屬于我的東西。」

「方才這一招?」左南天仔細回想,突然腦海之中迸射出了之前的畫面。不錯,先前凌赤徒手去搶那妖石手中的「黑鵬寶刀」,不就也是毫發無傷嗎?

沒錯,就是那藏在《開元密錄》之中的「九龍血甲」!

左南天自然是驚訝至極,「九龍血甲」的武功本就是在江湖上並未出名立外,雖是高深莫測,但這一門武功本就只出現在了開元宗。開元宗世代並未揚名,是以這一門「九龍血甲」的高深莫測也自然是在江湖中人所預料之外的。

左南天恨恨道︰「不就是少林一派的‘金鐘罩’、‘鐵布衫’麼?看我如何收拾了你這個小子!」

左南天說著,身形又是往前沖去,瞬時間雙手十指都是幻化出了四根冰錐,只听左南天大叫一聲︰「著!」

四根冰錐齊齊朝著凌赤刺了過去,這冰錐並不是暗器之道,而是左南天用內勁迸射于手指指尖,使這冰錐的出手亦是帶著暗器的狠辣,卻也帶著劍氣刀風的浩瀚!

凌赤手中雖然使刀極快,然而若真要一一將這四根冰錐全都砍下來,那也是難上加難。左南天眼見凌赤雙目凜凜,自知凌赤的「九龍血甲」只不過是將身體某一處增強,並不能夠覆蓋全身。

而左南天的這四根冰錐卻是大攻凌赤各處,叫凌赤根本是避無可避,就算是用了那高深莫測的「九龍血甲」,也是難以顧及到全身各處。

正當左南天臉上神色稍有笑意的時候,突然只見得凌赤周身突然冒出了好一團黑氣,黑氣彌漫著在凌赤的面前形成了好一道黑牆。

砰!砰!砰!砰!

四根冰錐全都打在了黑牆之上,等到黑氣散去,黑牆背後的凌赤卻依舊是毫發無傷!

凌赤站在原處,冷笑道︰「哼,左閣主,我凌赤身上可不僅僅只是有這麼一把刀,有那麼一招‘九龍血甲’而已!」

不錯,凌赤這一招又是先前于大漠之中所學會的「聚氣成形」!

左南天後退半步,嘴中喃喃道︰「這……這小子……究竟學會了多少武功!」

雖然凌赤尚未到達「虎嘯」之境,然而凌赤所學過的高深莫測武功卻也使得他能與「虎嘯」之境的高手打個數百回合,不致落敗。先前幽香谷的沙佛陀不正就是凌赤如今武功的最好例子麼?

凌赤緩緩上步,慢慢朝著左南天走了過去。他不能快,只怕這左南天會趁他心思懈怠之際陡然出手;他不能慢,只怕這左南天會趁他小心謹慎之際突然溜走。他必須謹慎把握好每一個時機,畢竟凌赤已經等待這一天,不止等待了多久多久……

左南天顯然是有些慌亂了,凝神大吼道︰「大漠血刃幫!赤兔馬場!妖刀門!你們誰若是給我殺了這個凌赤,我立馬便讓天南閣的勢力助你們稱霸整個草原!」

周遭的人雖是混亂無比,但是左南天這一聲重喝自然也是響徹雲霄,霎時間眾人都停下了手,將目光落到了凌赤的身上去。

而凌赤絲毫不在乎周圍的目光,就像是往常一樣,他只是一步步往前走去,嘴中喃喃道︰「剛才我從妖石手中奪回了我這把刀,現在我也該從你的手中奪回一些屬于我的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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