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成親

凌赤冷眼一望,那姑娘被綁在朱紅柱子之上已是良久,那熾烈的太陽如此灼燒著,姑娘的臉上汗漬連連,嘴唇幾近于與白紙同色,顯然是撐不大久了。

無奈之下,凌赤只好說道︰「既是如此,還不趕快將姑娘放下來。若是她再稍有差池,我凌赤定不會放過你們所有人!」

妖羽立刻笑了起來,臉上皺紋全都堆積到了一處,連連答應道︰「這是自然,這是自然。」

說罷,妖羽又立刻吩咐起來︰「妖刀門下弟子何在?還不趕快將這個姑娘放下來?好生打扮,只等凌赤少俠晚間過來喝喜酒了!」

那姑娘直到被放下來的時候,依舊是神智未清。凌赤眉毛緊皺,知道今晚又必定是一場血雨腥風。

妖羽似乎又是另有盤算,笑道︰「既然如此安排下去了,那麼這徐府也應當好好裝飾一番。凌赤少俠只管回去,新郎官當然是要等到晚上再出來的。」

凌赤猶豫再三,可如今姑娘已經落到了三大門派的手上去,無論如何也都是不能夠貿然行事的。

只見得凌赤大吼一聲︰「好,那我現在就去了。若是晚上見不到這姑娘,你們所有人都洗干淨脖子給我等著吧!」

凌赤說罷,立刻是翻身上馬,飄然而去。

剩下了三大門派的人都在徐府之中靜靜地站著,胸中無限話語,卻是無從出口。

「血面鬼」洪太龍倒是冷嘲熱諷了起來︰「沒想到啊沒想到,妖刀門與我大漠血刃幫平起平坐,如今卻要對著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如此低頭哈腰。不知道一向要強的妖石前輩是如何吞得下這麼一口氣的?」

妖石只是冷哼一聲,並不答話。而妖羽卻是一笑︰「咱們妖刀門、大漠血刃幫和赤兔馬場三大門派已然明里暗里相斗多時,如今借著這個機會好好聯絡一番感情,各自休整,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吧?」

雖然大漠血刃幫、赤兔馬場和妖刀門這三大門派的確是明爭暗斗相戰良久,可對于「血面鬼」洪太龍、「平原虎」呂方和妖羽這些首領而言,這些話自然是不能夠搬到台面上來講的。而妖羽此番一席話,似乎又是別有深意。

一時間眾人都是不知道如何是好,相互看了一眼,或許站在自己身側的人便是前不久大打出手的對手,而今卻又要同坐一席吃上喜酒了?

這一變化,自然是所有人都難以接受的。但是事到如今卻也不得不這樣干下去了。

而縱馬而走的凌赤心中也是意念萬千,不知道妖羽此舉又是為了做什麼?方才他本想要以擂台取勝的方式來救走那位姑娘,可不曾想妖羽竟然就如此認輸投降,將這個姑娘拱手相送。

這中間定然又是帶著爾虞我詐,妖羽究竟是想要借助凌赤的手除去其余兩大門派嗎?但凌赤的本事,又怎麼可能呢?難不成是要借助其余兩大門派來鏟除凌赤嗎?可兩大門派卻又才是妖刀門的首敵。

這似乎顯得是多麼的奇詭,可凌赤卻如何都想不明白。

凌赤極快回到了溪流橋洞之下,劉老二等人都在那里等候著。凌赤簡明扼要將如今的局勢告訴了眾人,眾人都是微微一愣,不知道這妖羽打的究竟是什麼算盤。

而凌赤則是沉沉地望著東流的溪水,堅決道︰「不管妖羽打著怎樣的如意算盤,今晚都是一定要去的。」

是的,妖羽手中的那個姑娘,凌赤一定要救回來;而妖石手中的「黑鵬寶刀」,凌赤自然也是要取回來的。

「黑鵬寶刀」陪伴凌赤不知多少光陰,沒有了「黑鵬寶刀」,凌赤便真就是失去了雙手一般,不僅是武力不如從前,就連心中的慰藉也少上了不少。

且听劉老二說道︰「既然要去娶新娘子,那麼咱們自然不能夠空手而歸。走,咱們還是好好打扮一番,到時候不管妖羽那群家伙出什麼鬼主意,都是要有所準備才可以。」

凌赤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卻見得遠處一陣黃煙飄起。凌赤站上石橋,雖然他目力了得,可也的確看不清遠處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只等那一陣黃煙靠近,可是卻見得竿城之內又是一陣馬嘶長鳴之聲,凌赤回頭一看,又是好一行馬隊往外而去,正是朝著黃煙飄起的地方行進。

凌赤嘴中喃喃道︰「那邊究竟是什麼東西?」

凌赤還未想透,卻見得劉老二等人已經催促起凌赤先走了。

不錯,如今救出那位姑娘才是首要的大事。凌赤也是跨上了棗紅烈馬,再一次飄然而去。

竿城最美的莫過于黃昏之時,夕陽西頹,往溪流源頭處落下。太陽落入溪水之中,陽光延伸開來,緩緩又往東方流去。如此循環往復,倒又是一處壯烈美景。

做好萬全準備的凌赤站在石橋上,輕輕拍著馬兒的鬃毛,溫柔道︰「好朋友,今晚又是一場鴻門宴。若是有危險,我讓你跑,你可千萬要听話呀。」

馬兒吐出舌頭舌忝了舌忝凌赤的臉頰,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喜愛。但馬兒的眼中,那一抹夕陽卻是深紅色的,好像是下定了決心,要與凌赤一起共同進退。

「時間不多了,好朋友,咱們走吧。」

凌赤翻身上馬,緩緩朝著徐府的方向走了去。不知何時開始,凌赤越來越喜歡同馬兒說話,就像大漠之時,突破蒙古的蜘蛛網軍陣之時,就像與蒙古海德國師交戰之時。馬兒們不會回答,但卻比任何人都能夠理解凌赤的心,那沉重的痛苦的心。

徐府此刻果然是一片歌舞升平,雖然沒有奏樂,也沒有起舞,但是雄壯的漢子酒過三巡免不了的豪情四射,高歌一曲,嘈雜一片。

此時的凌赤剛走到徐府的大門口,妖羽等人已是恭候多時,見凌赤來了,更是趕上前來,道︰「新郎官既然來了,就往里面請吧。」

說著,只見得妖刀門下一個弟子便要過來牽凌赤手中的韁繩。凌赤並未將韁繩交給他,只是淡淡開口道︰「我的馬兒不喜歡被束縛住,就讓它在這里等著吧。」

那妖刀門下弟子一臉茫然,妖羽笑了笑︰「果然是少年英雄,就連坐騎都是那麼放蕩不羈。也好,這好馬兒可千萬關不得,就讓馬兒留在這里,我叫人來喂吧!」

凌赤走進了徐府之內,三大門派的人見凌赤走進來,各式各樣的目光都是迎了上來。有畏懼、有懷疑、有戲謔、有好奇……

凌赤沒有迎合上任何一個人的目光,等到坐上席位,這才道︰「我的那位姑娘呢?」

妖羽嘿嘿笑道︰「新郎官何必著急?既然是你的人,不管如何都會是你的人的。你活著,那姑娘會陪著你,你死了,那姑娘也自然會做鬼拉住你的。」

又是笑里藏刀!

妖羽此話竟然直接威脅凌赤,凌赤面色不改,他受到過的威脅自然不少,這區區話語,何足道哉?

妖羽說著,跟著其他幾個當家的也都舉起了酒杯,道︰「既然是喜酒,當然還是要喝得盡興過後,才能夠見新娘子的。」

凌赤也跟著舉起了酒杯,目光下沉,這酒是否有毒?這的確是叫人擔心,或許妖石專門想要下毒以獲得開元宗的秘籍呢?

但凌赤不過三息之後,也是依舊將酒一口入喉。

人生就是一場賭約,他必須要敢賭。

「好酒量!」妖羽撫掌大笑,「果然是個少年英雄,敢問我們草原還有幾個少年能與凌赤少俠斗酒?」

「我!」

只見得突然一張桌子旁站了一個面色凝重冷酷的少年,這少年腰間掛了兩柄短刀,一見便是妖刀門的弟子。

妖羽面露欣慰地笑了笑︰「不錯,既然這是凌赤少俠大喜的日子,那你就跟凌赤少俠好好斗酒一回!」

那少年話不多說,立馬從地上撿起一壇酒便往嘴里灌。凌赤微微點首,不知道這妖羽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且看那少年咕嚕咕嚕喝了半壇,然後又將酒壇子放在了桌上,道︰「凌赤少俠,如果你怕下毒的話,那麼我喝半壇,你喝半壇,如何?」

「如此甚好!」

凌赤反扣壇沿,仰首一灌,那剩下的半壇酒也跟著入了凌赤的喉嚨。

凌赤這才喝完半壇,那個少年卻又喝了半壇酒,剩下半壇放在了桌上。凌赤依舊是面不改色,接過便喝。兩人如此喝過了七壇酒,依舊是面容冷漠,毫無醉酒的模樣。

等那個少年又將第八壇酒放在桌面上的時候,凌赤卻沒有急著接過酒,而是問道︰「這酒喝得不算多,可也不算少。但那姑娘,我至今都還沒有見著。」

妖羽嘿嘿一笑︰「該你看到的,自然是會讓你看到的。這酒既然還不夠盡興,那麼要麼繼續喝,要麼換個法子盡興。」

「哦?」凌赤挑起了眉毛,「如何換個法子盡興?」

妖羽沉沉一笑︰「比武之人,當然是要論武功盡興了。不知道凌赤少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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